且說老藥王只顧沉浸于自己的悲傷之中,而陵居虎卻喜于摯友再會,氣氛一片嘈雜。
突然,老藥王一改常態,一枚飛針唰的朝房頂飛去,頓時沒了聲響,老藥王隨即連發數枚飛針,皆撲空而去,他大喝一聲“是誰?”。
這才驚醒眾人,察覺到屋頂有人,紛紛朝屋頂望去。
只見屋頂突然傳來巨大聲響,繼而房屋搖晃,破裂之聲漸劇,眾人來不及叫苦,感覺屋內再不安全,包括婦人在內,齊刷刷的飛躍而出,就在大家前腳剛落地,只聽背后一聲巨響傳來,眾人覺得不妙,立即翻身側飛,再回頭,只見剛才的落腳點赫然出現一座大木屋房頂,茅草和瓦片已經悉數掉落。
要不是大家輕功了得,反應靈敏,此刻已然成了這屋頂之下的慘死冤魂。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在頃刻之間掀翻一座屋頂?
被掀翻的木屋尚留又幾根大柱子,其中一根大柱子上面,突然蹲立著一個身形嬌小,束腰縛額的神秘人,此刻的他,正在注目打量著眼前幾個人。
眾人紛紛拿出武器,準備一場大戰,雖然并沒有看見對方出招,但單一招掀翻諾大的屋頂,便足以令眾人背后發涼。
此刻神秘人并沒有打算出招,只是若無其事的觀察著眾人。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老藥王率先打破寧靜,說道“閣下是陰陽教的人?”
神秘人也不說話,打量一番之后,便緩緩站立起身,咻的一聲飛入空中,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眾人雖有疑惑,但也追蹤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便只好回營再作打算。
且說鑄鼎峰之上,眾長老們在大殿里端坐兩排,神情凝重,愁眉不展。
而今張老門主年老體衰,且惡病纏身,接連數天未再進食,飲水即吐。
族人唯恐群龍無首,鑄鼎門此刻顛覆一時,若張老門主出現不惻,接下來鑄鼎門將由誰來繼承,又該如何引領鑄鼎門再創輝煌。
臥房之內,兩位老者站于床前,白衣男子站在老者身后,只顧琢磨自己手上的木鳥翅膀,此人就是張老門主的那個癡傻兒子。
幾個仆人將臉盆之中的淡紅色血絲水端了出去,眾人神色匆匆。
而此刻在病榻之上的張老門主,已經無法平臥,每呼吸一次,便需耗盡極大的體力,仿佛下一口氣隨時可能吸不上來,形容枯槁,奄奄一息。
“兄長,你覺得怎么樣?”師弟張天雷緊張問道。
“老朽已經行將就木,油盡燈枯了。想當年,小天舍命探尋到這個鑄鼎峰,為了張氏一族不惜與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對立,現在想想,是我們的思想太頑固了。而今,守舊一派依舊在楓琴湖過著安逸的生活,我卻再也回不去那個地方了。我走后,你們務必要強化鑄鼎門實力,保護好楓琴村的族人們。”
老門主看了看另一個師弟,張天影,沒有說話,隨即幾聲咳嗽,粉紅色的泡沫痰吐了幾口,回了口氣,舒暢一些,他揮了揮手,把白衣男子招呼過來,雙目無神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姐姐的死,是我思慮不周全,你怪我也好,現在青銅鼎就是你姐姐,你姐姐就是青銅鼎,守護好她”。
說罷,連咳數聲,突然眼睛翻白,雙手顫抖的指了指其中一位老者,隨著手臂無力的垂下,白衣少年愣愣的靠近床榻,靜靜的望著奄奄一息的老門主。
老門主嘴唇動了動,微弱的說道“到死才知道,張家的詛咒,是真的……”隨即,張老門主永遠閉上了他的眼睛。
白衣男子傻傻一笑,指著床上的老人說道“咦,他睡著了,他睡著了......”。
眾人見狀,悲慟萬分,張天雷高聲呼喊道“門主仙逝了!”。
門外眾人紛紛下跪,哀嚎不絕。
眾人傷心之余,看到張門主兒子竟如此癡傻,也是唏噓不已。
