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天莫不是又要下雨了,還好我們帶了傘。”落蓮輕聲道。
顧卿華抬頭看看天:“是啊,我們快些走吧。”
主仆倆加快了腳步朝順天門走去。
可當走到大朝央的時候,顧卿華瞥見了一抹身影,奇怪,他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想了想,顧卿華轉頭對落蓮說道:“落蓮,你去尚宮局再借一把傘,就報將軍府的名號。”
“可是,小姐,我們不是有傘嗎?”落蓮疑惑的說道。
“你看,前面那個人行動不便,身邊又沒有人,怪可憐的,你再去借一把吧。”顧卿華看著溫檀年的背影道。
落蓮的視線順著顧卿華的望去:“好的,小姐。”說完落蓮把傘給了顧卿華,自己一個人往尚宮局的方向走去。
多年以后,當溫檀年知道他被某人可憐過,不知要作何感想。
天色越來越暗,顧卿華就站在原地看著溫檀年的背影。
直到天空開始飄起小雨的時候,顧卿華深吸一口氣,打開傘,抬腳朝溫檀年走了過去。
細小的雨絲落在溫檀年的官服上,暈染出了一片深色。而溫檀年好似感覺不到一般,依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突然一片陰影襲來,溫檀年抬頭望,原來是顧卿華,她舉著雨傘站在自己身邊,自己剛剛居然走神了,連人來到身邊都沒有察覺。
溫檀年溫柔的笑了笑:“顧大小姐。”
“溫相爺。”顧卿華覺得今天溫檀年的臉色格外蒼白。
“這么晚了,顧大小姐怎么還在宮中?”
“到皇后娘娘那里小坐了一會兒,相爺你呢?這么晚了還不回府。”剛問出口顧卿華就后悔了,溫檀年是朝中重臣,在宮中自然是商量政事。
“到皇上的御書房喝了一杯茶。”
果不其然。
顧卿華緩緩開口:“相爺,您身邊的隨從呢?”
“有東西落在了宮殿,阿肆回去去取了。”溫檀年不緊不慢道。
“那顧大小姐,你的丫鬟呢?”溫檀年饒有興趣的問。
“咳咳,我也有東西落下了,落蓮去取了。”顧卿華有些不自然。
溫檀年低低的笑了一聲。
兩個人就這么站著,一時之間找不到什么話題,良久,顧卿華對溫檀年說:“相爺,謝謝你幫我。”
“哦,我幫了你什么?”
“今日在皇后宮中聽說你駁了三皇子一本。”
“后宮不得干預政事,皇后的手怕不是伸的太長了。”
顧卿華沒有做聲。
轉而又聽到溫檀年說:“不謝,舉手之勞。”
像想起了什么一般,顧卿華突然說:“相爺,我這雙眼睛可不能給你,但我會幫你努力去尋找清靈草的。”
聽到這話溫檀年突然笑了,笑意直達眼底:“顧大小姐,當日只是溫某發瘋說過的一句話,你怎么當真了呢?”
“相爺還會發瘋?”
溫檀年沒有開口。
“恕我失禮了。”
“那倒也無妨,不知顧大小姐可否告訴溫某,你為何討厭三皇子?”
此話一問完,溫檀年就感覺到了從顧卿華身上傳來的冷意,原來不只是討厭,還恨之入骨呢,有趣。
顧卿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溫檀年也不急。
很久才聽到顧卿華說:“沒什么,就是看他不順眼罷了。”
溫檀年聽到這個答案也不意外,他知道她不會說實話。
“巧了,我也看三皇子不順眼。”
“啊?”
“對了,顧大小姐,溫某提醒你對于你父親那件事,希望你不要再去查了,恐怕你查到了也無能為力。”溫檀年認真的說道。
顧卿華聽了急切道:“依相爺所說,我父親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是人為。”溫檀年沉聲道。
“誰。”顧卿華語氣重了些。
“想必顧大小姐自己也已經自己派人去巫城查了吧?”溫檀年倒是慢悠悠地說道。
“你怎么知道?”顧卿華眼里布滿戒備。
“以顧大小姐的聰明才智,這件事情還是你自己去查清楚比較好,溫某人只能幫你到這了。”
顧卿華知道再問他,他也不會再說了。
“那謝溫大人提醒。”顧卿華說道。
果然,父親的死是有人故意為之,到底是誰呢?
落蓮取完傘趕過來了,不曾想看到了這一輩子自己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在蒙蒙細雨中,一個淡白長裙的女子撐著一把傘,在一個身著墨青色官服的男子身側,雖然男人坐在輪椅上,但氣度的不凡,這副景象竟然像水墨畫一般好看。
不知道為何,盡管以后過去了很多年,但在落蓮的記憶中這幅畫面依舊鮮活。
許久,落蓮反應過來了,急忙喊道:“小姐,傘取來了。”邊喊邊走到顧卿華的身邊。
看到輪椅之人是溫相爺,便行了一個禮:“見過相爺。”
“嗯。”溫檀年微笑的回復。
“你這丫頭急急躁躁的。”顧卿華對落蓮說道,落蓮不好意思的縮縮頭。
“既然落蓮回來了,那相爺我們就先回去了。”顧卿華朝溫檀年道。
說完便把自己手里的傘遞給了溫檀年,溫檀年一愣,沒有伸手去接。
顧卿華以為他有潔癖,就用自己的衣袖把傘柄擦了擦,然后再遞給他。
看見顧卿華這個舉動,溫檀年笑著說:“溫某人不是這個意思。”
顧卿華倒無所謂:“相爺你拿著吧,這個時候淋雨最容易生病了。”
話已至此,自己不接倒顯得小氣了。溫檀年接過顧卿華的傘:“既然如此,那謝過顧大小姐了”。
顧卿華慢慢的走到落蓮的傘底下,回了一禮:“相爺,那我就先走了。”
溫檀年微微頷首。
看著顧卿華的背影,自己手中的傘似乎還有她掌心的溫度,傘下也有她尚未被風吹走的暗香……
突然身邊來了一個人,溫檀年恢復了嚴肅之態:“可都吩咐妥當了。”
“回主……相爺,宮里的已經全部吩咐完畢。”
“嗯。”
“阿肆請相爺責罰。”
溫檀年看著手中的傘道:“回相府之后,自己去領罰,你這發布消息的速度可是有所減慢了。”
“是。相爺,您手中的傘可要丟掉。”阿肆道。
“無妨。”
“是。”阿肆推著輪椅慢慢走了。
細雨中,霧氣掩去了一片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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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舒姜靈
朦朧的情感就此發芽。 一眼心動,一輩子守護。 (我們的檀哥和卿妹都是慢熱的人,他倆的感情之路有點坎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