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鯨人蘭德躺在椅子上,正吃力地用雙手上下舉動杠鈴,一旁椅子上躺著的還有安德斯海姆,兩人重復(fù)著相同的動作。
“蘭德185個!安德187個!”克里普斯?jié)M頭大汗地看著兩人,一邊念著他們各自做出的個數(shù),一邊興奮地喊道:“現(xiàn)在是蘭德師傅落后了!”
蘭德聽后很是不甘,作為捕鯨人的那份倔強感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深吸一口氣迅速后擺動手臂,將數(shù)量持平。然后整個身體便連同著胡尖兒都在顫抖,兩條手臂就像泄了氣一般,再也抬不起來。
“我的上帝啊!蘭德師傅你又輸了!”克里普斯看著雙手已經(jīng)垂下的蘭德,看樣子是一個也做不了了,連忙上前取走杠鈴。
蘭德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中很是不服,想要用力錘一下椅子,但又沒那么多力氣,便只好咬著下嘴唇抖動周邊的大胡子,快速地甩著手。
“蘭德師傅你已經(jīng)0:2了,半小時不到你連續(xù)輸給了我們兩個人!”克里普斯說道。
“閉嘴!”蘭德回應(yīng)。
安德斯海姆將杠鈴放回架子上,坐起身甩甩手臂“很抱歉先生,最后的結(jié)果是我贏了。”
蘭德很不屑地繼續(xù)甩手,站起身來喝了口水,仿佛沒有聽到剛剛那句話,自顧自地說道:“你們知道嗎,我在這里可以說已經(jīng)逛遍了,但是依舊沒有找到那個令我滿意的地方?”
兩個水兵四目相對,顯然都沒聽懂捕鯨人想要表達的意思,兩人都攤手來向捕鯨人表示自己的疑惑。
“你想說什么?”
“一個從海上回到陸地的水手,當然,也包括我這種捕鯨人,而你們,我的朋友,克里普斯·安德雷加、安德斯海姆·瓦爾多!自然也是一樣包括在列的!我們都需要那一種東西,來慰藉我們在海上漂泊那么久,并且千瘡百孔的靈魂!”蘭德說道。
兩人被蘭德的啰嗦搞得不耐煩“上帝啊!你到底想說什么?”
“怎么難道你們還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很顯然,即使是文學家在這里也不會明白!”
蘭德惱火地撓了撓頭,本來輸給了兩個水兵就夠他惱的了,剛剛說了那么多,卻如同對牛彈琴“天殺的,我是說年輕的姑娘!你們兩個懂嗎?年輕的姑娘!還得是身材豐滿的……”
“那你干嘛不直接說呢!”克里普斯是個直腸子,對于蘭德繞那么大的圈子很是不解。
蘭德擺了擺手:“這就是我的風格,我是說,這就是我的做事方式,一種方式懂嗎?如果不這樣做……哦見鬼,我的水壺空了……話說回來,如果我不這樣做,首先我會感覺很不自在,其次那樣就根本不是我了,你明白嗎?”
安德斯海姆是個行動派,他直接抬起腿朝蘭德的屁股踢了過去,因為他也很受不了蘭德這樣的話癆。
“嘿,兄弟!我說,這樣真的很疼!你要知道,我們剛剛進行完一場較量,肌肉還沒恢復(fù)過來……”
捕鯨人還在侃侃而談,兩個水兵無奈地抓了抓頭發(fā)。緊接著,蘭德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刺耳且急促的警鈴聲在整個室內(nèi)響徹起來。
“我的上帝呀,我們該走了!”克里普斯喊道。
“去哪兒?”蘭德問。
“回我們的戰(zhàn)位……等一等,我們現(xiàn)在不在艦上!況且這也不是我們的警鈴!”克里普斯回過神來。
三人被特殊允許停留在港口的岸上,雖然東煌人安排的住處在軍營里,但也會被準許進入平民區(qū)活動,所以大部分時間里,幾人會選擇在軍營里的健身房或是平民區(qū)的酒館里度過。
軍營里面的警鈴一般是不會在休息時間里突然響起的,除非是有特別緊急的事件發(fā)生。健身房里還有很多其他的東煌海軍水兵,在聽到警鈴后,所有人都立刻放下手中的事離開。
“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安德斯海姆問道。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認為我們應(yīng)該先回到我們的住處等一等!”克里普斯說。
“為什么我們不直接去找中將先生?有他在的話,我們還有什么疑問不能解決?”皮特爾建議道。
“有道理!”
