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森林
蒲算這蓋頭還沒有揭開,就被所謂的“新郎”撂在一邊,獨守空閨,偌大的房間的里面,裝飾地喜氣洋洋,卻對于此刻的蒲算來說很是無聊,外面也不知道是哪個英雄好漢居然敢強攻進來,真是不知死活了。
然后,就在他思索之際,一聲奇怪的聲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噗絲噗絲——噗絲噗絲—”
“誰呀?”他正準備揭開蓋頭,然而卻被別人搶先一步。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是我!”
蒲算驚訝中帶著一絲喜悅,一只手戳了戳司徒盈的小鼻子,笑道:“居然是你呀小鬼頭!”
“哼!什么小鬼頭,我是你主人!”她嘟起小嘴,昂起腦袋,看著蒲算總算是心安,但看著這樣的蒲算,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你……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怪嚇人的!我們趁著她出去就趕緊走吧,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哎呀,其實呀,我覺得這里也挺不錯的,其實折返回來就是為了喝你的喜酒的,嘿嘿嘿,看來你們已經春宵一刻了?”
蒲算原本揚著的笑容瞬間掉下來,一巴掌拍在司徒盈的小髻子上,留海兒都被拍飛了。
“想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居然還想喝我的喜酒?跟外面那女魔頭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喝我跟煙煙的喜酒倒是有可能的,我感激不盡哪!”
“……你能不吹牛嗎?”
“哪里吹牛了!你們都不是來救我的,這一點,小算算心里就已經給你們記上一筆了!回去再找你們算賬!”
“這難道不是你自己身先士卒要準備獻身,我們才走的?”
“你……”蒲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緩兵之計呀!”
“切!誰要管你!我們是來救師父的!”
“得了吧,你師父可好得很呢!正好,我們趕快走,我還有話要跟你講,這女魔頭還有其他身份!”
話音剛落,司徒盈便被一手抄起,蒲算頭上的紅纓垂下來,掃在她臉上,順帶著把他身上的香味也帶了下來。
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到很安心,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然而,此刻的外面混亂不堪,到處都是濃煙,惹人嗆咳,濃白的煙霧籠罩了整個山峰,大霧之中,誰也看不清誰,一棍子打下去,也:不知道是敵是友,慘叫聲不絕于耳。
蒲算打開門的一瞬間,差點兒呆若木雞,“到底是哪個鬼才才想的出來這種辦法?”
張目四望,啥也看不到。
這山峰險峻,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懸崖。
“這里有一條路!”只見在一個角落旁邊,一邊一盞燈映照著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想來應該是這里的人方便看清而設置的路燈。
“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的?這濃煙大霧的,根本就不認識路,等等,這大霧該不會是你們的杰作吧?”
司徒盈咧嘴:“嘿嘿嘿,怎么樣,沒想到吧?”
“呃……那你沒有想過自己怎么撤離嗎?”
“emmm想過呀,我們在正確的路上綁了紅絲帶的,這條路沒有,所以很奇怪……”
“可是,周圍我都看過了呀,除了這一條路,哪里也走不掉了!”
蒲算和司徒盈的心中瞬間有些迷茫,望著這白茫茫的一片,還有如餓鬼般廝殺的人群發出的慘叫,總覺得這里就是煉獄。
“會不會,我們一開始出門就走錯了?”
“可是現在,怎么回去呢?”
“這也是個問題……哎呀,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二人回頭一看,果然,幾個披著白袍的人手持刀劍在一片打斗中眼看著就要往這邊逼近。
“算了,賭一把吧!”
“真的要走?”司徒盈大驚失色!
“總比被發現強!”
“……”
然后,這一上去,蒲算和司徒盈后悔了,這他媽雖然是一條路,但是,極其危險!
僅僅是幾部的土地,隨后就進入了木質的吊橋!在一開始的奔跑速度中搖搖晃晃,似乎有誰在這里蕩秋千。
正在此時,一個不小心,蒲算發現什么東西刮下去了。
“抓住??!司徒盈!”
