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變成了蛇王。
年輕蛇王沉迷于吞噬尸體中,被群起而攻之,自取滅亡了。
按照規矩,舊蛇王有權吞噬年輕蛇王的尸體,以此突破壁障,晉級序列。
但舊蛇王卻拒絕行使這一權利。
準確地說,它拒絕成為這個族群的新王。
“嘶嘶”樹下,尚有十幾條蛇仍然在苦苦哀求著,他們不是最強大的,但是是最忠誠于老蛇王的。
原本這個數目還要多上數倍,但殘暴的蛇王總是尋找理由,或者干脆沒有理由,將老蛇王的眷屬吞噬殆盡。
棕蝮蛇群走了。
蛇王拒絕成為他們的王后,它們悲痛了半天,選出了新王,新王吞噬了年輕蛇王的尸體,帶著蛇群們回到原來的棲息地。
“啪!”蛇王用殘肢拍拍枝干,示意樹下的幾條蛇跟上大部隊撤離的步伐。
“嘶嘶嘶嘶—”幾條蛇抬起頭來,勸蛇王回到蛇群,重新稱王。
蛇王的眼里流露出莫名神色,毫不猶豫地拒絕掉了這個提議。
許久,這幾條蛇低頭嘶鳴一聲,游回了大部隊。
而地面上,僅剩五條蛇。
這五條蛇的身軀已經是傷痕累累,大大小小的疤痕布滿全身。
它們可以稱得上是“元老”,跟隨蛇王征戰許久,甚至最后蛇王的弒主,都是由他們來完成的。
這幾條蛇,什么也不說,就是堅定地跟著蛇王。
最后,小幻尸樹看不下去了,拍拍蛇王的腦袋,示意要不收下他們吧?
蛇王本身,對這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嘶。”蛇王“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答應了幻尸樹的提議。
“嘶嘶!”地上幾條蛇歡呼著爬上了樹,按照蛇王的位置自居下等,纏繞上去。
幻尸樹現在多了幾條“毒枝”,不僅可以釋放幻術,還可以使用毒液,這讓它十分開心。
正想著呢,它發現枝干上的蛇王卻昏了過去!
——。
“我靠,不能再薅了,再薅就特么禿頭了!”洛川制止住了罪惡的雙手,強迫自己看向眼前的場景。
這里...一言難盡。
紅苔已經爬滿了煙臺柳,使得原本棕黃的樹干變得火紅一片,平添幾分美感。
如果忽略其中盎然的火系妖力的話。
此時,面前已是一座數米長的池塘,而洛川所種的息湖豆,也已經緩緩長開,固定住了岸邊的泥土。
岸上,化水葫以絕對劣勢,逆天翻盤,生生吞下卷湖枝大半身軀,自身也已經被撐出道道裂痕。
而卷湖枝則元氣大傷,縮進水底,休養生息去了。
而煙臺柳則因為一吸一放之間,身軀得以凝實,枝干柳條也都不再像之前那般脆弱。
而洛川則又在紅苔上,種上了大大小小的生土芝,這是他翻遍了草木經三遍后,才找出來的靈藥。
先前,他陷入了思維定勢,將很多名貴但是條件苛刻的藥草排除在外,現如今他從靈力著手,思考其條件所代表的靈力標準究竟是什么。
除了“烏雞血”“野豬骨”一類的特殊材料實在無法替代外,許多要求時間,地點的靈植,理論上都可以選擇種植。
而生土芝,本身要求種植在火山邊緣,需要高溫才能存活,洛川干脆將其纏繞著種在紅苔上,絕對高溫。
生土芝可以吸收火系妖力,自身撐起臉盆大小的菌傘,傘上富有土系妖力,可以種植土系靈芝。
這樣以來,紅苔上越發充足,乃至都快冒煙的火系妖力就有了發泄之地,一股腦的全都涌向了生土芝。
但此時,洛川望著傘面張開的生土芝,對接下來要選什么植物陷入了沉思。
要知道,土生金,金生水,唯有這五行循環再次到達“生水”這一步,以上這數種靈植才有了存活的可能。
洛川相信,這樣簡易的平衡不出半個月,就不會崩塌。
不是紅苔起了火,就是生浪草著了魔,總之,他半個月后,絕對不會在這里。
要不是體內有上位的春系妖力,洛川甚至懷疑卷湖枝會來主動襲擊自己!