讓我們把視線轉(zhuǎn)移到在黑潮島外圍巡邏的海容號巡洋艦上,然后再把時間往回倒一個小時,這里距離最近的一處布置岸防炮的小島有一海里多一點。
海容號的桅桿上掛著值日旗,今天輪到她負責在這片海域巡邏,她的主要任務(wù)就是巡察是否有異世界的船只接近港口范圍,然后進行驅(qū)趕。
在和異世界的勢力正式接觸,并建立關(guān)系之前,司令部并不想讓自己在這些地方的據(jù)點被過多地暴露在當?shù)氐木劢裹c上。
胡大海雙手握住望遠鏡,在艦上的觀察位打著哈欠。他進入海軍服役已經(jīng)第三年了,從一開始他就被調(diào)到海容號上。他原本是大戰(zhàn)期間入伍的志愿兵,結(jié)果在服役到一半多的時候仗就已經(jīng)打得差不多了。
接著他所在的巡洋艦、艦隊被派來了異世界駐守,按照條例,他可以選擇在今年服役完成后退伍,或者是成為海軍士官繼續(xù)服役(注1)。
“喂,小子!別讓組長逮到你打瞌睡!”一旁的人用手肘提醒胡大海道。
“滾開點,叫誰小子?叫誰小子?”胡大海一抬手抽在那人的腦瓜子上。
“你看看你,我好心提醒你,你咋還咬我這個呂洞賓?這么不識好人心?”那人一閃身躲過了胡大海的下一擊。
胡大海嘁了一聲,沒有繼續(xù)理旁邊那人,在海上巡邏了這么多天,出過什么事?無非就是偶爾有幾艘異世界的船只可能會靠近,那么大的目標,況且現(xiàn)在能見度也還算良好,望遠鏡就如同擺設(shè)。
看看時間,嗯,馬上就到飯點該吃午飯了,今天的自助餐里貌似有麻婆豆腐和回鍋肉這兩道自己喜歡的菜來著。
胡大海有些吃膩了咖喱飯,盡管咖喱飯的確很好吃,但這玩意兒天天吃也快受不了了。雖然有自助餐里那么多可供選擇的菜,但擁有嚴重選擇困難癥的他還是覺得,像咖喱飯這種兩手一端就能吃的豐富食品再好不過了。
他寧愿去端一盤咖喱飯來吃也不愿去吃花老半天的時間才能做出選擇的自助餐。
海容號主機轟鳴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夾雜著一群海鷗的鳴叫聲,戰(zhàn)艦?zāi)壳暗暮剿偈?節(jié),以這種速度前進不會有太大的風從身邊經(jīng)過。
海面上依舊是非常地……平靜,平靜地和以往一模一樣,胡大海自從今天執(zhí)勤開始,就一直盯著海面看,無聊得讓他想要立刻跳下海然后游回港口去。
嘶……今天的海面似乎有了更多雪白的浪花,胡大海順著海鷗飛來的方向望過去,一艘驅(qū)逐艦就在不遠處的海面上屹立,似乎還在發(fā)送著燈光信號。
胡大海舉起望遠鏡對準過去,視野中的是撫順號,通訊桅桿上懸掛著“附近有敵人正在接近,請隨時作好戰(zhàn)斗準備”字樣的旗語。
他猛地放下望遠鏡,突然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直涌上心頭。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艦鐘聲也開始急促地響徹在甲板上每個人的耳朵里。
隨著艦上廣播里的“所有人員進入戰(zhàn)斗位置,全艦進入二級戒備”的聲音,所有人立刻穿戴好防具,進入各自的陣位。
胡大海快步跑回艙室里,取出救生衣和寫著編號的鋼盔,將作業(yè)服換下后立即沖出艙室,來到甲板上自己的戰(zhàn)位。
艦上的廣播再次響起來,隨即刺耳的艦鐘聲也隨之而來,全艦發(fā)布了潛艇警報,由剛剛的二級戒備正式進入一級戒備。胡大海清楚,艦上的火炮是要見響了!
胡大海是海容號上一處高射炮的觀察手,他所在陣位的火炮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角度,將炮口對準了海面。雖然這個崗位很難對潛艇造成有效的殺傷,但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緊盯著海面,以防止有上浮的潛艇。
他看了看手表,十二點零八分,看來午飯是沒辦法準時吃到了!
敵人來的貌似有些太快了!
21號潛艇搖來的人都到了,總共8艘潛艇此刻正在附近海域的下方活動著。
海容號沒有裝備聲吶系統(tǒng),因此無法探測到潛艇的存在,好在今天依然在巡邏的撫順號就在幾公里外,并且再一次地監(jiān)測到水下螺旋槳的聲紋。
在發(fā)現(xiàn)到有不少于八個來自不同聲源的聲紋后,撫順號及時向港口發(fā)出了信號,并且向近處巡邏的其他艦只也發(fā)送了無線電。
而正巧海容號就在撫順號的不遠處,于是同時撫順號也用燈光信號和旗語告知海容號準備戒備,并向海容號高速靠近,以防潛艇偷襲這艘巡洋艦。
而了解情況的海容號也立即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在接收了來自撫順號的水下偵查信息后,便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盡管海容號沒有裝備聲吶,但搭載的水上飛機卻能投射水下炸彈,一旦完全確認潛艇的具體位置,便能對其進行有效打擊。
(未完待續(xù))
注1:東煌海軍的義務(wù)兵服役年限和陸軍、空軍的兩年不同,期限為三年,軍銜也略為不同分為三等水勇(三級水兵)、二等水勇(二級水兵)、一等水勇(一級水兵),詳情見“作品相關(guān)”詞條“東煌軍隊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