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還是太年輕了，這只是工作人員的疏忽罷了。”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關于初春侍女？”
辦公室內，回蕩著周睿那略有些沙啞的聲音。
齊朝文的表情從最開始的嘴角帶笑，到后來的面無表情。
而在他對面，洛川在聽到自己說完“骨肉至親”時，就按下了中止鍵。
隨后，他當著齊朝文的面操作一番，刪除了后面的錄音片段。
“這是誰的錄音？”齊朝文問道。
“御妖協會的人。”洛川兩只手握住初春柔軟的小手，回答道。
齊朝文不說話了。
在洛川身后，林姿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少年從踏進御妖協會大門開始的那一刻就在錄音，事情的經過很是清晰。
在某一個瞬間，她甚至覺得少年做得很對。
而這時候，齊朝文想得更多。
首先，這少年心思縝密，在進入御妖協會之前，就開始錄音，絕非常人。
其次，齊朝文可以聽得出來，錄音中洛川很明顯地在進行誘導，有些話術雖然稚嫩，但依舊有效。
最后，更是有意思。
洛川沒有選擇忍氣吞聲，但是也沒有大肆宣揚這件事，他先用電話和自己聯系，而后才用打人鬧事的方式進到巡妖司。
哪怕是在巡妖司內部看來，這洛川也不過是個找關系的敗家子兒而已。
“陳醫生有個好兒子啊！”齊朝文有些感慨地說。
“齊叔叔謬贊。”洛川不卑不亢。
“你想怎么處理這錄音，把他們抓起來定罪？”齊朝文饒有興致地反問。
“不是。”洛川搖搖頭，“我想把這份文件送給齊叔叔。”
初春扭動著身軀，洛川的雙手就好像兩條滾燙的蟒蛇，在她身軀上游走著。
“送給我？”齊朝文有些好奇，“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有人可以保護我們。”洛川笑瞇瞇地說。
御妖協會的事，遠不是終點，相反，那只不過是一個起點而已。
一個御妖協會的工作者，可以為了初春侍女將自己的誓約妖物雙手送上。
不難想到，還有多少人會為了初春侍女鋌而走險。
齊朝文笑了，“你知道這份錄音會讓整個御妖協會顏面掃地吧？”
“知道，但當我放出這份文件后，我自己除了接踵而至的麻煩，什么也得不到。”
“難道你不想揭露御妖協會的黑幕？”
“不想。”
齊朝文神情有些古怪，這少年怎么沒有一點少年人的銳氣，做事滑溜得很啊。
“等等，你小子現在不會還在錄音吧？”齊朝文警惕地問。
洛川眨眨眼睛，笑了。
齊朝文牙花子有些痛了。
洛川把手機遞給了林姿，示意她檢查一下。
林姿拿起手機仔細看看，對著齊朝文搖搖頭。
“呼~”齊朝文松了口氣。
大起大落之后，齊朝文感覺有些心累，他擺擺手，說：
“行，我答應你了，一會小林你帶著他去技術部那里拷貝一份，順便把原文件徹底刪除。”
“關于保護的事，一會會有人來找你。”
就在這時，林姿突然插嘴說道：“叔叔，我來吧。”
很明顯，這句話的稱呼對象并非是洛川，而是齊朝文。
洛川霍然轉身，第一次把目光看向了她關鍵部位以外的地方。
齊朝文愣了一下，斬釘截鐵否決道，“不行，我絕對不同意！”
“只要你林姿還在我手底下一天，就別想干這事！”
洛川咳嗽兩聲，拉住還想要爭辯的林姿，反問，“那她要是不在你手底下了呢？”
齊朝文理直氣壯，“那還管我什么事！”
“哈哈。”洛川笑了兩聲，帶著林姿和初春，離開了辦公室。
等到兩個人都走了，原本心累的齊朝文忽然精神起來，撈起來電話，“給我接御妖協會王副會長。”
“喂，老王啊，今晚上喝酒不?”
“放你娘的屁，你能有什么事我還沒點數？”
“哎哎哎，今晚上給你聽點好東西，你就瞧好吧！”
說到這，齊朝文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搓個背吧，那地方老子談事情舒服。”
打完這個電話，齊朝文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林姐啊，是我，齊朝文。”
“林姿那小丫頭啊，她最近有新的打算了，不打算在我這地方干了。”
“別的，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
三人從巡妖司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洛川看著金光閃閃的太陽，美美地伸了個懶腰，“活著真特么有意思啊！”
一旁，初春有樣學樣，伸手后仰，露出傲人峰巒，“嗯~嗯~”
兩人旁邊，林姿回頭看著龍飛鳳舞的“巡妖司”三個大字，只感覺恍如隔世。
“現在簽誓約肯定是沒法簽了，要不先去找地方吃個飯？”洛川提議道。
“嚶嚶~嗯！”初春忙不迭點點頭，并且示意自己要喝奶茶。
來的路上，洛川給她買了一杯珍珠奶茶，小姑娘美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好，給你買。”洛川寵溺地摸摸她的小腦袋，看向林姿，“林小姐，咱們聊聊？”
此時，林姿也調整了一下心態，她點點頭，“正有此意。”
落座，入一壺金波，酒肉穿腸過。
“林小姐什么實力？”洛川直截了當地問。
林姿一愣，心中倒是對這少年多了幾分好感，她本以為這少年說話只會油腔滑調，沒想到也會如此直率。
“強攻系，序列六，誓約妖物獵空豹。”她回答道。
簽署完誓約后，御妖師就可以將一些不適合在城市中生存的妖物放養在自然中，等到有需要的時候，再通過誓約圣痕召喚出來。
林姿臉上浮現出猶豫神色，很快又被她隱藏起來。
“林小姐想問什么，可以隨便問。”洛川坦誠地說。
“好。”林姿直接問道，“初春侍女到底為什么特殊？”
“因為她的體質。”洛川撈起初春的小手，展示給林姿看。
雪白皓腕上，纏繞著一圈圈綠色藤蔓。
“序列六的明春藤？”林姿有些驚訝。
“是的，對初春來說，任何植物都像是她的仆人，她可以隨意使用。”洛川點頭道。
“她的血液，可以成為木系序列晉升的完美材料。”
這一刻，連林姿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幾分。
春生百木，夏燃烈陽，秋引碧霄，冬落寒霜。
這是洛川所知道的四個季節性序列，分別對應“木系”“火系”“風系”“水系”。
這四個季節性序列，仿佛是蒼天的恩賜般，可以幫助相對應的系別完美晉升。
林姿轉過頭，看著茫然無知，仍然在美滋滋喝著奶茶的初春，心中也不由地泛起同情。
不知道這姑娘將來會被多少人覬覦，又到底會有何種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