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利,那個地方,是不是,我們住著的木屋來著?”
林天顫巍巍地伸著手指向眼前不遠處的廢墟,而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不久前那里還是他暫住了三天的破爛小木屋。
見鬼,在我們出去的時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林天還站在原地滿臉震驚地看著化作廢墟的木屋,而身邊的埃米利則直接快步走到廢墟前,快速地扒拉著廢墟上雜亂無章的木板。
“埃米利?”
注意到埃米利奇怪的行徑,林天快步走到其身旁,嘗試著勸阻對方:
“等你阿爸回來再讓他來挖物資會比較——快……”
眼前,腥紅的肉碎肆意地撒亂在廢墟上,逐漸暗紅色的血液已經(jīng)停止了流動,眼珠、嘴唇、耳朵、還有各式內臟,伴著血色散落各處。
看到那塊已經(jīng)熟悉了三天、依舊粗壯無比的上手臂肉塊,林天咬著牙強忍著胃酸在肚子里翻滾的惡心感,在心底里默默地感嘆著:
這里果然是地獄啊。
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一堆淺薄的廢墟和某個失去了思考能力、只知道機械地挖掘的少年。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埃米利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然后力竭,只是呆愣著跪坐在廢墟前,一動不動。
——三年后——
夏天,樹上的蟬兒不知疲倦地鳴叫著。
“林天,你走快點啊。”
聽到這已經(jīng)聽了三年的聲音,林天下意識地抬起頭,此時正值下午,刺眼的陽光下林天只能微瞇著雙眼,眼前活奔亂跳的身影看得他有些不真切。
“那你倒是幫我拿點東西啊,這堆玩意拉著老累了。”
林天嘴上抱怨著,腳下卻還是加快了腳步,默然地向前追趕著。
看著此時面容輕松的少女,林天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三年前的那一天,正是那一天,他和少女的命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目睹了其父親被人殘酷肢解的慘狀后,埃米利不吃不喝硬生生餓了三天,最后暈了過去。
林天在埃米利暈倒后,才終于十分勉強地給她灌下了小半鍋湯水。
在后續(xù)一系列喂養(yǎng)下,埃米利在暈倒后的第三天晚上蘇醒,但蘇醒過后的埃米利已經(jīng)遺忘了關于她父親的一切事情,反而將林天作為自己的唯一的親人看待。
林天從她的表現(xiàn)中推斷:應該是其父親的死亡太過具用沖擊力,埃米利根本無法承受這樣沉重的事實,大腦選擇性地將其遺忘了。
不過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林天也不至于沒品到揭人傷疤,自然很是配合地順從了埃米利的觀點。
后面,林天跟隨埃米利回到了之前他和其父親居住的小鎮(zhèn)里。
與預想中的稍微有點不同,雖然阿布拉罕當時表現(xiàn)出來的姿態(tài)很具有親和力,但實際在小鎮(zhèn)里,阿布拉罕的形象只能用“孤僻”二字形容。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有些居民根本不知道小鎮(zhèn)里還有這號人物。
所幸身為一個大吃貨帝國的國民,林天對于祖國的諸多美食都有所研究,再加上埃米利在廚藝上的熟練度,兩人成功地在小鎮(zhèn)里的豪紳家,當上了一個專職的廚師和廚娘。
“終于到了,可把我給累死了。”
原來埃米利和阿布拉罕的家,是建在山腳下的一棵橘子樹旁邊的木屋。
可是當上廚師之后,因為要負責雇主的一天三餐,兩人被迫重新在半山腰,靠近豪紳家旁邊,建了間新木屋。
這也導致每次出門,購置食物和日常必備品都顯得特別麻煩,他們要多走半個山腰的路程,才能到山腳的集市上買東西。
現(xiàn)在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正是他們從集市上買完東西回來、要去雇主家提前準備好晚餐的時間。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聽到林天的抱怨,埃米利很是貼心地勸慰道,此時的埃米利拿著梳子梳著村姑慣用的長辮,似乎是準備好出門了。
“你一個人去?”
林天剛在木制的大床上打了個滾,就發(fā)現(xiàn)埃米利已經(jīng)收拾好準備出發(fā)了,不禁挑起眉頭,要知道他才是廚師。
“雇主說今晚會招待客人,就不用上你的新菜式了。”
“哦,這樣的話,我晚上會去跑步鍛煉一下。”
既然知道了自己沒有去的必要,林天倒是樂得清閑,有時間就去鍛煉身體也是他這三年間養(yǎng)成的習慣了。
社畜怎么可能有時間去鍛煉啊.jpg
雖然過去了三年時間,但他的長相、身高完全沒有發(fā)生半點變化,關于這一點,林天也只能將其歸罪給那個魔鬼。
別人要的是永遠18歲,到我這怎么就縮水到12歲了呢?