次日,守護在鑄鼎峰下的中漢國軍隊列隊上山,為首的是攻克東夷國的羅通天將軍,他奉中漢王的命令,前來守護動亂中的鑄鼎門,替老門主吊唁,更重要的是,監督新門主的誕生。
鑄鼎峰上自從三年前乾坤巨鼎面世,已經再沒有這么大的陣勢了。
此刻,張老門主已被收斂入棺,擺放堂前。
這是一口青銅巨棺,棺木上面有浮雕,上雕日月星辰,花草樹木。
靈堂之內,僅老門主的傻兒子一人跪于堂前,其他族人均披麻戴孝站于堂內及門外,諾大的廣場站滿了戴孝的族人和軍士。
羅將軍恭敬的上了三炷香,轉身說道“中漢王曾說過,中漢國若強盛,鑄鼎門將永昌,老門主為了國家奉獻了自己的一生,還犧牲了諸多族人,以及自己的小兒,我敬佩他老人家。而今,鑄鼎門失去主事的人,今日,必須推選出新的門主。”
羅通天看了看伏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男人,又看了看族中長老,隨即說道“張小銅智力不全,難堪大任,無法主事,鑄鼎門對于我中漢國來說,是極其重要的存在,是國力的保障,不能由一個傻子來擔任”。
張老門主的兒子,被世人稱之為傻子的張小銅,伏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青銅棺槨,并沒有因為羅將軍的話語而有所動容。
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張天雷望著羅通天,眼神透過一絲自傲。
“新門主,必須由睿智聰慧,報國愛國之人擔任,我看,便由張門主之弟,張天影擔任,眾人意下如何?”
這一消息的公布,還是讓不少人議論紛紛
此時的張天雷突然臉部肌肉抽動,手指在掌心彎曲成拳,心有不甘卻又改變不了事實,只好強行壓制內心的不甘。
眾人自是不敢多言語,只見之前站立張老門主床旁的一位老者此刻容光煥發,神采奕奕,邁著自信的腳步站立堂前,朝眾人罷了罷手,說道“老朽痛失兄長,心中悲痛萬分,但是我諾大的張姓氏族,聞名天下的鑄鼎門,不能沒有主事的人,我身為門主的胞弟,自當竭盡全力,守護族人,守護鑄鼎門,守護乾坤巨鼎。”
一陣慷慨激昂的講話,惹得眾人紛紛緊握拳頭,斗志昂揚,鑄鼎門必將團結一致,再創更高的輝煌。
然而,眾人不知的是,此刻的張小銅,呆呆的看著青銅棺槨,眼淚從他的兩眸流下......
又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清風襲來,帶著陣陣涼意,雖然在鑄鼎峰的元氣已被消耗枯竭,已經接連三年沒有長過葉,開過花,但是在一輪弦月的照應下,山峰輪廓盡顯,格外有意境。
張小銅站立于那個山巔,三年前,就是在那,他親眼看見了鑄銅洞的爆炸,看見了乾坤巨鼎的現世,看見了他的姐姐,張小靈,帶領族中強者煉造神器,最后不得不祭鼎,再也沒有出來。
張小靈,張小天之妻,為繼承丈夫遺志,隨同出世一派遷徙到鑄鼎峰,女扮男裝,從此以男裝現世,繼任新門主之后,更是一門心思鑄造乾坤巨鼎,直到獻祭。
張小銅思緒萬千,他抹了一下臉頰,一顆水珠劃落,是淚嗎?他呵呵一笑,他豈配有淚,這只是深夜的一顆露水罷了。
人性都是貪婪的,自從青銅礦石發現以來,人世間的戰爭就沒有停歇過,百姓流離失所,天下動蕩不安,誰都想爭個天下第一,又有誰愿意為了天下的太平與穩定而去付出呢。
“我愚蠢的姐姐啊...”廣場之中,張小銅獨自走著,整個鑄鼎門,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傻子晚上是不是睡不著,也沒有一個人會在意,一個傻子心里在想什么。
這么久來,張小銅就是一個被忽略的存在。
而導致他變成眾人眼中的智障,全是因為張小天,那個被世人稱之為天才,被張家奉為英雄的男人......