這些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想想,拍拍鐵木藤的葉子,在其中繼續翻找著。
“現在,肯定要找到一種靈植,這靈植是土系靈植,但可以產生金系妖力,而且還要足夠聽話...”
找著,找著...洛川又補充一條:
“還需要能夠自由活動,接下來的水系靈植需要在地面上種植,但需要能夠接觸到金系靈植。”
“嘶——,這個枯骨劍草不錯,但需要生長在死人尸骨處....還是算了?!?p> “還有這個....鐵劍古藤,也是金系靈植,但六十年長一節,那時候初春孫子都有了吧?”
“再找找....”洛川來回翻找著,卻怎么都找不出答案。
金系靈植,需要吸收土系妖力,并將其轉化成金系妖力,這一過程往往需要長久的時間。
而且,庚金煞氣極重,鐵劍古藤藤身如劍,據傳可以劈開峭壁。
“唉,難找??!”洛川長嘆一口氣,倚在鐵木藤身上,面露難色。
這還只是寥寥幾株靈植而已,剩下的,還有九百多株靈植??!
路漫漫其修遠兮。
“嘩嘩”“嘩嘩”通人性的鐵木藤降下葉片,拍打著洛川酸疼的肩膀。
“唉,還是你這小家伙好。”洛川伸手摸摸鐵木藤柔韌的葉片,動作,卻驟然一頓。
鐵木藤?
既是金系靈植,而且也聽話,可以自由伸長.....不錯,就你了!
“小鐵啊,組織決定給你加加擔子...”洛川的眼神驟然明亮起來。
“嘩嘩—”鐵木藤不明就里,傻乎乎地搖曳著枝干。
。
“不對,再來!”谷雨有些無奈,再次伸手拍散了初春凝聚的生傘。
“嚶~”初春有些委屈,自己凝聚的傘,明明也可以治療,怎么就不行了?
谷雨撫摸著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解釋道,
“凝聚生傘,是為了凝實春系妖力,這生傘看似是傘,實則為陣!”
“一來,陣法形成,足以護你周全,免得被那些蛇蟲鼠蟻陰險暗算?!?p> “二來,可增幅妖力,使一分力,治三分傷,便是你的立身之本?!?p> “嚶~”初春懵懂無知地點點頭。
對面的谷雨看著初春充滿智慧的眼神,面露無奈。
“算了,你看這個吧。”
她想想,手里拿出一面銅鏡,遞給了初春。
畫面中,洛川氣喘吁吁地跑在草叢中,上身赤裸,背后扛著一大包種子。
枝條樹干在他的胸膛上劃出道道血痕。
緊接著,畫面一轉,洛川蹲在湖塘邊,面露焦急地翻找著厚厚的書籍,嘴里念念有詞。
雨水順著他的臉龐流下來,但他恍然未覺。
生浪草太慢,他就卷著褲腿,彎著腰,一株株插好生浪草。
卷湖枝兇猛,與化水葫打成一團,周圍無數水浪飛濺,洛川背過身,保護著書籍,思考著解決辦法。
為了種植生土芝,他忍著高溫在紅苔上游走著,直到雙手都生出了大大的水泡。
火紅柳樹下,洛川對書枯坐,思量許久后,倚在木藤上無奈嘆氣。
一幕幕,洛川仍恍然未覺多苦多累,在他看來,初春能就此晉升,這點苦算什么?
但,作為旁觀者,谷雨知道洛川做了多少,她也將之告訴了初春。
“吧嗒?!?p> 谷雨抬起頭來,看著初春,面露驚訝。
在她手中,赫然凝聚出一根碧綠傘骨,骨節分明,其數為九。
生傘,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