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昭告后宮,稱是年老了,愛熱鬧,一月后在她那開個家宴,所有嬪妃,包括小公主小皇子,務必到場。
皇上對太后敬重有加,整個后宮對太后難得一次的召令也不敢不從。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我在毓秀宮的后花園。安安在花叢里玩,摘了朵鮮紅的花下來,小跑到我面前,甜甜地笑:“母妃,給!”
我笑的愉悅,接過來,溫聲道:“謝謝安安。”
看著安安又跑遠了,珠兒在一旁笑著開口:“主子今日心情很好呢。”
我淡淡笑了聲:“是啊。”
最大的底牌出動了,林茹雅,這次,你可還招架的住啊。
皇后定是要加快動作了。在此期間,我去了一趟靜妃那。請她幫了兩個小忙。
不日后。
董嬪去了恬貴人的寢宮,在我請安之際。
這是靜妃告訴我的。
我淡淡地抿了口茶,聽著靜妃講。
靜妃半瞇著眼,聲音不冷不淡。
“按照你說的,我讓人給你父親傳了信。救下了恬貴人的家里人,將他們一家子在暗處安頓好了。”
我微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只是。”靜妃倏地皺起了眉頭,“你父親傳信過來與我說的時候,我總覺得這些事情太過順利,仿佛是后面有人幫了我們一把似的。”
“你說,這里頭究竟是有陰謀,還是,,,有人在幫我們。”
我淡淡垂了眼,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
“我父親雖是武將,辦事卻是穩妥的。這點不必置疑,救不救下恬貴人的家人,于我們來說,并無任何影響。她若是想栽贓我父親私通官員,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自信能夠扳倒我父親。”
“她林家還沒那么大的能耐。現在林家日趨沒落,若是林茹雅無緣無故道出這個,亦或是林家啟奏,反而會引火燒身,自身難保。”
靜妃淡了眉眼,“這倒是。我也應該想到這點的。只是,在后面幫著我們的人,是否有其他的目的?”
我不言,不再開口。
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是皇帝。
但這話不能對靜妃講。
這個事情,除了我一人,不該有第二個人知道。
皇帝那日既知道我已經知道他的真面目,那便也猜得到我有可能會告密于其他人。
他那晚最后一句,便是在警告我了。
所以我不能說。
我輕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指尖泛起涼來。
這個局,終究是皇帝布下的。而我,我們,都只不過是他皇帝的一顆棋罷了。
眼前,也只能先扳倒皇后先,其他,日后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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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宮里的蘇嬤嬤平日里行事也太過分了些,就算是做過小主子的乳母,也不該如此仗勢欺人的,什么東西都敢貪。”
“前幾日一個小丫鬟到奴婢跟前告狀,后來被她知道了,暗地里還被她欺負的差點沒命,奴婢訓過她了,罰也罰過了,卻瞧著她一點悔改意都沒有,真真是氣死個人了。”
“是不是要奴婢,現在就把她趕出宮?”
“無礙,再等個幾日。你這幾日便看著她點,別做出些過分的事,其他小動作,讓她做著先。”
“趕出宮,豈不是便宜了她。”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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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前夕,皇帝來過我這一回。
看著他含著溫潤笑意,耐著心與安安一同玩笑。我緩了神,在一旁靜靜看著,不知不覺便闔上了眸子。
迷迷糊糊里,察覺到他把我抱起。我半睜開眼,輕聲喚了聲:“皇上。”
他未曾低下頭,下巴瘦削凌厲,聲音淡淡的:“卿卿,可曾告訴你我的名字?”
“不曾。”
“我姓喻”
“字君虞。”
喻君虞。
是個好名字。
古代的帝王鮮少告訴后宮嬪妃自己的名字的。
我雖是現代人,卻也是懂這個道理的。我一下清醒過來,有些怔怔地看著他。
他像是察覺到我的神情,眼眸里漫開了笑意,溫潤。
“怎么了?”
在此之前,他,在我的眼中也不過只是個皇帝。歷代君王,代代更迭。他也不過只是其中一個,算不得什么。只不過是我跟著他經歷了許多,以后想起,會多些感慨。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把名字告訴我了。
從此后,他不再是我口中的皇帝,而是喻君虞。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我照舊有些怔忪,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他的神情很認真,也很溫柔。
那雙黑色眸子盛滿了笑意,像是滿溢了一壺春水,亮又鮮活,也很勾人眼。
這樣的人,怎么不叫人淪陷呢。
喻君虞。
喻君虞。
我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心臟泛起了苦意。他終究是不會愛人的。只當他與我,陷入戲局,深陷囹圄,戲里的兩人再熱烈,再深沉,也抵不過那尾音一停,戲幕結束。
他神色不明,沒再多問。
后,他開口:“卿卿,等母后家宴過后,朕帶你出趟宮。”
我略有些詫異:“出宮?”
他像是沒瞧見我驚詫的神色似的,懶洋洋地嗯了聲。
此事他從未在后宮提起,那便不是大型的宮里出行了。
喻君虞此番是要做什么。
我疑慮重重,面上絲毫不顯,笑著應他:“好。”
今天夜里他并未做什么,只摟著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闔了眼。
我卻久久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