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振林掐掉了手中香煙,立刻叫上阿月開車去了酒吧。他還穿著回家時的那套西裝沒有換,看起來像是一顆移動著的用殺氣溫養的老野竹。他走進來,每走一步身上看似飽含春綠的葉子都散發出刀劍刺血的鋒芒,加上他身后帶著十幾個保鏢,一進酒吧就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這種地方他是第一次來。他似乎毫不在意另類的自己引起了大家的猜疑。他看向舞臺中扭動著腰肢唱歌的丫頭,怒氣油然而生。
丫頭也看向了他,看著他似要發怒的神情絲毫沒有收斂之意。她反而越加張狂起來,故意脫掉短衫甩向人群,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自己身上。她并不是在意這些目光,她只是想要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鬧騰,仿佛在向他發泄著這些日子她對他所有的不滿。她眼睛一直望著他開始準備脫掉的超短褲。她的動作很緩慢。她只是是想刺激他,并沒有真的打算脫掉褲子。
“江晨煙!別太過分了!立刻,馬上,給我滾下來!”他激動得再也抑制不住怒火的吼道。他走向她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她作勢要推開被他用雙手強按在了身上。
“店長是誰?”譚振林問。
“是我!先生。”游方說。
“聽著,這里從今天從此刻開始不再營業。這家酒吧的名字我希望永遠消失。”
“這……先生。”游方不認識來人,只感覺他不是善茬。他為難得不知所措。
這時候廖長月望向游方做了個我來處理的手勢,順手拿起旁邊架子上的話筒說:“大家好!我是廖長月。譚氏集團董事長助理。今晚很抱歉讓大家掃興了。但我希望大家忘記自己今天來過這里。如果有人記性太好,那么我想我的記性不會比他差。不要試圖拿起你們手中的手機或者照相機拍照,這是再危險不過的事情。”
“譚氏集團”幾個字一出,所有人對于江晨煙的狂妄都恍然大悟。每個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大家只好灰溜溜地散去。
大家都沒有見過譚振林本人。但他的傳說是人盡皆知的,黑白通吃的譚氏掌門人又是誰敢輕易去招惹的?
廖長月說話間,江晨煙已在鋼琴手讓出的椅子上坐下雙手環抱。譚振林站在她的面前盯著她,雙手叉腰。
“阿月,帶著太太回家。”人群散去,譚振林又大聲吼道。
“太太走吧。”廖長月看了看先生,又看了看太太說。
“沒勁兒。走吧!”她站了起來還想問:“你呢?不回嗎?”她沒有問出口,佯裝毫不在意的樣子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阿月緊隨其后。
等丫頭離開,譚振林開始瘋狂地砸東西。所有他能夠拿得動的一個也不放過。店里的員工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更別說勸說。直到現場一片狼藉,慘不忍睹,他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時,阿月先一步打了過來。
“先生,對不起!太太,太太她……”
“太太怎么啦?”他還沒有說完,譚總就急忙問道。
“太太沒有回家。她不讓我們跟著。我不放心執意叫大家跟著估計惹怒了她。她在路邊招了一輛私家車走了。我們的人一直跟著,跟著跟著跟丟了。”
“什么叫沒有回家?什么叫上了私家車跟丟了?”他好不容易平復掉的怒火再次猛烈地燃燒了起來。
“先生,車子像是莫少爺的。”
“莫辰逸?”
“是的,先生。”
“馬上調集人手到他可能去的每一個地方攔截。”
“好的先生。”
掛斷電話的譚振林再也沒有精力去責怪任何人,或者進行自我摧殘式的發泄。
他暗自慶幸,不幸中的萬幸是丫頭上的是莫辰逸的車子。對于他這個堂侄兒,他向來是喜歡的。他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他的父母,也就是他自己的堂姐堂姐夫,他一直當作親生的姐姐,姐夫看待。莫辰逸如果不是有他的幫助也不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紅遍大江南北沒有一點點的負面新聞。
他拿出手機撥打莫辰逸的電話。連打幾遍都是暫時無法接通。他開始莫名其妙炸毛般的心慌。好像知道有什么不可掌控的大事要發生一樣。
這一天他和他手下的人基本上把整個喻楊市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莫辰逸和丫頭。他怎么也想不到莫辰逸帶著阿煙去了一處山中農家樂。
莫辰逸讓她上車,不僅是因為看見她被一群人追著跑,還因為她看起來那樣的面熟,讓人心生親切感。他并沒有認出她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兒。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她與那個一臉青澀,淺笑如含露的月季花不食人間煙火的瑤兒聯系到一起。
“想怎么辦?說吧!”他問。
“你,你是那個……對,就是演《指環令》的莫辰逸。”她認出了他來。他看起來并沒有電視中那樣白,不過有點黝黑的他看起來更加有男人味。他好像永遠眉宇含春,嘴角含暖,黝黑的眼珠子一直閃爍著燦爛的光芒。江晨煙這一刻好像明白過來不是她對他一直有熟悉感,恐怕這是所有喜歡看帥哥的人的通病。他就是溫暖的本體,誰人不熟悉?
