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歡和風憶武眼中精光一閃,這種感覺......剛才乾沅和長歌交手時,便是這潮汐干擾了他們!
這涂閭有意而來,包藏禍心,還如此放肆。
豈有此理!
“涂大人,按您所言,長歌不應該勝了乾公子,難道是有外力所為嗎?”突然,姚含卿沉聲開口問道。
“沒錯!”涂閭聽罷此言,大聲應和道,“絕對是外力所為,若不是這外力,沅兒怎么可能輸給他?”
“但,若是有外力幫助,涂大人修為驚人,一定可以發(fā)覺此外力所在。在場大多都是靈修,更有諸多山河境的強者,然而幾位大人都未曾發(fā)覺外力的存在,那么長歌應是未曾使用外力的。”
姚含卿繼續(xù)說道。
“涂大人是否應仔細思考一下,沒有緣由地施壓于風家公子,并非是您這種人物應有的風范呢?”
眾人暗暗點頭,不愧是姚含卿,幾句話就點出了利害,這下涂閭應該不會意氣用事了。
“口舌伶俐,竟然給涂某下套,使涂某前后矛盾......”涂閭一怔,表情猙獰起來,目光危險起來。
毫無預兆地,一個幽藍色水箭從涂閭身后的水球激射而出,直奔姚含卿而去!
姚含卿瞳孔一縮,她怎么也沒想到此人這么喪心病狂,竟然直接發(fā)動了攻擊。
只見姚含卿身前陡然出現(xiàn)了一層層盾牌一樣的花瓣,這些玫紅的花朵一層層綻開又破碎,抵消著水箭的威力。
但,涂閭的修為太強了,攻擊如此突然,其水箭的速度太快了!
水箭被削弱了幾層威力,還是擊中了姚含卿的胸口!
姚含卿身形一顫,氣息衰落不少,倚坐在墻壁下。
其口中有絲絲殷紅的血跡,急促地喘息著。
“含卿姐姐!”長歌幾人瞪大了眼睛。
“這個瘋子......”眾人氣息涌動,擋在幾個孩子身前。
乾沅在一旁停止了哭泣,也是愣愣地看著有些不可控的場面。
“哈哈哈哈哈......今日誰敢攔我?涂某必須要一個說法!”涂閭放肆地大笑著,身子已經(jīng)懸浮在了空中,周身盡是幽藍色的靈力水波。
涂閭眼神轉向面色發(fā)白、明顯有些嚇到的長歌。
眾人都被涂閭占據(jù)了視線,未曾發(fā)覺,原歡看到涂閭的下一步動作時,體內有無比狂躁的氣息涌動,面容出現(xiàn)痛苦的表情,從手臂開始,再到全身,體型開始膨脹起來。
只見涂閭一只手抬起,抓向風長歌的方向。
原歡此刻雙目盡是赤紅,喉嚨中發(fā)出了并不屬于他的低吼,就要踏步上前阻止。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徹在所有人的耳邊。
這聲音不大,在涂閭看來卻如末日的雷霆般轟鳴。
“涂閭,”這聲音由遠及近,很是平靜,然而,所有人都能聽出那平靜外表下如風暴般的怒火,“我也要個說法。”
原歡聽到這聲音,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球般,身形停止了變化,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父親!”長歌高興地喊道。
來者正是風疾。
“你......”涂閭全然不復之前的囂狂,眼中恢復了部分清明,身體微微發(fā)抖,“你不是去東羲了嗎?”
“情報做得不錯。”龍氐的門戶開啟,風疾一身勁裝,緩步而入,他平靜地看著涂閭,“看來我身邊的人需要清查一下了。”
風疾剛一步入,室內的眾人便感覺到了一股宏大的草木氣息,全然壓制了涂閭的潮汐之勢。
那是細胞對于生命的雀躍,一種清新而精純的療愈。
只是片刻,姚含卿的傷勢便因風疾的到來而好了一些。
“多謝風大人。”姚含卿說道。
風疾擺了擺手:“長歌,你們都過來,照顧好含卿姑娘和原閣主,接下來交給我就好。”
眾人這才注意到已經(jīng)暈過去的原歡,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義父!”小葉驚呼著跑了過去。
“沒事,他這是老毛病了,沒什么問題,一會兒就會醒過來。”風疾道。
“風疾,此事......”涂閭身軀微顫,艱難地開口道。
“公然尋釁,教唆黑帝一脈乾姓后人與我小兒切磋,你好大的膽子。”
眾人嘩然,這乾沅竟是黑帝一脈之人。
“比賽過程中,原閣主和憶武知道憂心長歌不識武藝,打算關鍵時刻上前保護,讓他免受傷害,你用精神潮汐強行干擾,讓他們無法及時出手。”
“切磋失利,惱羞成怒,在東陸東芒菁寶閣釋放境界,以大欺小,肆意傷人。當年五方簽訂的條約,你便隨意違背了。”
“我于今晨前往羲都,你一清二楚;長歌剛入沸血兩日,你一清二楚;想必你應該也知道原歡和憶武二人對你無可奈何,你才敢如此放肆吧?”
