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瘸子說話大喘氣的毛病又犯了,話說半截就停下,非得等人來問不可。
場中就古道與之最為熟稔,也最清楚對方這臭毛病,配合道:“敢問蔡道友,有何辦法?”
“既然都不想去,不如就每人出些錢財,雇人去巡視那凌河,如何?”蔡瘸子說完,目光四下里一掃,最后定在古道身上。
古道會意,問道:“上哪去雇人?”
“這里。”蔡瘸子用手杖在石板上敲了兩下,又伸出大拇指,朝自己臉上一指,“雇我。”
古道瞪大眼睛,吃了一驚,還沒想到要說些什么,余令峰已經嚷嚷上了,“不成,不成,巡視凌河本就是你份內之事,怎么能管我們要錢呢?”
蔡瘸子聞言也不惱,目光轉向古道和張小乙,“兩位道友剛剛說輪流去巡視,我覺得確實是個很不錯的提議。”
古道與張小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出了愿意出錢雇蔡瘸子的意思,于是紛紛點頭附和,“沒錯,輪流巡視最是公平不過。”
余令峰急了,不斷重復著怎可如此,怎可如此,“說好的事情,怎么能說變就變,既然蔡道友有心代勞,我等豈可寒了他的心?便依他之言好了。”
古道三人相視一笑,張小乙看向蔡瘸子,“還請蔡道友說個數,大家伙商議商議,也好簽訂個契約。”
說完,還不忘斜了眼余令峰,“免得某些人不認賬。”
余令峰惱恨地回瞪回來,“怕不是說的是你自己吧。”
蔡瘸子伸手止住二人話頭,“北邙宗每年貼補咱們一萬貫,我不多要,只要你們每人給我五千貫,往后一年的凌河巡視任務便由我來做。”
古道聽說每年有一萬貫拿,眼睛頓時冒出了綠光。
蔡瘸子瞥見,兜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你就別想那美事了,煉氣初期修士,每年貼補三百貫,這三百貫,全歸我,至于剩下的缺額,我以后再跟你慢慢算。”
余令峰本來還在肉痛錢財,此時卻一臉幸災樂禍地瞧向古道,“一個廢物也想跟我們平起平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古道好像一下子從云端跌到地面,訕笑兩聲,沒再說話,誰讓他遮掩修為呢,一萬貫呀,雖然給他點時間也能賺到,可是他自穿越至今,最缺的就是時間。
心中哀號不已,卻又無可奈何,望向蔡瘸子的眼神,都帶了些幽怨。
“你欠的錢可不少了。”蔡瘸子略帶深意地回了他一句后,掏出一張契約來,靈力代筆,幾下就寫好,遞給幾人烙下神魂印記。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古道烙下神魂印記后,無奈搖頭。
最重要的事情議定,開始分派主持城池大陣的任務。
大陣中樞位于城池中心的鐘鼓樓,留守三人輪流到鐘鼓樓值守,一天一輪換,抓鬮后,余令峰排第一,張小乙第二,古道第三。
事情全部說完,各自散去。
出了議事廳大門,蔡瘸子一把扯住古道的胳膊,將他拖到僻靜處,打出一個法訣,制造出一個隔音結界來,“那棵白松距離此地不遠,待過些時日,我尋個由頭,帶你一起去將之取了。”
古道點頭應諾,一是為了還對方人情,二是他的修為也達到了煉氣后期,已經不擔心對方能拿他怎么樣了。
見事談妥,蔡瘸子轉身就要走,他卻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將之叫住,問道:“對了,你知道三爺去哪了嗎,前次我去坊市找他,店都關著,我要贖回巖精的話,上哪找他?”
蔡瘸子腳步一頓,并未轉身,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上了西峰后就分散了,這事往后慢慢再打聽吧,與西覺領一戰,一年半載的停不下來。”
說完,一瘸一拐離開。
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古道才微微嘆息一聲,折向城主府。
兜兜轉轉了一圈后,他又回到原點,跟剛穿越過來時的境況差不多,不僅身無分文,還家徒四壁,而且嚴格來說,連家都沒了。
他那洞府還提前支付過兩三年租金,也不知道能不能從北邙宗手里將這些租金要回來。
好在修為從煉氣初期提升到煉氣后期,多少掌握了一點人身自主權。
回到城主府,他并未直接返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抓了個奴仆帶路,到了張小乙房間外,他敲了敲門,“張道友,現在可方便,古某有事相詢。”
房門無聲打開,他打發走奴仆,步入房間,只見張小乙正站在書桌后面,桌面上擺出硯臺符筆丹砂,一張符紙剛剛鋪就,卻是正要繪符。
古道連聲致歉,“打擾道友了。”
張小乙那張比他還年輕的臉龐上露出個和煦的笑容來,“無妨,這凡俗世界的房間本也不如洞府清靜。”
古道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躊躇片刻,見對面一雙眼眸之中流露出疑惑神情,才道:“古某有一事相詢,只怕太過于唐突,若有冒犯,還望道友海涵。”
在這修真世界打混了數年時光,他的臉皮也越來越厚,這種話要是放在上一輩子,他是萬萬說不出來的,太虛偽。
張小乙雙眼中的疑惑適時轉換成疑慮,卻仍客氣道:“古道友有話但說無妨,張某不是愛計較之人。”
“張道友是初級符師,不知下品火元符的成符率有幾成?”見對方客氣,古道馬上打蛇隨棍上,問出一個相對隱私的問題來。
張小乙松了口氣的同時,灑脫道:“我還以為古道友要問什么,這不是什么秘密,沒什么可保密的,我的成符率有四成。”
聽到對方說不在意,古道也松了口氣,說出自己的繪符水平,“不瞞道友,我也是符師,而且已經晉升中級符師之列。”
張小乙頗感詫異,不為別的,只因為他表現出來的修為實在太低,一個煉氣初期的小修士成為中級符師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詫異完,對方卻更疑惑了,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他也不想賣關子,但有些事情得先作好鋪墊,才能說出來,便道:“我前次行功岔氣,實際上正準備突破境界,若非召集令這檔子事,我已經是晉升至煉氣中期了。”
“竟然如此湊巧?”張小乙也為他感到惋惜,表情神態,不似作假。
“誰說不是呢,”古道感慨一句,注視著對方的神態變化,繼續道,“正因為要沖擊煉氣中期,我將身上全部家當都拿去兌換了靈石和丹藥。”
說到這,沒發現對方表情有什么變化,接著道:“原本以為,晉升以后,可以去西峰大殿接取繪制任務來賺些本錢回來,不料現在被打發到這偏遠的大丘城來。唉!”
他長長嘆了口氣,見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趕緊說出自己此行的真實意圖,“我只有一手繪符技藝能拿出手,不知道友可否勻一些符紙丹砂給我,我會按四成成符率給付符箓給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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