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這個世界必須改變
看著還在剁刀的幾人,離沙流尸體最遠的一個絡腮胡子搖了搖頭,他可不愿意在這種事情上去浪費力氣,他朝著漆黑窄小的土坯房里走了進去,準備開始搜刮一番,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房間里屋并不大,再加上廚具衣被疊擠在一起甚至顯得非常擁擠,看上去最有價值的居然是一張舊的發黃的一家四口的合影。
“怎么這么窮?”
絡腮胡子生氣的用刀將相框直接砍飛,只是這隨意的一刀卻引起了鈔票紛飛。
之前夜寒川現金就放在了這相框的后面,這下被他歪打正著,正好翻到了。
“我勒個去,原來這家人是守財奴啊,有這么多錢也不知道花......嘿嘿嘿,可便宜老子了。”
胡亂的把地上散落的鈔票聚攏到一起,然后抽了幾張面額最大的揣進了懷里,裝做無事發生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然后用大嗓門朝著屋外喊去。
“大當家的,錢,好多錢啊!”
“錢?哪里有錢,就他這家窮棒子能有多少錢啊?”
“都在屋里呢,沒想到這窮棒子原來是守財奴,大把鈔票都不知道花。”
“還有這種事,我去看看。”
用一塊敷好草藥的白手帕糊住失去左耳的那側臉頰,朝著房子里走了進去。
房子也才二十平大小,光榮變成“一只耳”的颶風寨大當家邁過了門檻后就一眼看見了那聚成一小堆的鈔票,原本難看的臉終于笑了起來。
只是才剛一笑就牽動到了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忍不住的“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踏馬的,早把這錢交出來,這一家也不用死了,還賠了老子的耳朵。”
一只耳蒲扇般的大手抓了幾把,塞進了腰上懸掛的類似麻袋的奇怪兜褂里,幾個來回就把錢全都收進了囊中。
只是這時他注意到一旁的小弟都在干巴巴的看著他,他立刻表演了一場教科書式的變臉,剛才還喜笑顏開到忘記疼痛的那張臉轉瞬間變得死寂如水,面無表情。
“咳咳咳。”
右手握拳,放到了嘴邊裝腔作勢的咳嗽了幾聲,看到幾個小弟的目光全都聚了過來這才慢慢的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咱們颶風寨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些錢我只是給大家代為保管,等到了山寨里我會再細分的,你們就放心吧,羅爺我是什么人,你們還信不過嗎,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還有那個誰,絡腮胡,你這次干得很好,好好干啊,你小子有前途。”
聽到刀疤臉一只耳的話后,幾個小弟都點頭稱是,心底里早就把他罵開了花,等到了山寨這事情肯定就又被他找借口私吞了。
就連剛才的絡腮胡都沒想到這人居然這么小氣,對自己竟然只是口頭嘉獎一下就沒了,實際上的好處屁也沒有。
【還好大爺我機靈得很,知道留了一點,要是換成那幾個傻蛋,一眨眼全交出去,哭都沒地方哭去!】
“嘭!”
忽然一聲巨響從窗外傳來,將房間里諸人的情緒打斷。
“發生什么事了?”
眾人立即起身,手提鋼刀,聚集在窗邊。
從窗戶的縫隙間,可以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高領風衣,上面繡著紅色祥云的神秘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院子里。
“哪來的人,你們兩個出去看看!”
一只耳讓兩個小弟走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絡腮胡兩個人貓在房間里,從窗戶的縫隙里窺看外面的一舉一動。
他從這個角度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兩個小弟出去才叫囂了沒兩句,一瞬間就被極細的雷之千本給穿透了喉嚨。
這是什么招式......電氣互相碰撞的聲音如同千萬只鳥兒齊鳴。
幸虧他沒有沖動的自己過去,幸虧有人當了炮灰,但是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沒有發現房間里還有人,希望他不要過來。
“死了?”
絡腮胡的雙腿不住的顫抖著,外面那個神秘人只是一抬手,自己的兩個好基友就被秒了,這是什么詭異的能力。
“滾出來。”
“什么聲音(這聲音哪來的)!!”
滾出來這三個字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耳邊,這聲音近在咫尺又好似遠在天邊,如驚雷炸響又如蚊聲低吶。
“怎么辦,出去不出去啊老大......”
“先,先等著吧,看看他要干什么。”
“三!”
兩個人正在低聲私語的時候,那神秘青年突然沒來由的吐了一個數字。
三,什么三啊。
“二!”
這下,兩個人再笨也了解了,這個家伙是在數倒計時,這是在威脅他們嗎?
這種事情,他以前對襲擊的村莊也干過,貓戲老鼠的游戲,等到玩膩再殺掉那些以為逃出生天的村民們。
“出,我出來,我們出來!”
“一!”
一只耳跟絡腮胡驚慌的想從房間里出來,可是還沒來得及走到門口,眼前就是一晃。
眼前的視線一陣模糊,身子也是一輕好像渾身懸空,正被人以極快的速度給擲出了窗外。
還好地上都是松軟的細沙,不然的話,非得被這一手給摔得七葷八素不成。
“這里是怎么一回事。”
他們終于看清了那神秘青年的臉,很清秀,甚是俊美。
讓人完全無法聯系起剛才的神速是這樣的人可以辦到的。
什么怎么一回事?
兩個人有些發暈,殺了我們的人,還把我們擲出窗外卻問他們怎么一回事。
看著他們兩個糊涂的臉,青年伸出了食指,先是指向了地上那灘血肉模糊到難以分辨的流沙,是的,流沙他人現在已經無法用“個”這樣的量詞來形容了,只能用“灘”才合適。
然后又指向了那邊尸首分離的老人。
“大人,我們,我們只不過殺了兩個窮棒子而已啊,不至于為他們這種窮鬼大動肝火,和我們這班人一般見識吧?”
看著不住叩頭的兩人,青年冰冷的臉愈發陰沉。
連五大國之一,風之國的中心地帶砂隱附近,都會出現這樣被人輕易殘殺滅門的事,可想而知,這個世道究竟已經爛到了什么地步。
面對強者卑躬屈膝極盡諂媚,面對弱者肆意妄為盡情玩虐。
強者手執鋼刀,弱者待宰羔羊,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約束,這個世界的秩序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最可怕的,這一切都被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一樣,他們這種人怎么才會改變呢?
不會改變的,他們和白牙說到底還是一類人,他們只有死。
而制造他們這樣人的世界,也要改變,必須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