他痛恨那個男人!
夜空之中,兩個黑影自遠處飛躍而來,落在了廣場之上,黑衣人高度警惕的飛速前行,忽然看見遠處發愣的張小銅,一個黑衣人迅速從腰間摸出飛鏢,看準張小銅便要飛過來,突然被另一個黑衣人攔住。
“一個傻子,理他作甚”。
那名黑衣人才作罷,腳尖輕點,身輕如燕,瞬間便從張小銅身旁掠過,在張小銅眼皮低下,徑直飛進了大殿,片刻之后,隨即兩個黑影飛身而出,消失在夜空之中。
張小銅戲謔的一笑,像是自嘲。
不久,便有四五人從大殿飛奔出來,機敏的看著夜空,發現已然追逐不上,便迅速回殿,將大門緊閉。
當晚,鑄鼎門燈火通明。
原來,陰陽教星夜拜訪了鑄鼎門,并且送來了一封挑戰書。
在修行世界,派別之間相互切磋與挑戰是被允許的,而且通過正式拜帖挑戰也是君子所為,不會趁人之危,給對方有準備的時機。
只是這陰陽教行事向來不按江湖規矩,而且素來喜歡搞偷襲,殺人不眨眼,多次犯下滔天罪惡,且非常詭異,讓人防不勝防,被世間所不齒,世間強者見到便欲誅殺。
此次,陰陽教再次不按常理行動,居然正式拜帖來挑戰這天下第一門,雖說兩位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也不算正式拜帖。
書信上寫道:遙聞鑄鼎門乃天下第一門,門下強者無數,且有乾坤巨鼎加持,法器無數,我陰陽教乃西荒不入流之教,為掙些名聲,特向貴門討教,三日后,明月山之巔,還望不吝賜教。
新的門主張天影緊皺眉頭,展開書信時不時的捋著胡須,陰陽教殘暴無良,嗜殺成性,實屬魔道,現在的鑄鼎門剛遭遇門主換代,動蕩不安之際,趁機上門挑戰,明擺著在趁人之危。
不過,鑄鼎門好歹也是軍方護衛的大門派,號稱天下第一門,門下強者眾多,也不懼他陰陽教,只是這陰陽教的實力如何,并沒有人能窺探得到,但僅從他們幾十人便殺墨莫將軍四五百人,可知他們實力不容小覷,今日既然敢斗膽上門挑戰,那便只好應戰。
當夜,便挑選好門下突破高境以上的強者數十人,并帶領高境以下弟子數百人,大開藏兵閣,里面全部是這些年利用青銅鍛造出來的兵器,雖然不是乾坤巨鼎所造,但也是融合了鑄鼎門的高超技藝和智慧結晶,各式武器任由挑選。
眾人雖說是鑄鼎門人,但只有幾位德高望重的大長老有資格來這里隨意挑選。
不過,令大家好奇的,還是藏兵閣里面的一道石門,門口貼著一個封條,上面寫著一個“禁”字。
隔著重重石墻,都能感覺到里面滲透出來的寒意。
三日之期滿,張天影帶領諸多強者已趕赴至明月山,只留師弟,也就是張老門主死前,床旁第二個老者,張天雷,和門中剩余弟子和長老留守鑄鼎峰。
至于張小銅,眾人早忘了還有這么一個窩囊廢。
明月山位于西荒國與中漢國邊境,各占據一邊的山口,海拔接近一千三百米,山下草木繁盛,四季變換,風景如畫,山上再無喬木,卻有著一望無際的草原,被世人稱之為“天上草甸”,另有一番風景,傳說玄清道祖師丹宸祖師曾游歷于此,看盡日出日落而悟道,境界突破無極境,超凡脫俗。
今日的明月山,風刮的分外的大,一陣陣風吹過,把山頂上面的草皮朝一個方向吹倒,原本草綠色,成了銀白色,一陣又一陣,猶如大海浪潮一疊又一疊,好不壯觀。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只在東方留下一片紅霞,片刻之后,柔和的紅霞化為一束束逐漸強勁的光芒照射過來,印在眾人的臉龐,猶如鍍金一般,金燦燦的。
眾人整頓一番,紛紛列陣排開,一同上山的,還有很多看熱鬧的百姓及修行者,都圍站一旁,袖手旁觀。
山上晨霧較大,直到太陽光完全照耀到這個山頂,天上草甸才得以露出全貌。
而原本以為陰陽門的人還未到的眾人,突然察覺迷霧之中有身影飄過,只見霧氣散開,十余名素衣黑帶的人站立跟前,他們其中還有一個斷了一只胳膊,一個硬生生的少了一條腿,一個少了一只眼睛,形態各異,令人不覺心生寒意,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涌上心頭。
張天影道:“我門素與陰陽教沒有瓜葛,今日為何公然向我門發出挑戰?”
