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這已經五年了。
我是穿越到這的,此女名為沈卿若。是沈將軍的幼女。
家里人都很寵我,我一家就我一個幼女,十二歲那年偶爾得知我還有個已經去世了的哥哥,死因我不知,倒也是可惜。
今年我娘喚我到她跟前,告訴我我有件大事要做,不過選擇權在我。若不做,便不進宮。宮墻深,我若不愿,便不用進那深的似海的宮里。
原主生了一副好相貌,是個美人胚子。
我當場便應允了我娘,我娘驚疑不定,手緊緊抓著我,聲音都顫著:“囡囡,你可確定好了?”
我平靜地再次點點頭,朝我娘淡淡地笑開,輕撫她的手:“娘,我想進去的。”
事實確實如此,我知道沈家這般的身份地位,我如此身份,若是尋一個與我般配的郎君,談何容易。
且不說有沒有這人,就算有了,當今皇上怎會同意。
一個沈家放在這威脅不到皇帝,那若是兩個呢。
那可就懸了。
所以我也算著日子,知道自己進宮的日子快要到了。
況且那當今圣上我曾瞧見一眼,相貌是頂一的好。也不算委屈原主。
這朝廷的暗涌我大概也知道一些,不過也從未管過。我爹爹武將出身,卻也不是個過于魯莽的。我家世世代代為皇帝效力,世代忠臣。
我入宮,只要不做蠢事,步步高升,自然是有把握的。不過當今那皇帝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主,管理朝政有他的計量。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做事狠辣又絕,朝廷內外風平浪靜,邊疆也是極其祥和的。
我有些琢磨不透他這個人。但是卻不妨礙我答應。
有些造化,有些東西,只要提早好好地準備著,便是再兇狠的狼虎蛇怪,我也是不怕的。
于是我便被送進了宮。臨走前我爹爹召我進書房,神色復雜,輕輕開口“不必怕,不論出了什么事,爹爹都會護著你的。”
我笑著回他:“好。”我明白他們是不想讓我進宮的,不過他們不甘心那件事。
父母親讓我這次進宮,是為了我哥哥。
與我一同進宮的,值得一提的,是宰相府的女兒,與我年紀相仿,姓程。我們的身份不用選秀女,一進宮皇帝便給我們升了美人。
我帶著我的侍女靈兒進宮,住進了清漪苑,至于程美人,住進了茗湘苑。
這場戰爭,從我踏進宮,便開始了。
剛來的一個月,我住在自己的小苑里,到落了個清閑自在。不去爭寵,也不去賞花,在自己的小苑里搗鼓些新奇玩意。
第一天剛進來的時候,就見到了皇后。皇后生的也極好,眉眼溫婉動人。她眉眼漾開笑意,溫聲問著我們有沒有什么不適應,若是有什么宮人疏忽的地方,都可以來找她。
對于新鮮血液進宮,她看上去倒沒有一些介意的。
后宮之主,本該如此。
那位程美人,長相明艷,是個性子傲氣的主,她對我沒什么好臉色,我也懶得計較這些小事。
那些選進來的秀女離我近的,初來的時候也忙著巴結我,我一一笑著接應。不過看我這沒動靜,半月之后,便沒人來了,我也落了個清凈。
倒是那位程美人,圣寵正旺,皇帝在那已經連宿了五天。這足夠讓后宮一幫嬪妃嫉妒的眼紅了。
上趕著巴結的也是踏破了門檻。短短一個月,程美人已經升成了程婉儀了,連升三級,也是罕見的緊。
而我,皇帝沒來過我這,有次該來的,卻也被程婉儀截了道,借故生病把皇上請了去。
靈兒氣的不行,也替我委屈。我倒是沒太在乎,有些事情,急不得。
不過,我倒是想晚點出手的,不過那程婉儀倒是急不可耐了。
照例給皇后娘娘請了安,一出門程婉儀的宮女便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我抬眼,好脾氣地笑了,給她請了個禮,問她:“不知婉儀找我何事?”