而埃米利早就從初看還有點雌雄莫辨的中性帥哥,長成了如今遠近聞名的大美女。
林天:主要是身材好,可是當初我是怎么會覺得她是個男的呢?
埃米利:因為你瞎。
目送埃米利出門,林天休息了一會后,便從床上坐起,隨手從床邊的桌子上拿起兩塊面包,將其塞進掛在墻上的袋子里。
手拎著袋子,關上門,林天慢悠悠地走在山間的小道上。
“林天吃了沒,我這里有幾個剛買的蘋果哦?”
路上時不時會遇到一兩個頗為眼熟的鄉(xiāng)民,鄉(xiāng)間淳樸的打招呼方式,即便是在這里生活了三年,林天也還是不太適應。
一路走過來,本來松松垮垮的大麻袋被各式零食裝滿了,雖然林天不抗拒這種行為、甚至很感激,但他總感覺這幫人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了。
勞資已經(jīng)三十了啊,能不能別摸頭!
將袋子背在背上,林天調整著呼吸開始做準備動作,雖說是準備動作,但對于一個從小到大只做過廣播體操的人來說,來來回回也就那幾個動作。
好,熱身完畢。
先是勻速的小跑,再根據(jù)身體的狀況一點點提速。
自從見識到阿布拉罕那恐怖的身體素質,以及之后慘烈的死狀后,林天就意識到了:
這么強,還是會死。
不這么強,只會死得更慘。
這三年的努力鍛煉,對于林天來說還是頗有收獲的,且不說體力上這種顯而易見的提升,意志力也隱隱約約有了加強。
林間的小道。
下午的陽光還很強烈,穿過葉間的光點零零碎碎地灑落著,樹上的蟬鳴綿綿不絕,在夏季這個陣雨不斷的季節(jié)里,樹林底下的泥土還很濕潤。
小小個的少年在日夜開辟出來的道路上努力奔跑著,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地順著臉廓流下,浸濕了上衣的領口。
一米五的個子,即便在十二歲里面也只能說得上普通,雙腿尚未發(fā)育成熟,對于這個年齡段,鍛煉還是件應當適量的事情。
鞋底踩在松軟的泥土上,雨后的道路顯得有些泥濘,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即便已經(jīng)聽說這個世界有魔法和武技。
可那也是離這個窮鄉(xiāng)僻里十分遙遠的東西,遠到遙不可及。
但林天倒是沒有放棄過學習武技的想法,即便被人說是癡人說夢,身為一個男人,林天也不是不曾做過這樣那樣的武俠夢。
幻想著能仗劍走天涯,使出一手好劍法行俠仗義,伸張正義,與諸多江湖豪杰相交結拜,把酒盡言歡。
雖說很理想中的情況產(chǎn)生了一點差距,出現(xiàn)了貌似在隔壁奇幻片場的魔法,但是——
有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林天自認為就是個很能成大事的人,所以他一點都不在意這個世界出現(xiàn)了這種頗具標志性能力體系到底意味著什么。
了不起就是個魔法世界唄,我修煉武技也未必會比魔法師差到哪去。
“保持這個節(jié)奏,我應該早晚能達到成為一個戰(zhàn)士最基本的身體素質要求。”
看著太陽逐漸西沉,落日的余暉映紅了大片大片的云朵,瑰麗的晚霞下早起的鳥兒在天空中飛翔著即將歸巢。
此情此景,總是能激發(fā)出人們心中那一絲一抹的感情,或者溫暖,或者傷感。
林天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夏日林間的微風也帶著悶熱的氣息,林天這幾天出門鍛煉,總是滿身濕透地回去。
回到家自然免不了被埃米利一頓訓斥,其話語來來去去就是——要注意量力而行,不能太拼命了,太辛苦了會讓她心疼之類的。
總結下來就是:不要累著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她不直接制止林天去鍛煉,但是聯(lián)想到她那位身強體壯、虎背熊腰的老父親,大概可以猜測到是是怎么一回事了。
對于如何避免回家之后遭到訓斥,林天想到了一個應對的好辦法。
結束鍛煉之后,林天沒有朝著回家的路走去,而是左顧右盼著找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小道,頂著一身汗水快步地行進著。
不直接回家是第一步。
更重要的是還是消除身上的汗味,對于這點,林天在經(jīng)過連著幾天的排查搜尋之后,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好地方:
一片大概有三四個籃球場那么大的池塘。
“呼呼呼,真是舒服。”
脫下衣服后就直接跳入水中,與炎炎夏日完全相對的冰涼刺激,讓林天不禁爽快地連連直叫。
“以后鍛煉結束就在這里洗洗澡好了。”
林天嘴上喃喃地計劃著,隨即深呼吸著潛入水中,在水下閉氣了大概半分鐘后猛地浮起,涼冰冰的池水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其實鍛煉也不一定非要跑步,游泳不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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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na
故事從這里,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