圩瀾再次睜開眼已經到了晚上了,他的肩膀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本來就是一道極大的裂口,又被李文苑抓了,此時已經開始感染,一大半都化了膿,哪怕不動都是鉆心的疼
他喘了幾口氣,強撐著爬起來,他身上也沒帶刀劍,只好抽出一支箭,掏出火折子燒了燒,接著去刮傷口的流膿,即便這支箭尖利,可到底比不上刀劍鋒利,鈍的皮肉刺痛,白刮了多少肉下來才弄干凈,他也沒有藥,直接撕了衣服纏了上去
很疼,他的手一直在抖
圩瀾的臉失了血色,額上青筋隱隱暴起
疼的他還以為這條胳膊爛了
他現在連走路都走不快,天黑的夸張,還要慢慢摸索著走
現在也追不上李文苑,圩瀾決定休息好了再繼續(xù),不然這個樣子就算遇到了也沒有勝算
不過踩了一堆葉子,鋪在身下,心思復雜的睡了過去
說是睡了,事實上是心神不定的躺了很久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無力過了
他以為李文苑是個惹不起風浪的
低估了她
圩瀾并不擅長貼身肉搏,所以對上李文苑實在無力招架
現在才是一個李文苑
如果以后有更多和他敵對的人該怎么辦
他還有他的阿姐要保護
第二天圩瀾醒了之后,幾乎是一刻不停的追趕,李文苑去不了別的地方,只能去南疆
南疆內亂不是什么秘密,李文苑知道也并不稀奇,在她的認知里,南疆現在人心渙散,無人過問,連個領頭的都沒有
就那么兩個繼承人,圩慚已經死了,圩瀾還被自己甩在后面
只要自己到了南疆,緊著整頓,還是可以撈點人使喚的
到時候南疆也是她的
她不知道,南疆被圩慚治理的很好,而且南疆人只認圩慚和圩瀾
不眠不休的走了一天,圩瀾終于接近了南疆的城門
李文苑為了不引人注目,一早換上了普通的粗衣混在擁擠的人流里,四處觀察
終于,她看到了渾身是傷的圩瀾,不只是她,周圍的平民也看到了,而他們并不覺得很突然,離他最近的那些人毫不猶豫的跪拜
“恭迎夜瀾王回城!”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云霄,隱在人群里的李文苑有些不悅的撇撇嘴
“王,回宮休整嗎?”待到徹底靜下來,一個衣飾素雅的宮中侍女走近
這是從圩瀾還小的時候就伺候的侍女,叫明瑤,圩慚對她也極其信任,表面上看起來是侍女,可事實上南疆重新振起也是她出了不少力,兩個人都不在南疆的話,宮中的事基本上都是她打點,地位極高
圩瀾沒回答“城中進了人?”
“這幾日每天都有進城的。”
“看好大門,只許進不許出,把這兩日進城的女子,三十歲以下的,避開耳目都帶到宮里,今晚之前務必完成,本王要查。”
明瑤福了福身,轉身向城門走去,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個本子,翻了幾頁遞到圩瀾面前“這是記錄女子一冊,朱筆畫之后的都是這兩日進城的,如果再來人,會再給王拿來。”
圩瀾淡淡的嗯了一聲,接了冊子“再去找?guī)讉€信得過的,住得分散的還記人的,看看這些名字是不是真的。”
“是。還有什么吩咐嗎。”
圩瀾抬手,輕輕搖了搖,示意她沒事了
他被衛(wèi)軍護著進了宮,褪了一身的血污,換了一身衣服,重新梳起了高冠,坐在明燈前,心思深沉的坐在矮桌前
剛剛囑咐明瑤動了南疆暗衛(wèi),就為了去找齊梓依他們,再完好無損的接回來
明明都安排妥當了,可還是擔心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王,奴把藥給您拿來了。”
圩瀾頭都沒轉,語氣也是冷淡“那進來吧。”
來送藥的是個小姑娘,看起來約摸二十出頭,低著頭就往里走“王,奴瞧您進宮的時候背上有傷,奴來幫你擦藥吧…”
“不必,你出去。”
那小侍女似乎不甘心又叫了一聲“王…”
“別逼我動怒。”圩瀾臉上已經是極其的不耐煩,但一直忍著
瞧著臉生,跟傻子一樣
那小侍女見行不通,委屈巴巴的把藥放下,收手時還故意頓了一把,一只手壓在圩瀾正披在身上的大氅,從肩上滑下來
還好他里面穿了衣服,不然就要被除了阿姐以外的女人看光了
圩瀾忍著不去發(fā)怒,想著她可能不是故意的,直到那個侍女夾著嗓子,故作嬌羞的低了頭,還想把大氅給他披回去,還想趁機動手動腳
圩瀾實在受不了了,他抽出身側的短刀,兀的橫在侍女脖子前,目露兇光“明瑤是這么教你規(guī)矩的?”
“不不不…”
“自己去刑罰處斷根小指,如果本王明天沒有得到有人領罰的消息,你這顆頭也不必留著了!”
“是是…奴這就去…這就去…”
圩瀾煩躁的把桌子上的書扔到一邊,身上半搭著的大氅也被他隨便的窩了一團,找了個大點的火盆,一并扔到外面燒了去
別的女人碰過的東西,他才不用
價值萬金也一樣燒
得了清凈,圩瀾不情不愿的拿起被別的女人拿過的藥,直接倒了上去,簡單粗暴的纏繃帶
靜靜地呆愣了一陣子,明瑤又站在殿外“王,符合標準的都帶來了,您看怎么安排。”
“讓她們去偏殿。”圩瀾煩躁的翻出一件大衣,穿好了開了門“你去把我門口和桌下的毯子換了,換下來的燒干凈。”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明瑤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來的時候就看見大氅被燒的就剩一角了,再燒兩個毯子
圩瀾到底知不知道這些要多少錢?
加在一起最少也六七萬金了啊…
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