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先說吧，若是老夫拿到這幾顆珍珠，定然會把它們鑲嵌在族中的傳族之寶上。”
“此物為我所得的話，我會將其轉手，賣個好價錢。”
“據傳鮫淚不但純凈珍稀，將其磨成珠粉服下，還可以永葆青春，妾身一定要試一下。”
“在下乃游方之士，若是幸得鮫淚，倒是想去南海追根溯源，了解其背后美麗的故事。”
“這小東西長這么好看，我倒是想吃兩個嘗嘗，看看是不是和祖師爺炒的糖豆一樣嘎嘣脆......”突然一道聲音從十二號拍賣室傳出，聽聲音是個不大的女孩，接近著，一個青年的聲音把話搶過來，“哎唷小師妹啊，那是珍珠，不是吃的，你怎么看到什么都想吃。瞪我作甚......”
姚含卿開口笑道：“請貴賓在私下交流時不要開啟傳聲靈器哦，小秘密都被大家偷聽了。”
羽衣和小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長歌在一旁突然生氣地喊道：“太過分了，這些人太不知道珍惜這么美麗的珍珠了！簡直是，簡直是......”
見他小臉憋得通紅，羽衣在一旁小聲提醒道：“暴殄天物。”
“對，暴殄天物啊！”
只見長歌跑向風憶武，拿起傳聲靈器開口道：“含卿姐姐，我覺得他們所說都不應該是鮫淚的歸屬。”
“哦？”姚含卿美眸看向龍氐之室，饒有興致地問道，“那這位小公子認為，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對待它們呢？”
“當然是送給好看的女孩子。”長歌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誰家的小孩子不懂禮數，在此胡亂喧鬧？”
“呵，豎子亂語耳，不識寶物貴賤輕重，可以理解。”
姚含卿面有慍色，語氣微冷：“請各位注意自己的言辭。能受邀出現在這里參加拍賣會的皆為身份尊貴之輩，豈容他人羞辱。若再有人不懂禮數口無遮攔，休怪含卿送客。”
接著，她又笑意盈盈地問道：“為什么小公子想把這鮫淚送給好看的女孩子？”
長歌聽到有人罵自己，本來要反駁回去，一聽到含卿姐姐替自己說話，便開心了起來，暗暗記下這兩間拍賣室，分別是三號和十號。
長歌回答道：“因為這鮫淚很好看，所以想送給好看的女孩。”
在場有人低語道：“一派胡言，怎么會有‘好看’這種原因。要我說，含卿姑娘實在是浪費時間，一個小孩子怎么會答出個所以然，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姚含卿笑意更濃了，她揚起下巴，環視著現場十二間拍賣室。
“我已經有主意了，這五粒鮫淚的歸屬，”她頓了頓，“就是這位小公子。”
只見她繼續說道：“諸位無需質疑，這是我的意見，也是本次菁寶拍賣會的決定。”
“原因很簡單。剛才回答問題的各位，想擁有這鮫淚無非是看重其價值連城，稀有，有著動人的傳說，和一些秘辛傳聞等等。你們想要擁有它，是要利用它，來成全諸位的私心與虛榮心。“
“但你們忽視了一點，這鮫淚，之所以稀有，之所以價值連城，都是因為它最本質的特性——它的美。”
“這位小公子的眼中看到的，是對于鮫淚純粹的欣賞與喜愛，因為它好看，所以想要將它贈予同樣好看的人。所以，好看就是原因，很簡單的道理。”
“那在下呢？”青年的聲音從六號拍賣室傳來，不知為何，這聲音聽上去很是欠揍，“本公子想了解其背后美麗的故事，并非想利用鮫淚來獲利。”
老頭斜著瞥了一眼突然發言的竹搖搖，老臉皺巴巴的，一聲不吭。
還游方之士...這小子貌似府門都沒出過幾次，這次家主吩咐帶他出來見見世面，誰知道這腦袋哪根弦突然搭錯了，說自己是云游天下的旅人，還想去南海找什么美麗故事。
我看他就是想和這位含卿姑娘說話！
季老暗自腹誹著，沒說出口。
“公子倒是很有新意，但公子要記住，含卿是女人。而女人呢，不喜歡聽故事，女人只想要直白的話和真摯的愛。”
姚含卿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笑著對六號拍賣室說道。
竹搖搖看到姚含卿笑著看向自己，完全忽略了她說的什么，對身旁的老頭大呼小叫。
“季老，她沖我笑了，她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男子值得托付？游方之士，只為搜尋動人的故事，多么浪漫......”
......