在一片迷霧中,此刻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人工大霧,而是伴隨著山間白霧,涼絲絲地透過二人心尖。
說時遲那時快,他反手就抓住了什么東西,另外一只手死死拽著吊橋下的司徒盈。
吊橋下不知深淺,不過這白霧就很靈性,當人開始感覺到后背發涼,在未知面前就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判斷。
“你別松手?。 ?p> “我當然不會松手!”
“哈哈,那就好,要是下面真的是萬丈深淵,你這一下去,估計就成肉餅了!”
“肉……肉餅……要不是你,我能這樣嗎?蒲算,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司徒盈大吼,生氣極了。
“抓緊了!”
蒲算一個用力,便把滑落下去的人兒整個拉了上來,二人齊齊趴在吊橋上面,不敢亂動,畢竟現在還搖晃地很厲害,二人死死抓著兩邊簡陋的圍欄,心中痛恨這個修橋的人。
他媽的,修橋都這么簡陋,真是豆腐渣工程!
“呼,終于平穩了,現在我們要不,爬過去?”蒲算額上好大幾顆汗順流而下,近在嘴角時都被揚起的唇給兜住了。
“還笑?你這都笑得出來!”
司徒盈有些生氣,心中懊憹,早知道,就不跟著蒲算走了,居然遇到這種生死一線的事情,差點兒小命不保!
“哎呀,人家都說,愛笑的人運氣總算不會太差嘛!你也別哭喪著臉,多笑一笑嘛,小苦瓜!”
司徒盈:“你再叫我小苦瓜,我打死你!”
“切,有本事你打呀,站起來打,反正這橋就喜歡蕩秋千,你要是敢打我,你給蕩下去了,我就不會救你了!”
“………”
“好漢不吃眼前虧!”
“行了,難得見你不這么沖動,走吧,來都來了,爬過去說不定就安全了。”
“真的?我怎么有種不祥的預感呢?”
“切,反正你要是想往回走我也不攔著你,只不過那女魔頭的手下可不會因為你是個小孩子就對你手下留情?!?p> “………”
只感覺一陣山風徐徐吹來,二人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差點兒又開始慌亂,這要是再移動,年久失修的吊橋可指不定會又開始蕩起來。
“你過來吧,我走前面,要是真掉下去,我也給你當墊背怎么樣?”
幾經思考,她終于點了頭。
未知的世界,到底值得一試嗎?
在慢慢爬行的過程中,二人感覺到了身后的霧氣在漸漸消散,人為造成的霧總要更濃白遮蓋力更強一些,但是,消散速度也會很快,想必是刀疤臉他們燃料用盡了,也就是說,他們走錯路了………
“山間的霧要清明一些,蒲算,我們不該來的……”
“你是想說我們走錯路了對吧?”
“……你早就知道了?”
馬上登陸,蒲算一個飛身,便妥妥地站在了對面的土地上,伸出一只手,看向司徒盈。
“上來吧?!?p> 她沒有立刻伸手,而是一直呆呆地看著他嘴里嘟囔著。
“蒲算,你又騙我………”
他擺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打趣道:“哎呀,你計較這些干什么,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不要?。。。。∥也灰^去!我要回去找小刀哥哥!”
“咳咳咳,找他干啥呀,估計這個時候他們沒有接到你,早就藏起來了,你回去就等于是自投羅網。”
“………嗚嗚嗚嗚?!?p> “哎呀,好了,別哭了,快上來,你看看這兒,其實風景也不錯?!?p> 她抹了抹淚水,這才氣鼓鼓地看向蒲算那一頭,在薄暮籠罩和暗戳戳的兩個白燈籠下,果然尤為清凈,有微微的積雪,看上去人跡罕至的樣子,如今只剩下一些些淡霧,卻給這未知的山林增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
倒是跟后面一片混亂完全不同。
可這算哪門子好風景!
