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炎愣住了,他沒想到鶴離會抱住他。
這個臭憨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鶴離的身體在顫抖,不對,好像是自己的身體在顫抖。
懸在空中的手不知所措,他想要抱緊鶴離,又覺得那樣不好。
于是他就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直讓鶴離抱著他。
鶴離把頭埋進去,她的頭剛好到段炎的下巴。
小鳥依人。
“很累的吧?”鶴離的聲音在段炎身體里響起。
眼睛里的赤紅慢慢褪去,紅色的浪潮停歇了,所有的顧慮都在這個瞬間裂開!
這是美人計吧,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美人計也挺不錯的。
段炎這樣想著,空氣中還有鶴離的體香……
女孩子都是這么香的嗎?
段炎身上扎著的水晶全部碎裂,曉切上的血紅水晶也慢慢消融。
第一次的——
段炎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花和草的存在。
不過,這花和草讓他覺得有些假!
段炎把帶著香氣的小鶴離推開:“你怎么會在這里?你監視我?”
鶴離一臉疑惑,她屈巴著臉,怨怨地看著段炎:
“管這么多干嘛?你不想抱我嗎?”
“想是想,可我為什么要抱你?”
說實話,段炎確實是很想抱住鶴離,這么漂亮的一個小妮子,換誰誰不樂意?
但這么多年了,什么樣的人他段炎沒見過?到處都是那些虛偽的女人,爾虞我詐。
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情實意!
“李喜旺倒底在哪?”段炎的聲音清冽。
“你管那么多干嘛?抱我就是了”鶴離張開雙臂,想要繼續抱過來。
寒冽的破風聲,
段炎把曉切架在鶴離的脖子上: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快說!李喜旺在哪?”
鶴離嘟起嘴吧,雙手環抱在胸前,她有些驚訝,一個從來都沒有碰過女人的男孩第一次碰女人居然沒有陷進去。
更何況自己還這么漂亮。
“那你先回答我,你為什么不抱我?以你的定力,能抵抗得住?”
段炎坦白地承認:
“呵,你太小看我了,以我的定力,當然……”
“能抵得住?”鶴離插嘴。
“當然抵不住!誰能抵得住那玩意!不過嘛……”段炎頓了一下,想賣個關子。
“快說!”鶴離劈頭就叫。
“以我的運氣,是不可能有女孩子真正抱我的,再說了,我身上臟得要死,你要是沒有目的地抱我,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段炎把刀放下來,其實舉不舉的也無所謂,反正他也打不過鶴離。
“我配不起你的目的,我窮爛命一條,把自己賣了也買不到幾斤水,我配不上你的目的。”
段炎淡淡道,這個男孩的眼睛里不知道藏了些什么,看一眼就會讓人感覺滄海桑田。
某一瞬間,鶴離覺得段炎已經習慣了很多事情:
習慣了陽光不灑在他的身上,習慣了一個人待在陰影里。
當陽光真的到來的時候,他也只敢遠遠地站在一邊瞻仰,不是因為什么,而是潛意識的認為陽光并不屬于自己。
他從來就不是什么幸運的人,自己只適合在那些陰暗的地方慢慢發瘡,發爛,發膿,發臭。
暗草過不上向日葵的生活,就像海里的魚和河里的蝦不能生活在一起。
鶴離楞了一會兒,她伸手撩了一下披在段炎身上無比臟亂的毛發。
那頭發已經不能算是頭發了,一根根地都打著結,就像是垃圾場里面沒有用的廢繩。
“你還真的錯了,我的擁抱沒有任何目的,看你太可憐了而已,你應該沒被女孩子抱過吧?”
“沒,沒有。”段炎小退了一步,剛剛鶴離撩他頭發,香意更濃了。
“真巧,我剛好也沒抱過男孩子。”鶴離歪著頭,微笑。
笑起來真好看。
段炎不自在地把頭撇向一邊。
“李喜旺在哪?”段炎再次問道。
“如果我說他死了,作為活體實驗被我們解剖了,你信嗎?”鶴離瞇起眼睛,仍在微笑,可笑容變得僵硬陰森。
“我如果說,我信呢?”段炎冷聲道。
“害,你怕啥,騙你的!他現在在我們那里,過得很好,把心放肚子里,他的傷我們已經給他治好了,他現在過得可歡了呢!”
鶴離安慰似的拍了拍段炎的肩膀。
“你們倒底為什么要幫我?”
鶴離臉色變得正經起來:
“不是幫你,是在幫我們自己。”
“啊?!”
“你知道異能者組織嗎?”鶴離問。
段炎:“聽過,那是大城市里才有的吧?據說那種組織里全是異能者。”
鶴離:“聽說過心神門嗎?”
段炎搖搖頭:“沒有。”
“心神門是其中的一個異能者組織,以擊殺違反了我們制定規則的異能者和入侵人類居住地的異獸為目的。”鶴離解釋道。
“你們制定的規則……不會很霸道吧?”
“不會,我們心神門講究心神合一,雖然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行事方法,但都是按照基本宗旨來的。”鶴離繼續道。
“至于我們為什么要幫你,是因為……”鶴離頓了一下,她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
“因為什么?”段炎追問。
“因為……”鶴離把身子貼近段炎,湊在他耳邊柔聲慢慢地說。
“什么?”段炎越發地好奇了,他也把身子湊近,殊然不覺他和鶴離之間已經越過了那段最佳防范的距離。
“因為,你段炎是我們心神門的實驗品啊!我可是盯了你好久呢。”
鶴離的眼神忽然發狠,她把早就藏在袖口處的針管扎進段炎的脖頸處。
段炎不知道這是什么,但藥效很快,他瞬間就覺得頭昏眼花……
段炎一頭栽在地上,沒有聽見鶴離說的話,他只是隱隱約約地聽見了“實驗”兩個字。
“大爺的……栽,栽了!”
說完這句話后,段炎就暈過去了。
鶴離一招手,幾個彪型大漢沖進屋子里,扛起段炎就往他們的車里塞,同時還不忘帶走那把曉切。
小妮子鶴離俏皮地笑了笑:
“這美人計還真管用,看來我長得還是挺好看的。”
鶴離轉身朝著汽車走去,臨走前還留戀地看了這屋子最后一眼,像是道別,又像是替段炎和過去道別。
汽車帶起陣陣煙塵,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很快離開了鎮子,消失在煙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