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偷襲成功并奪下大、小月湖后,西覺領便開始加強這兩處戰略要地的防御措施,隨著北邙宗的持續反擊,西覺領只得不斷向大月湖增兵。
由于北邙宗在戰爭開始之初,就招募從太岳澤前來應征的各路道門修士,每臨戰事也只派出核心弟子前往指揮應征而來的修士。
兩三年的比拼消耗下來,西覺領這才發現人手已然越來越不充裕,一方面要持續往大、小月湖一帶屯駐重兵,另一方面又要繼續構筑千涯山防線。
便也打起了散修的主意,安排人前往太岳澤中散布召募信息。
只不過在太岳澤討生活的儒門修士,與道門修士相比,數量極其稀少,即使有人肯前往應征,也遠遠滿足不了自身需求。
于是又開始打起另一個群體的主意來,這個群體既不修天道,也不修道統,修的是天志,是為墨門修士。
伏方域以北的墨門修士,主要集中在太岳澤以西的四景之地渭上,所謂四景,即東有丘陵、西有荒漠、南有叢林、北有雪域。
渭上一地,集齊了四種地形。
墨門修士相對于儒、道二家的修士而言,更為特立獨行。
西覺領派人去渭上散播消息,墨門修士不僅沒有前往響應,反而在得知事件起因經過后,墨門游俠們選擇加入到道門的北邙宗一邊,共同征伐西覺領。
一來是這些墨門游俠只認自己心中的正義,二來西覺領相對排外,不怎么與儒門以外的修士來往。
不似北邙宗那般在北峰開了一個邙北坊市,允許各路修士前來互通有無。
因此無論是于理,還是于情,道門散修和墨門修士都相對親近北邙宗一些。
西覺領偷雞不成,防守壓力再次增加,又打起太岳澤以東的星羅海主意來,星羅海是散修聚集之地,大大小小的島嶼無數。
其中以薄暮群島最為有名,薄暮群島不僅地域廣闊,島嶼眾多,生活在島上的散修還抱成了團,組建了一個散修聯盟,散修們共進共退,以防止并抵御外來勢力入侵。
星羅海的散修不僅有儒門、道門和墨門修士,還有一些修其他道的修士,是片魚龍混雜之地。
加之島上資源相對匱乏,薄暮群島以外的星羅海地域,混亂程度與太岳澤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種地方,也正是西覺領召募修士的好去處。
但是,一來星羅海地域廣闊,信息發酵需要時間,二來星羅海距離西覺領較遠,修士前來應征同樣需要時間趕路。
而北邙宗這邊,若非大月湖的主事之人掉以輕心,不僅害得大月湖丟失,還連累小月湖一同丟失外。
由于前期的消耗策略湊效,實際上一路都是穩扎穩打,一邊保留實力,一邊消耗對方實力。
現如今,不單單已然把壓力全給到西覺領一邊,還大有把對方推進泥淖中的趨勢,使之不僅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還要其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別人一點點的蠶食掉。
如此形勢下,便有人提議在北邙宗以西制造混亂,一來為召募人手爭取時間,二來也可以拖延北邙宗的進攻步伐。
于是,防守后方的儒門修士幾乎傾巢而出,大肆殺戮駐守各地的散修與北邙宗弟子,只為了擾亂北邙宗,并給自己續上一口氣。
大丘城地處北邙宗以西最北端,又因為憲姓修士知道城中是什么修為的修士在鎮守,這才只來了五名煉氣巔峰的儒門修士攻打。
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因為多了古道這一個變數,才令對方功敗垂成,雖然攻破了防御大陣,卻沒有擊殺一人。
其他地方的駐守修士卻沒有這么好運了,北邙宗以西,九線十八路駐守防線,僅被殺的筑基修士就有十余個,煉氣修士更是多達數百。
不得不說,西覺領這次突襲,確實再次打了北邙宗一個措手不及。
讓散修駐守凡人城池等小產業,主要是為了集中更為優勢的戰斗力量,全力消耗西覺領的戰爭資源。
而且,散修駐守凡人城池,主要防備的是邪修而非敵對勢力的修士。
無論是道門、儒門、墨門還是修其他道的修士,向來都自詡為正道之士。
對修不同道的修士或許不會有絲毫客氣,不會講半分仁義,殺人越貨也好,爭斗不休也罷,毫無思想負擔,但這些卻全都是修士與修士之間的事情。
在對待凡人上,各方勢力的態度都是一致的,凡人是修行界的人才儲備,凡俗世界是大大小小各種勢力的根基之一。
正道修士有幾個共識,其一便是保護凡俗世界不被邪修屠戮與侵擾,其二則是不干涉凡俗世界的合理發展,其三便是修士絕不輕易殺戮凡人。
因此,西覺領大肆殺戮駐守各地的散修,想要造成的最大后果之一,就是能導致北邙宗不得不從聚集在星湖一帶的外來修士或弟子之中,再抽調一些人手,前往各地駐守。
后果之二,便是制造恐慌,迫使一些散修逃離北邙宗地界,以此達到削弱星湖實力,減輕自身壓力,同時爭取更多時間的多重目的。
可惜,因為令牌的緣故,在接令后散修要逃離北邙宗地界,除非達到筑基大修士的修為,或像蔡瘸子那般,速度異于常人,短期內能遁出萬里以外。
又或是賭北邙宗一時不察的時機,迅速飛遁萬里。
否則,散修想逃是很難的。
聽秦得照說完這些事情,古道暗暗心驚,他和張小乙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駭,還有一絲后怕。
他要是沒有受傷的話,其實并沒有那種差點身殞的切身感受。
只是覺得如此混亂的局勢下,各地凡人城池不是應該更缺人手才對嗎,怎么秦得照反而想勸他們參與到攻打大、小月湖的戰事當中呢?
有了疑問,便問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來,“秦管事,按你所說,如今北邙山以西,九線十八路被殺了數百修士,不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嗎,為何反希望我等前往星湖參戰?”
秦得照道:“此事宗門自有定計,無需爾等操心,況且此乃掌門親自頒下的法旨,哪里輪得到你們這些閑散之人去置喙,聽令行事便是了。”
“這——”
古道也好,張小乙、余令峰也罷,其實都對北邙宗這一決定心存顧慮。
本來他們都只想躲在北邙山中修行,最開始只同意了協助防守山門,后來事急從權,被迫來到大丘鎮守凡人城池,開始面對儒門修士與邪修的威脅,心中早生怨懟情緒。
如今,秦得照又態度如此強硬地暗示他們加入到星湖的正面戰場,他們哪可能不反感,只不過是因為自身修為低微,這才不敢表態,更不敢將反對的話宣之于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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