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與你無關。”

　　.

　　氣氛冷凝。

　　云夏深深呼吸，把一下子涌上來的情緒壓抑下去，她連多一句話都不想說。

　　可是人還沒沒繞過去，越霄便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他在身旁的存在感極強，恍惚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子又一下。

　　她聽到他說：“我不是想玩玩的，如果你不喜歡我。”

　　“不用如果。”云夏抽出手，她力氣也大，一般人很難控制住她，她沒看他，道：“我不喜歡你。”

　　越霄神色不變，仿佛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在身側的手一下握緊了拳。

　　“我知道。”越霄說：“但不妨礙我喜歡你。”

　　說完，他先起步，向記憶倉的方向走了過去。

　　.

　　云夏愣在原地。

　　她仿佛一下子，沒理解他的意思。

　　他追她？

　　.

　　云夏轉過身，看見越霄的背影。

　　她繼續往前走。

　　而后的幾秒，她告訴自己。

　　到此為止。

　　不能再連累別人了。

　　.

　　越霄聽著云夏的腳步聲遠去，她落地很輕，一種習慣的謹慎。

　　他這時才停下來，回過身去，看向過道的盡頭，在盡頭那里，云夏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頓了頓，拿起煙來，沒點火，只要在嘴邊咬著，他順手捋了捋短短的頭發，頭發是刺刺的手感。

　　然后，他推開記憶倉的門，先看見的是數據區。

　　而在記憶倉的數據區里，等著他的，就是凌墨。

　　“好久不見了。”凌墨說。

　　“是啊，足足兩天呢。”越霄伸出手來：“打火機。”

　　凌墨把池蘇的打火機遞了過去，越霄點燃來嘴里咬著的煙，火花微亮，他便狠吸了兩大口。

　　很快，便是一室的煙霧籠罩。

　　他抽完一支煙，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又點了第二支，這才開始看向正在顯示著數據分析的過程的電腦。

　　“大概的在我知道了。”越霄看著另一臺電腦屏幕上，定格的一張臉，那是被秦陌稱之為素素的人。

　　“就是她嗎？”越霄瞇了瞇眼，語氣逐漸冷漠：“撞死了兩個人，還逃了這么多年是吧。”

　　“但是規矩，死人的記憶，不作數。”凌墨很冷靜，并沒有因為越霄的到來而覺得慶幸。

　　“那是你們的規矩。”越霄開始抽第三支煙，他抽了兩口，手里拿著煙頭，虛空做了個戳了戳的動作，指向那張“素素”的臉。

　　“挖地三尺，把她挖出來。”越霄道：“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這個事，她都跑不掉。”

　　“你剛被警告完出來。”凌墨道：“你確定要去查？”

　　“查。”越霄道。

　　.

　　云夏在蕭問的病房門口站了好久。

　　她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可是久久沒有把門打開。

　　終于，她還是后退了一步。

　　從病房區去到了小酒吧。

　　說是小酒吧，其實一個房間，落地的玻璃窗外是望山的景觀，房間約一百多平方，地面是玻璃抬高了整整一級，朦朧的玻璃里面打著燈光，天花做了歐式復古的線條，吊著一個從歐洲小鎮買回來的古銅吊燈，墨綠色的藝術漆涂滿了整個房間的墻布。

　　而水吧臺，就在房間的正中央，吧臺凳只有兩張，水吧臺后，玻璃做的酒架上擺滿了各種酒瓶，以及各式各樣從各地找到了玻璃杯。

　　除此之外，房間再無任何東西。

　　既簡單，又豐富。

　　既復雜，又純粹。

　　像極了這個小酒吧里唯一的一個調酒師。

　　.

　　云夏進去小酒吧之前，在旁邊預約時間里確認了一下，現在沒有客人在里面。

　　然后她才推開門，。

　　里面果然只有調酒師一人，他聽著爵士音樂，把頭發挑染了幾縷銀灰色，穿著白襯衫小馬甲，一邊的耳上打了好幾個耳洞，戴著幾個風格奇特的耳釘。

　　云夏走進小酒吧的時候，調酒師正在專注的擦洗著玻璃杯，一個純手工做的威士忌玻璃杯。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頭也沒抬，只是聽腳步聲，便認出了來人。

　　“云小姐。”他說話語速緩緩，有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調調，而后，他才抬頭，看向她時，微微勾起唇來，笑意如羽毛落在湖面的那一秒，無聲之間，起了漣漪。

　　“今晚想喝點什么嗎？”他放下玻璃杯，杯子落在大理石的臺面上，聲音清脆。

　　“我想記起一些事。”云夏坐在吧臺凳上，她把手機直接關機，然后道：“有那種酒嗎？”

　　“讓你忘掉一些事的酒。”他說：“倒是有不少。”

　　云夏嘆了口氣。

　　“很少見你，這么煩惱的樣子啊。”調酒師給了一杯檸檬水她，聲音帶幾分柔軟：“既然已經忘掉了，那就讓他過去吧。”

　　云夏想到了越霄。

　　而后，她搖了搖頭，想說的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調酒師把冰球放在玻璃杯中，倒入一點的威士忌，他熟悉云夏，這杯酒，只有一口，一口就會不省人事。

　　云夏拿起杯子時，她笑了笑，問調酒師：“這一杯下去，我真的會把有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那就忘了吧。”調酒師道：“反正你忘記的事，已經夠多了。”

　　“嗯？”

　　“只有我的一點自言自語而已。”他安慰似的一個微，說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

　　云夏喝了三杯威士忌加冰，一杯比一杯喝得更多，最后一杯，她讓調酒師把杯子都裝滿了，就一口悶。

　　沒有第四杯了。

　　第三杯結束，云夏便伏在吧臺桌上睡著了。

　　調酒師也有些無奈，他拿了毯子給云夏披上，便看見房間的門打開。

　　在門外的便是越霄。

　　他幾步走進來，和調酒

　　師目光對視間，兩邊都心知肚明。

　　“帶她回去嗎？”調酒師問。

　　“恩。”越霄彎下腰，打橫抱一把起了云夏，在他的懷里，云夏睡得迷迷糊糊。

　　”她醉了。調酒師說：“這還是第一次。”

　　.

　　在越霄的記憶中，這并非第一次

　　在上一次的時候，云夏醉得比這更厲害，以至于醒來后，她幾乎忘記曾經發生過什么。

　　.

　　越霄抱著云夏，他一路走回去，動作溫柔。

　　云夏只感覺有人抱著自己，睜開眼時，只覺得視線朦朧

　　“嗨……”云夏懶懶的道了一聲招呼，她意識還是模糊，對越霄就道：“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