“對,跳過來!”蒲算循循善誘,生怕這小家伙臨時變卦,大哭大鬧,畢竟司徒盈的腦回路極度離譜。
她縱身一躍,一身清白色的衣衫在空中飛舞,如同一朵雪白的雪絨花在空中綻放,帶著滿臉的驚詫之色和一身大紅喜服的蒲算撲了個滿懷。
他承認,接到這小家伙的那一刻,她是又香又軟的,甜到了心尖,她小小的呼吸在自己脖頸尖飄渺,觸發了他每一根神經,雙腿一軟,直直往后倒去。
塵土飛揚,思緒如彩色蝴蝶亂飛。
“你……你怎么了?喂!”司徒盈見蒲算大半天不起來,就算是倒下去也沒有吭聲,還以為是腦子出問題了,便騎在他胸口,用手拍了拍他的臉,一遍一遍地喊。
“喂喂喂!”
“喂喂喂,醒醒!”
“………”
“咳咳咳,沒死呢,不用掐人中!”
司徒盈嘟起小嘴,滿不在乎,如美玉一般的笑臉被凍地有些紅,大大的眼睛撲閃著,有些像是山間的小鹿。
“都說了多少遍,叫你減肥啦,真是的,壓死我了!”蒲算一邊坐起一邊揉揉胸口,故作難受的神態。
“我……我很輕了好嘛!”
“就這?輕嗎?”很快,他發現了司徒盈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你胳膊怎么了?”蒲算發出疑問。
只見司徒盈不停捂著整個左胳膊,雖然表面上沒說,但也看得出她的胳膊很疼。
“被你扯斷了……”
“不是吧……這……好吧,果然是個小孩子……這么不經提?!?p> 蒲算漸漸把她摟在懷里,心中有些淡淡的愧疚,要是保護好她就好了。
“你別抱著我,我得把它接回去?!?p> 蒲算像是聽到了什么驚天劈地的言論。
“什么?你要把它接回去?”
“嗯嗯……”
“你會接????”
“會?。 ?p> 蒲算立馬放開了她,還以為護住的是一只小綿羊,沒想到是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真是尷尬,他只知道司徒盈很全能,啥都能干,沒想到,還會自己接胳膊!
她白了他一眼,“沒見識?!?p> “是是是,您大人有大量,不如趕緊接好了我們趕緊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找到另一條下山的路?!?p> 一大一小,一紅一白,佇立在這山峰之巔,眼前的風景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在陰沉的天空之下,山林中突然亮起了許多盞燈,幽微的燈光在黑暗之中像是一片星空,連成一片。
“這……怎么會這樣呢?”
蒲算摸了摸下巴,一臉淡定,牽著司徒盈,始終沒有進入那森林一步。
“這就怪了呀,這里有人住嗎?”
司徒盈:“……我也不知道呀!”
“該不會是鬼吧?”
“???????!?。。?!鬼?”
“咳咳咳,不會的,相信科學,不會有鬼的!”
司徒盈虛了虛眼睛,“科學?”
“嘿嘿,是啊,沒想到吧,我蒲算也是一個學識豐富的讀書人,誰還不知道科學呀!”
“呃………”
此話一出,忽然讓司徒盈想起初見蒲算的時候,那個時候這家伙老是跟她牛頭不對馬嘴,被刀疤臉眾人詬病好多次了。
如今一晃,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了,幾個月的時間,讓人覺得似乎經歷了很多一樣。
也不知道未來還有多少事情要經歷,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件事情經歷的時候都有蒲算的陪伴。
“我們進去嗎?”司徒盈終于問除了這句話。
“進呀!當然進,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沒在怕的!”
“嗯哼?為什么?”
“因為你辟邪呀!哈哈哈哈哈………”
“狗東西!”
“你可使勁兒罵吧,現在可以陪著你的就只有我一個狗東西了!”
司徒盈遞了一個白眼兒給他,希望他好自為之。
過了一道亂石坡,再往下便可以看到清晰可見的石板路,雖然是在夜間,但是這石板路像是會反光一樣,一踏一個準。
“好神奇。”
“確實,或許有熒光劑吧。”
“什么計?熒光計?這是什么計策?”
司徒盈無奈,“算了,跟你解釋不清楚!”
“切,管他什么計,到時候有危險,我抱著你一溜煙兒就跑掉了!我們是絕對不會中計滴!”
她微微勾唇,聰明的獵手總是先讓獵物得意一段時間,最后來一個措手不及,或許一開始就已經進入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