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很多西方修行書,西方的文學宗旨習慣于講述愛。
這樣的表達會給我一種錯覺,就好像每個寫書的作者身邊只有愛,除了愛沒有別的東西。
若是站在絕大部分讀者的視角來看,讀者其實根本不懂什么是愛。
書中的愛,絕非小情小愛的愛。
真的懂愛的人,不需要這些書,而需要明白什么是愛的人,恰恰看不懂什么是愛。
這便是修行途中的違和感。
人性并不熟悉愛,對人性而言,人性更熟悉痛苦。
如果一個人的一生一帆風順,那么在正常的情況下,他可能不會產生對于人生的重大疑惑。
相反,如果一個人的一生困難重重,從出生以來就災難不斷,那么在正常的情況下,他肯定會感到疑惑,質疑生命的真相,懷疑人生的意義。
其實快樂和痛苦,都是情緒,并沒有什么不同,人也可以享受痛苦。
人們追求親情愛情,是因為愛讓自己覺得自己是活著的,這樣就會有安全感與歸屬感。實際上自己活著就是一個事實,它并不需要證明,也不需要意義。
人生本身,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正因為沒有意義,所以才精彩。但人們喜歡把人生定義為各種各樣的意義,這樣會顯得比較有安全感。
需要安全感,是人性根深蒂固的價值觀,很難被瓦解,人性是十分害怕孤獨的。
除了安全感之外,還有時間觀、空間觀以及各種匪夷所思很難察覺到的觀念。
每個人手里,都有一把質疑的鑰匙。
當人性的痛苦越來越大,鑰匙就越來越吻合。
直到痛苦之至,直到痛到放棄了所有的價值。
在那個時候,這把鑰匙就會打開一扇從未消失過的門,在門的背后,就是生命的真相,知道真相的人,便明白了書中所講述的愛。
[愛就在那里,無論需不需要,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