“你認識我?”他問。
“大明星不是嗎?我同學很喜歡你。”明明是一句正常的話,江晨煙說著卻臉紅緊張起來。這是她生平第1次臉紅心跳。她并不想承認自己還有這項異常的能力。
“只是你同學喜歡?”他看著身穿男人西裝臉紅心虛的她調凱道暗自偷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想要一享芳澤的想法來。
她沒有回答,把頭伸向窗外,待心情稍微平復才開口說:“能替我甩掉嗎?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當然可以。”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把她帶到了一家名叫“含星邀月”的農家小院。這個地方他不曾帶過任何人來。直到已經抵達門口,他才覺得自己有些荒唐莫名其妙帶了一個陌生女子來這里逃難。
已經很晚,他按了好一會兒門鈴,向姨才披著件外套開門。看見是他劈頭就罵:“臭小子,大半夜的來這里撒野是吧!”她說完,揉了揉眼睛才不敢自信的看清楚他身旁的女人又問:“這是……你女朋友?”
“能給她拿件衣服嗎,向姨?”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臭小子,好吧!你們還是先進屋吧!外面這天兒挺冷的。小姑娘怎么稱呼?”
“她叫……”莫辰逸很自然的準備介紹她,一出口才明白草率了。他還不知道她叫什么。
“叫我阿煙吧!我叫江晨煙。”她第一次正式的開口向別人介紹自己的新名字。
“嗯,那阿煙姑娘跟我來吧!自己去房間挑一件就好。”向姨說。
眼前的女子極其漂亮,可是向姨并不喜歡。第一次見她就讓她想到的“禍國殃民和妖精”這樣的字眼。礙于莫辰逸的面子她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以家長的口吻說:“我們家這臭小子沒談過女朋友,你是第一個。如果不是認真的話就還是盡早離開吧。如果是真的喜歡,希望阿煙姑娘不要辜負了臭小子。我了解他,不談戀愛就不談,一旦要談肯定特別認真。”
“喜歡?”她本是帶著疑問自言自語,聽在向姨的口中儼然成了另一種味道。
“姑娘選一件換上出來吧!我先下樓了。”向姨說。
江晨煙沒有回答。她在她衣柜里選了一件黑色呢子外套穿上,在鏡子前補了補妝出來。向姨將她和莫辰逸安排在了一個房間。他們倆尷尬地進入房間。一開始莫辰逸便很自覺地把床讓給了她,自己則抱了一床衣柜里的被子走向沙發。
“要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嗎?半夜被一群男人追著。還穿著一件男人的上衣。”他放下被子邊說邊坐下。
“為什么要講?”說著她故作鎮定地掩飾著咚咚作響的心跳漸漸走向他,以一貫風騷的挑逗姿態靠近他。坐到他的大腿上用手撫摸他的臉頰說:“良辰美景的豈敢辜負?不如干點有意義的事情吧!聽故事哪有創造故事更有趣嗎?帥哥,你讓我如饑似渴。”說話間她的手指甲已經伸向他的喉結輕輕挑逗。
他想拒絕,但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的他對于她的挑逗毫無招架力。
第二天清晨,江晨煙照舊是先醒的那一個。她到衛生間洗了個澡很自然地穿上了向姨準備的一件水紅色吊帶裙。等她穿上衣服沒有化妝就走了出來并沒有發現自己這樣子異于平常的打扮。
她就那樣素顏朝天地走向了他。看著熟睡中的他,很自然的就像熱戀中的人一樣親吻了他的額頭。她馬上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恨透了這樣的自己,所以她強迫自己必須要馬上找回對男人不屑一顧的態度。于是她宣泄似的狠狠地朝他的嘴唇咬了下去,而后松開。
莫辰逸在自己的一聲尖叫中醒來望向她。直到她離去他才由一開始的驚嚇變為驚呆,呆若木雞。他認出了她來,心里的五味瓶打翻,既不太敢相信又欣喜若狂。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又漸生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