只見對方那個瞎子耳朵動了動,眼睛卻不知望向何處,仔細辨認之后,說道“鑄鼎門,天下第一門,若能將你們擊倒,我陰陽教便可得到西荒國主賞識,成為西荒國第一大教,還望張門主,不吝賜教。”
“你陰陽教究竟是什么樣的門派?你們的教主是誰?你們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幽冥界里淌火海,生死簿上有名號,吾乃超越鬼神的存在,世間生靈的引渡人,地獄使者。”另一陰陽教徒說道。
“朗朗乾坤,妄談生死。爾等巧借明目,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今日不止應你陰陽教的挑戰,更是要把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一舉鏟除,以免為禍世間。”張天影一身正氣,義憤填膺說道。
“你可知,我有一個弟弟”,瞎子平靜的說道,“他年方十七歲,夢想著,等他十八歲成年禮,要我帶他一起到修羅圣山朝拜”,瞎子的眼眶似乎有些濕潤,聲音也有些許的顫抖,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可是他第一次被派出執行任務,便被你們大將軍斬殺于西荒戰場”。
瞎子此刻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已經蓄積力量,大喝一聲“可惡,那可是我未弱冠的弟弟...”。
說完,便從背后拔出雙锏,一個飛跳,瞬間躍落于張天影面前,速度之快,想必在場的各位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瞎子一出手便下殺招,雙锏揮舞的霍霍生風,猶如龍卷般席卷而來,張天影屹立當前,面不改色,只是眼珠子稍加滾動,便將瞎子的動作悉數看清,待瞎子殺至跟前,他卻一動也不動,正當瞎子的雙锏快要碰到張天影之時,兩個黑影瞬間出現在張天影面前,舉劍撥擋,將瞎子的雙锏朝兩側擋開,雙锏的元氣朝兩側劈去,數十米之外仍感殺氣騰騰,地面瞬間顯露出兩道深溝。
張天影依舊是動也不動,任由兩名長老對付瞎子,三人一陣廝殺,兩位長老一人攻上,一人攻下,瞎子只好分開雙锏,一锏對上,一锏對下。
三人焦灼,一時竟難分勝負。
“喂,他也太心急了,誰沒死過弟弟!”,斷臂男子冷冷笑道,似乎并不急于此刻出手。
另一個斷臂男子瞧了瞧他,說道“冷前輩,行動結束,帶我去修羅圣山朝拜吧?”