“我倒是想知道,若我現(xiàn)在不在此處,你想對風長歌做什么。”
風疾語氣平靜地將這些事一件件道出,說到最后,字字鏗鏘,語氣森然!
眾人只覺一股凌厲的煞氣撲面而來,那是在戰(zhàn)場上同千軍萬馬征戰(zhàn)無數(shù)、飽經(jīng)血與火的紛爭才磨煉出來的將軍氣場!
將軍一怒,伏尸千萬!
風疾,動了真火。
竟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小兒子的頭上!
風疾言語間,眾人的視野里,竟然有花草林木瘋狂生長,遍地青苔,遮天蔽日。頃刻間,這龍氐之室竟然已經(jīng)成了草木叢生的密林!
這樣的手段堪稱造化!
下一秒,密林消失,眾人卻已經(jīng)全部來到了蘊靈湖中的一座小島上。
“憶武,帶他們去旁邊的屋子里休息,我要和涂閭談談。長歌跟著我。”風疾道。
“是,大人。”
“句大人,”風疾這才朝句珩看去,點了點頭,“沒想到你也來了這里。”
“是啊,也沒想到涂閭如此膽大包天。”句珩嚴肅道。
“此事蹊蹺,涂閭的那魔猿圖騰,明顯較以往而言不同,其魔根深種,奪其心神清明。我們東陸和北陸再如何不友好,他作為玄水宗外派長老,也不可能不顧臉面行這種瘋狂之事。適才他運轉靈力之事,有絲絲阻滯的感覺。剛才你若不來我便要出手了。”
句珩向風疾傳音道。
“嗯,我知道了。”風疾以傳音回應道。
句珩看了看兩人,也向遠處走去。
眾人紛紛離開,現(xiàn)場便僅剩了風疾、長歌、涂閭和乾沅四人。
現(xiàn)場氣氛很是緊張,只有長歌很是神氣地站在風疾身后。
我最厲害的父親大人回來了,我有大腿抱了,你再欺負我一個試試?
事實上,長歌內心已經(jīng)嘚瑟得不行,小臉已經(jīng)揚了起來,鼻孔對著前方二人。
乾沅看在眼里,更加火冒三丈,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沒想到,乾沅率先開口:“風大人,此番比試是我輸了,這里是之前許諾的寒清補神液,輸了便是輸了,我明白這規(guī)矩。”
說罷,他上前將東西遞給了長歌,長歌樂滋滋地接了過來。
看他那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內心不知道有多肉疼呢!
風疾看著一臉倔強的乾沅,內心微嘆。年紀小小城府卻如此之深,黑帝一脈的后人盡皆如此。
看著他的臉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的某些故人。
“涂閭,誰贏誰輸?”風疾將目光投射向涂閭,眼神如刀刃般鋒利,淡淡開口道。
“是,沅兒輸了...”涂閭艱難地開口。
“誰贏了?”
“是...風公子。”
“既然你們二人都一致承認落敗的結果,涂閭,你有何不滿?”
涂閭光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他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何突然行如此魯莽之事。青帝黑帝兩方本就不和,如今他代表玄水宗出使東陸,卻在青帝的土地上襲擊青帝一脈嫡系親子,這罪......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開口道:“此事因我而起,和沅兒無關......”
突然,他莫名感覺到體內一股邪火讓他煩躁不已,瞬間沖垮了他正努力讓自己清明的思想。
涂閭眼中兇光一閃,惡狠狠地道:“我們輸了,也認了,沅兒已經(jīng)把賭注交予爾等,風疾你還咄咄逼人?”
乾沅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向一旁的涂閭,師傅今天這是怎么了?
哪怕他再不懂大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但也能準確判斷出,涂閭此番言行絕對不是當下應做之事!
風疾微瞇起了雙眼,靜止的衣袍無風自動。
“賭注乃勝負之約,你不顧此約強行干涉,出手傷人,甚至圖謀我兒,欲行甚事。”
“說這么多廢話,來戰(zhàn)便是,這世界,誰拳頭大誰就是道理!你我那役后便未再交手,今天我涂某倒是要再討教一番,看看你風疾是否還是曾經(jīng)的那條‘無影之龍’?”
風疾笑了,看著突然暴漲氣勢,籠罩著幽藍色靈力撲殺而來的涂閭。
“父親,你還有這么酷的外號呢!”風長歌興奮著。
風疾轉過身來,蹲下身體,揉了揉他的腦袋,將長歌護在懷中。
涂閭看到風疾無視了他一般,怒火中燒,兩人戰(zhàn)斗,怎么可能會把后背對著敵人?
這是赤裸裸地瞧不起他!
他想到了適才,沅兒和長歌對戰(zhàn)時,風長歌也是這般無視乾沅的場景。
“拿命來!狂瀾龜蛇勁!”
只見一頭如龜似蛇的龐大猛獸猛然從幽藍色的水幕沖出,攜帶者滔天巨浪,踏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