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在于，那已經蔓延半張臉的褐色皮膚，竟然速度放緩，有消退的趨勢。
陳羅吃了一驚，美馬眼中發亮，兩守衛還在震驚壯衛之死，大氣不敢喘。
于是，這車廂中，四個人，八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掛著的壯衛。
秋千逐漸升級成海盜船，原本寬闊的車廂，居然不能讓壯衛正常發揮，他兩條腿碰得車廂內壁乒乒乓乓。
陳羅滿腹狐疑，他離壯衛最近，清晰看到被病毒侵蝕的褐色皮膚，降到壯衛的脖頸以下，眼睛也有睜開的跡象。
“啊！”一聲大叫，褲腰帶崩斷，壯衛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氣，全身汗如雨下，胸膛隱泛水色黃光。
美馬眼中，盡是藏不住的驚駭，揮退兩員守衛，進入車廂內：“你們先出去。”
“壯衛，你感覺怎么樣。”
“我沒事……咦！我成功轉化為卡巴內瑞了？”壯衛一摸胸口，大吃一驚。
陳羅那個納悶啊，這隨便一掛，就掛出個卡巴內瑞來，是壯衛走了狗屎運，還是他操作的功勞？八成是操作。
美馬望望壯衛，又看了眼陳羅：“發生了什么？給閣下的報酬，你有沒有如實交付。”
壯衛一個激靈，從地上彈起，感受到體內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動，再無老邁軀體的困擾，喜道：“已經給他了。”
陳羅眉頭一挑：“黑血漿原本就是預定給我的？”
壯衛面色微變，美馬奇道：“那是自然，我和壯衛交待過，你來到后車廂，就將黑血漿交給你，這東西對卡巴內瑞的作用，想必壯衛告訴過你，閣下，交易已經完成，請你信守承諾，接受我的聘請。”
天鳥美馬，在認清陳羅的實力，以及最初的試探幾分了解，再有同為卡巴內瑞的認同。
他表現出來的誠意十足，不僅讓陳羅知道他們在研究卡巴內，還愿意先將報酬支付給陳羅。
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后續合作的順利，他自問自己做到了八九分，陳羅不可能表現出什么不滿。
“黑血漿算作是精神損失費，其他的我不追究，你們研究的白血清，我很有興趣。”
眼見陳羅輕飄飄揭過，還打起更為珍貴的白血清注意，美馬面色微沉，不怒自威：“閣下，這是翻臉不認人？”
陳羅不咸不淡答復：“具體你可以問他。”說罷便自顧自走了。
美馬目光閃爍，克城是狩方眾大本營，陳羅厲害歸厲害，如何是裝備精良的狩方眾對手？
但事情似乎另有隱情，美馬按捺下沖動，寒聲道：“壯衛，我需要一個交代，你知道欺騙我的后果。”
壯衛頭皮發麻，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吞。
不久之后，以美馬的鎮定，也不禁失聲：“他是人類，他不僅免疫病毒，還免疫‘膿血’。”
很快美馬恢復冷靜，離開此節車廂，朝著更深處走去，留下興奮莫名，急不可耐想要研究自己變化的壯衛。
克城最尾端車廂，幽藍光線陰暗，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的卡巴內綁在車廂內壁上，數量高達千只，車廂也顯窄小。
美馬入內，低低的嘶吼聲威脅意味明顯，他不做理會，目光投向車廂中那顆籃球大小物體。
黑色的網格角質中，包裹著藍色光團，光團忽明忽暗，明亮時，可見根根導管，連接著車廂內卡巴內的心臟處。
美馬按住光團，卡巴內的嘶吼聲頓時化為哀鳴，導管中傳輸來尚帶黃光的心臟血液，轉眼被光團吞沒。
良晌，一滴黑色的液體，從藍色光團底部滴落，落進地面裝有大半瓶同色液體的試管內。
美馬環顧四周，大半的卡巴內已經沒了生息，這一管黑血漿也快精粹完畢。
目光越過藍色光團背后，他按住腰間的長刀，一步一步走進，黑暗很快將他吞沒，野獸的嚎叫聲斷斷續續。
黑血漿需要普通的卡巴內提取精粹，總體來說利弊參半，對卡巴內瑞的效果多是正面。
可一旦加入了零號的心臟血液，黑血漿就會轉為‘膿血’，效果只有一條，令卡巴內瑞化為融合群體。
這簡直是上天賜給美馬的珍寶，再堅固的人類城郭，可以攔住卡巴內，可以擋住盜技種。
但在融合群體面前，紙糊一般，八代驛的毀滅，已經映證了群體的可怕。
“免疫病毒，免疫膿血，如果不是……真想探究一下他身上的秘密。”低語與嘶嚎，在車廂中回蕩不休。
……
“前往金剛郭，做一件事，之后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這白血清，都是閣下的。”
美馬身子側開，身后的侍衛，打開了金屬箱子，同樣是一根試管，但流淌的卻是白色的液體。
熟悉的綠光浮現，陳羅笑道：“我需要驗貨。”
美馬點頭，陳羅查看屬性，不是搏命的東西，但珍貴程度更勝黑血漿，品級為‘綠·精’。
讓手下重新收好，美馬伸出一只手：“祝你我合作愉快。”
兩手相握，氣氛融洽。
……
一夜無話，次日，克城即將抵達倭文驛，距離金剛郭越發近了，陳羅狀態良好，放目于窗外。
金紅的陽光十分柔和，映照出空氣中游蕩，細微的近乎于透明的塵埃。
不知何時，塵埃的顆粒增大，透出淡淡的血色，野外零星的卡巴內受到吸引，追逐克城。
但克城的速度太快，卡巴內追逐不及，于是沿著鐵軌兩旁殘余的血跡奔走。
臨近倭文驛時，血色顆粒消失，驕陽光芒明亮，也再映照不出塵埃。
克城車頭，倭文驛在望，滅站在美馬身邊：“大人，倭文驛附近早布有人血，我們放血吸引，倒是多此一舉。”
美馬含笑點頭：“似乎有些老熟人呢，全速前進。”
克城駛入倭文驛中，平民簞食壺漿，夾道相迎，狩方眾在平民中的聲望，那是如日中天。
“日之本唯一敢離開驛站，和卡巴內作戰的狩方眾，他們每個人，都是了不起的英雄！”
“是啊，我真佩服他們，踏出驛站，奪回被卡巴內占領的土地這種事，光是想一想，就要熱血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