那名被稱為冷前輩的看都沒看他,依舊冷冷的說道“劉老弟,我帶你去那玩意兒干嘛,咱們西荒,有的是朝拜的地方。”
正在他們聊天之際,旁邊一個清瘦的男子貌似看不下去了,一步步站了出來,表情嚴肅,以手加額,趴的一聲突然單膝跪地,朝著西方的云嘴里念念有詞。
“小老鄉又來了,別忘了,現在的我們,信奉的是鬼,不是神”,言語之中充滿諷刺與不屑。
“冷前輩,你今日若戰死,我必將你帶回老家,親手交給你母親...”清瘦的男子說罷,腳尖輕點地面,咻的一聲不見了蹤影。
而幾十米的遠處,幾聲慘叫響起,數人頓時倒在了血泊之中,別看此人清瘦,動作極其犀利,招招致命,快若閃電,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隨后,陰陽教其余五六人也紛紛加入戰斗,場面一時混亂至極。
此刻的瞎子面對對方兩位高境以上高手連番攻擊,雖有些吃力,但也并沒有落于下風,深知持久戰斗對他不利,于是故意賣個破綻,對方的劍朝他胸口刺來,他一個轉身,雙锏只朝一人而去,而另一人的劍鋒一轉,朝他腹部徑直刺來,他也不躲,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雙锏交換方向,刺向兩位長老,兩人躲閃不及,紛紛中锏,而瞎子也因兩面夾擊,沒能躲過腹部受劍。鮮血一滴一滴掉落在草地上,染紅了這絕美的景色。
三人拔劍,紛紛倒地,片刻,只見瞎子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眾人見狀,只道是活見鬼了,還有人腹部要害之處受劍還能如此輕易站立起來。
幾名弟子看見此景,紛紛背后發涼,從來不知道陰陽教實力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來路。
“現在你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么了吧”,瞎子奮力一揮,兩道锏氣橫空劈來,幾名弟子反應未及,呆呆的站在原地竟動彈不得,只聽轟的一聲,遠處傳來一股強大的元氣,與這兩道锏氣相沖,產生的沖擊波將這幾名弟子震飛數米之遠。
瞎子耳朵一動,笑到“至高境的高手,張門主,隱藏的夠深”說罷,丟下雙锏,原地扎步,強行運氣,只覺一股渾圓真氣緊緊圍繞,形成一個繞不可破的大圈,隨著瞎子不停的運氣,圈子越來越大,方圓數米盡數包圍,其他幾個陰陽教的高手見狀,稍一愣,知道這是瞎子的隱藏絕招,平素里難以見到。
看來瞎子開始認真起來了。
強大的元氣越發不穩定,徑直朝張天影而來,形成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若是被擊中,恐怕是屬于高境的上乘高手,也無一能幸免。
張門主隨手拿出一劍,說了聲“旁門左道”,順手一劍仍了過去,劍鋒直擊瞎子,又是一陣巨響,原來瞎子所站之地僅留下一個直徑三四米的大坑,而遠處的石壁上,瞎子已然被劍釘在了石壁當中,口中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劍面之上,不知生死。
姓冷的男子名叫冷鏢,冷冷的回頭看了一眼瞎子,自言自語感嘆道“那便是你的修羅圣山了”,說罷,也朝西方天空看了眼,以手加額,卻沒有單膝跪地,隨后便飛身躍入人群之中,青色披風隨風一甩,幾十枚青銅飛鏢朝四面八方飛射而去,眾人躲閃未及,紛紛中招倒地,一時竟騰出了十幾米的空地,冷鏢微閉雙目,雙手交叉于兩側腰間,一聲大“喝”,數十枚青銅飛鏢爭先恐后的朝張天影而來,只聽得青銅于空氣呼嘯而過,發出陣陣清脆,回音裊裊,引人入幻。
張天影暗自運功,使自己不受幻音干擾,再次腰間拔出一劍,以極快的速度擋下面前的飛鏢,這陰陽鏢與普通飛鏢不同,由于飛魚一般的弧形結構,是的它在空中飛出時能夠受空氣的影響而成弧形狀飛行,令人無法預計其軌跡,防不勝防。
此刻,張天影自以為精準無誤的躲過了所有飛鏢,不料在飛鏢后面重疊出現新的飛鏢,且還有的飛鏢借助前面飛鏢作踏板于空中相撞,分開方面飛來,只聽一陣嗦嗦聲后,張天影左肩及腰部衣物被劃開了兩道口子,少許鮮血流了下來。