程婉儀看了我一眼,身高她不占我優勢,也只得恨恨地咬牙,一張臉上凈是傲色:“沈卿若,臉蛋好看有什么用,這后宮姿色算你出色,不過何時見你爭得圣寵?皇上怕是見都沒見過你吧?你家勢力與我家相當,可惜了,唯一的女兒這么沒用。”
程婉儀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諷刺地一笑:“瞧瞧你這樣子,皇上沒寵幸你很難受吧?沈美人?呵,有我在一天,你也別想等到皇上來你這清漪苑”
我淡淡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輕扯:“程婉儀若是說完了,我便告退了。”
程婉儀看我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恨得咬牙。我行了禮,便回了我的小苑。
靈兒氣的眼睛都紅了:“主子!這程婉儀是何等囂張,仗著一時得了皇上的寵愛,對您便是冷嘲熱諷的。”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寬慰,似笑非笑:“本來想再過幾天的,不過她倒是等不及了。”
“靈兒,今晚拿上從家里帶來的桂花酒,我們去御花園的亭子喝酒去。”
“啊?”靈兒半天沒反應過來:“主子這是何意?”
我輕輕喃了句:“沈婕妤今早被程婉儀一番嘲諷,心中苦悶,便去喝酒解愁。”
靈兒會意,連聲笑著:“喏”
晚上戌時,我帶著靈兒去了亭子,倒不是最顯眼的,選了個隱蔽地兒,影影綽綽能看的見個人影兒。
我未施粉黛,衣裙也極為簡單,靈兒給我斟了杯桂花酒,這酒是我從爹爹那里偷來的,極為香醇清甜,我很愛喝。
不過并無煩悶便是了,我一杯仰頭入喉,靈兒見狀嚇了一跳:“主子,這酒哪禁得住這般喝?”
我又自己倒了杯“無礙,算算時辰,他也該來了。靈兒,你退下吧。”
靈兒喜上眉梢,退下了。對于我的話,她一向深信不疑,我說皇上能來這,便肯定能來。
不過這次我倒是賭了一把,皇帝能來還未知。
我也不心急,慢慢地喝酒,依舊是那副灑脫的喝酒姿態。
一小玉壺已經飲盡,我喝的眼尾已經微紅,眼中也有些迷蒙,視線中出現了一抹身影。
那人聲音帶著涼意:“你是哪個宮里的?”
我神志還算清明,卻答非所問:“我叫沈卿若。”
聽見那人輕笑了聲:“原來是沈大將軍的女兒。”
手中的玉盞被他拿了去,他也喝了口,贊賞道:“這酒不錯,可是沈將軍釀的?入口清甜甘醇,回味無窮。”
我瞪了瞪眼,將桌上僅剩的一瓶玉壺抱在懷里:“你想搶我酒喝?”
他倒是覺得好笑,輕彈了彈我的額頭:“你可是喝糊涂了?這般話也敢說出來?”
我松了松手,抬眼看他:“那給你一杯。不準在再與我搶了。”
他也頗覺有趣,伸出杯子讓我倒。我給他倒了一杯,他拿著我喝過的杯子,倒也不嫌,直接喝了去。
見他喝完,我便拿回杯子,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也不等他回應,我便走小道回小苑了。
我賭對了。皇上來了。我哪怕真醉也好,假醉也罷,今晚實在太過放肆。沖了禮數不說,還頂撞了皇上。
早知皇上有那么幾日會不召寢,留在御書房自己批奏折。這是定好的規矩,沒人敢這個時候去招惹皇上來寵幸她。
我也是偶然撞見他自己孤身一人在御花園的隱秘地方自己賞花看月。
不過是哪一日我是摸不透的,今日便是大膽賭一賭,賭他會來,會撞見我喝酒。
后宮的嬪妃這個時候沒有召寢,怕是已經歇下了。皇帝怕也是自己不聲不響出來了,不然也不會后宮那么多人一人也不知道。
第二天晚上,皇帝依舊不召寢。我慢悠悠地到點去了亭子,讓靈兒在外頭看著。
果然沒過多久,他來了。靈兒趕緊跑來告訴我,我便算準時間從小道走了。
他大概只看見了我一縷衣角。這天晚上我們沒見面。
第三天依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