“那么，本次拍賣會到此結束，感謝諸位貴賓的光臨。”姚含卿微微欠身，身形隱沒在了黑暗里。
龍氐之室內。
小葉和羽衣正以驚嘆的目光打量著長歌，嘴中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
“行啊長歌，竟然把鮫淚拿到手了，你個小鬼頭。”羽衣眨眨眼睛。
“我就是實話實說。”長歌嘟著小嘴，也是有些意外。
“等他們退場后我們再走。”小葉見拍賣會結束，也是放下了矜持，語氣輕快地說道。
有侍者入內，將最后那個裝有鮫淚的黑色寶匣帶了上來。
“這就是鮫淚嗎，長歌快打開給我們看看。”羽衣和小葉眼神熱切地看著那個盒子。
長歌卻神秘兮兮地說道：“現在還不行，之后能看的時候......總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風憶武在一旁無奈地搖搖頭。
這小子來一趟拍賣會，拍下的這些寶貝：生靈之氣、寒續龜玉膏、神秘土石，加上這五顆鮫淚，在風憶武看來，這些東西沒有一個東西風長歌能用上的。
這么看來，用碧血果換來的竹葉千秋釀倒是最好的東西了。
但愿這小子回去別被風統領訓話了。
過了一段時間，小葉說道：“我們也退場吧。”
“走，”風憶武對長歌說，“我們去見原閣主和句大人。”
長歌興奮地點點頭，開心道：“我要告訴原叔叔我都拍了什么好東西。”
“笨，”小葉彈了一下長歌的腦門，“原閣主是一直看著的，他怎么會不知道你都拍了什么東西。”
幾人順著通道來到了另一邊的左龍氐，本以為室內僅句珩和原歡兩人，卻已經有不少人匯集于此。
原歡身邊站著一個人，看上去竟然像比原歡還年輕些，穿著不起眼的衣服，正笑吟吟地對著圍在面前的人群說著什么，想必應是句城主了。
長歌留意到這房間的另一邊，有一個紫衣少女靜靜地站在角落，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這是‘夜’，”小葉說道，“我和她是菁寶閣的菁云雙嬌。你們叫她小夜就好。黑夜的夜。”
小葉走上前去，笑意盈盈地對那少女說道：“怎么又一個人發呆，給你介紹認識一下。”
那紫衣少女回過頭，面容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看到是小葉面色稍緩。
“你來這里做什么，”小夜皺著眉頭說道，“我不想認識新朋友。”
“那怎么行，你天天誰都不理，早晚把自己憋壞了。”小葉顯然是早知道對方的性子，依舊笑容滿面。
“這是風府的小公子風長歌，以及我們首席大巫醫句傀的弟子羽衣。”
紫衣少女多看了長歌幾眼。
“......夜。”她躊躇了一會兒，好半天才從嘴里吐出了一個字。
這大概是自我介紹吧，長歌猜著。
門又開了，長歌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這實在是...實在是太吸睛了！
只見一個渾身上下通體綠色的青年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腳下是青羽靴，手上晃動著碧綠的折扇，最為出眾的是頭頂上那翠綠的發冠，亮相于眾人面前。
“季老，這里怎么這么多人？”
他身后跟著一位老者，此刻正低聲向他說著什么。
“這些都是聽聞城主大人到來，過來拜會的。少爺你稍微嚴肅點兒，別東瞧西看的。”
這二人正是竹搖搖和季老。
竹搖搖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掃到長歌這邊，眼神一亮。
“季老，這里竟然有三個如此好看的女孩，我覺得我的愛情來了。”
“這怎么有個小孩，模樣還挺神氣的，穿的衣服好像比我還好一些？”
季老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的祖宗，這孩子咱惹不起。”季老苦著老臉，小聲說道。
竹搖搖頓時不樂意了。
“季老，怎么說我都是東芒竹家的少爺，到這里怎么誰都惹不起呢？”
長歌聽罷眼睛一亮，走上前去。
“這位兄臺，你叫什么名字？”長歌老氣橫秋地一抱拳。
竹搖搖“唰”地一下展開折扇，擺了個自認最帥氣的姿勢，無比騷包地微微一笑。
“天下何處風蕭蕭，東芒有我竹搖搖。竹搖搖正是本公子。”
說完這句話，竹搖搖似乎反應過來，不滿地說道：“你小子是誰啊，怎么想知道本公子的姓名？”
長歌疑惑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竹搖搖扇著扇子，狐疑地盯著他：“我需要知道你是誰嗎？”
季老看不下去了，湊上前說道：“這是風家的小公子。”
“我怎么不記得東芒這幾大家族有風姓......風，風家？”
竹搖搖一哆嗦。
風長歌胸膛一挺，神氣地一叉腰：“風家風長歌見過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