“瞎子,你弟弟的仇,我替你報”,冷鏢趁熱打鐵,再一次躍入半空,仙女散花般的懸于空中,數不盡的飛鏢自處發散,不止朝張天影攻擊而來,也順勢偷襲正在和其他陰陽教徒的鑄鼎門人,瞬間便有數十人受傷倒地,而劉老弟他們也得以緩解了一口氣。
“讓你們見識,鬼魅的力量”,說罷,于空中將青袍拋出,一時間遮天蔽日,而天空中的冷鏢,恍如一只巨大的蝙蝠,耀眼奪目。
張天影再次說道,“旁門左道”,隨即從身邊弟子手中隨手拔出一劍,暗自運功,用力一震,數十個青銅碎片便朝冷鏢疾馳而去,冷鏢一個轉身,幾個飛鏢與青銅碎片相擊,發出清脆的嗡嗡聲,青銅劍碎片威力巨大,竟然將陰陽鏢撞飛,依然朝冷鏢而來,冷鏢一個躲閃未及,被擊落于地面,青袍從天空之中飄落,再次披于冷鏢身上,將其傷口掩蓋。
冷鏢并沒有面露痛苦的表情,而是聚精會神,站立于原地不動。劉老弟見狀,奮力擋開對手,朝冷鏢喊道“冷前輩,此招一出,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
冷鏢此刻回過神來,笑了笑道“劉老弟啊,想知道修羅圣境的光輝是什么樣子嗎?”說罷,匯全身之力朝地面重重一拳揮去,頓時元氣爆裂,一陣煙霧彌漫,待煙霧散去,赫然出現了四個冷鏢,每人都身穿同樣的青袍。
“鬼魅的力量,啊哈哈哈哈”冷鏢發瘋似的大笑,“魑魅魍魎,張門主,任你是至高境的強者,面對我這四大高境的上乘高手,看你如何應對。”說罷,四人整齊劃一,青袍旋開,一陣飛鏢雨朝四面八方飛馳而去,劉老弟驚得連番后空翻,跳出十余米之外。
剛落地,一枚飛鏢仍從他臉頰旁飛馳而過,雖沒有碰到他的臉,但臉已經被元氣所傷,露出一道劃痕。
其余眾人在十米范圍內的,除張天影外,無一幸免。
誰都不知道,為什么這樣一場挑戰,會成為這樣一場屠殺。
正邪不兩立,原本鑄鼎門便打算為民除害,還是說陰陽教本就是刻意來滋生事端,造成矛盾。實際上,自從中漢國發動這次戰爭以來,給世界帶來了諸多災難,西荒國原本就要忍受無盡天災,還要時刻提防人禍,作為西荒國實力雄厚而又神秘的陰陽教,自然受國家委托,從事瓦解中漢國力量的活動,而中漢國實力之所以超群,便是仰仗這天下第一門的能力與神器,因此,要想削減中漢國實力,必須將鑄鼎門消滅。
此外,陰陽教最清楚不過,要想霸占乾坤巨鼎,唯有滅了鑄鼎門。
張天影深知此人功力接近至高境,此刻又不知使用了什么邪術,將自己一分為四,分為四個方向戰斗,可以說毫無死角,而今鑄鼎門死傷慘重,不能任由傷亡增加,于是決定,聯合幾位功力尚在的長老,祭出此次戰斗的最終武器---青銅奪魄鈴。
下山之前,張天影還在猶豫要不要攜帶青銅神器,但是考慮到陰陽教實力非同小可,而且對方可能存在陰謀,于是帶上了青銅奪魄鈴,以備不時之需。
此鈴自從乾坤巨鼎之中鑄造而出,尚未正式催動過,一直被老門主列為禁忌法寶封存。至于催動它會發生什么,張天影自己心中都沒有個底。
只見鋪天蓋地的飛鏢疾馳而下,猶如仙女散花,就連站立于青草之上的蜻蜓與蝴蝶都未能幸免于難,魑魅魍魎四人各守一個方向,痛下殺招,迅速朝張天影而來,勢要將他一舉擊殺。
天地元氣肆意流竄,場面宏大,危險無比,正在鋒利的元氣與飛鏢立馬要將張天影吞沒時,天空之中轟的一聲爆出一個青銅鈴鐺,鈴鐺匯集天地元氣,光芒四射,隨著張天影一句“急急如律令,破”,鈴鐺瞬間變大數百倍,直徑長十余米,將魑魅魍魎以及大部分陰陽教徒統統覆蓋,一聲驚天爆響,明月山之巔,瞬間歸于平靜,而換來的代價則是,包括張天影在內的幾位長老,紛紛吐血癱倒在地,幾乎無法再戰。
而冷鏢,則在這次爆裂之中,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奪魄鈴,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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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懸空
奪魄鈴初次登場,可惜發揮不到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