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子彈打在程虎的胸前,程虎被那股沖力擊退好幾米,身上的水晶自動結了三層,將子彈鎖在里面!
程虎雖然沒受傷,可那股沖力是真的大,鶴離的子彈是特制的,程虎就像是被一輛汽車撞中那樣痛!
這家伙正在興頭上呢,一轉身,朝著空氣爆吼道:
“誰!!”
回答他的是另一發子彈!
“轟——!”
第一層水晶被擊碎,然而在這一瞬間,水晶又再次凝結,將第二顆子彈鎖死。
鶴離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開了一槍,新結的水晶再次被擊碎,新的彈頭再次沖入水晶。
彈頭靠著原先的子彈在已經被鎖死的水晶里推動了一厘米!
“轟——!”
“轟——!”
“轟——!”
連續三槍!
新的子彈全都無一例外地撞擊在前一顆子彈的底部,彈頭層疊,朝著程虎的心臟推進!
程虎用過槍,他知道槍的后座力有多大,這里看不見開槍的人,說明開槍的人是用殺傷力很高的狙擊槍,連續開火的手槍都會讓人吃不消,更何況是堪比炮彈的狙擊槍?
程虎雖然有渾身解數,卻被那連續的子彈給按在門板上不得動彈,現在的他渾身劇痛,但他也堅信,那開槍的人肯定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鶴離緊咬牙關,這是他們精心準備了很久的局,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放棄而付之東流!
她的手被后座力震得像是要裂開,她心里默默數著槍數:
一槍,兩槍,三槍,四槍!五槍!!
程虎面色泛白,嘴唇發青,身為能力者,他自然知道這能力的缺陷。
每結一層水晶,都需要消耗自身的血液,從和李喜旺打斗開始,他就已經放出了不知多少水晶,本來自己的傷就是依靠藥力恢復的,雖然傷勢痊愈,可自己的血卻得不到及時的補充,再加上高負荷的戰斗,其實他現在也差不多是窮途末路了。
紅色藥丸已經吞下去了,自己手里也再沒什么底牌了,他現在只能抗!他要等到開槍的人忍受不了,率先放棄!
“轟——!”
再次響起的雷鳴已經回應了他,子彈擊碎了程虎的最后一層防御,他身體里的血液已經支撐不了水晶的形成了。
所有的子彈全部落下。六聲脆響。
熾熱的槍管燒得槍托也火熱,鶴離觸電般地甩開狙擊槍,她現在也很難受,狙擊槍原本就很難駕馭,更何況她無間隔地連開六槍!
挨了六槍,那程虎就算是神仙也動不了了,鶴離一把子坐在地上,揉著自己震傷的手指,她敢斷定,就算自己不去解決程虎,那兩個人也會去解決他。
和她預料的一樣,段炎緩了幾口氣后,強撐著站起來,他撿起了躺在地上的長刀。
現在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幫了他,但機不可失,程虎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這把刀送進他的心臟!
段炎不僅將刀扎了下去,他把自己也扎下去了!
他把肚子頂在刀把上,借助重力,整個人都壓了下去,程虎雙眼暴突,他想要掙扎想要反抗,卻沒有半點力氣,身體的血液已經不能提供更多了,他現在只能像個廢物一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死!
風水輪流轉。
剛才還囂張至極的野虎現在倒成了一條野狗!
長刀擊碎了黑色的水晶,捅穿了心臟,血液噴涌,因為強行發動能力而堵塞的血液在這瞬間全都爆開!
血液像泉眼一樣不斷往外冒,留下一地的猩紅,水晶像塵埃一樣激起又落下,被擊碎的黑色水晶從側面反射出瑩瑩光輝。
一個個被激起的水晶,它們懸浮在空中,如同夜空中閃閃發光的浩瀚星辰,落下,與血液凝和在一起……
孤獨的人終將落幕,他們在每一顆星球上不斷重復著相同的事情看著日出日落。
孤獨的人喜歡看日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這是晚上,沒有日出,只有輝月。
李喜旺痛苦地問:“結,結束了嗎?”
段炎翻了個身,躺在地上,無比疲憊,他發出一句哀嚎:“他娘的!終于死了!”
沒有人去在意倒底是誰幫了他們,現在他們只想要躺在地上,像死尸一樣一動不動。
至于明天怎么辦什么的,就讓它去死吧!
門被推開,這場戰斗真正的神走進來,她走進來,環顧四周,她眼里的威嚴任誰都不敢侵犯。
鶴離看著躺在地上抱著膝蓋哀嚎的李喜旺道:
“李喜旺,你得跟我們走一趟!”
話語剛落,幾個人沖進來,沒有多說話,架著李喜旺就往門外走。
另外一些人也拖著程虎的尸體往外走。
李喜旺已經沒有半點力氣,只能任由他們擺布,好在他們上手的位置也很恰當,只是把他提起來,并沒有弄傷他。
段炎把自己撐起來,但他沒有能力完全站起來,他半跪在地上:
“你們是什么人?不能帶他走!把他放下!”
“如果不是我,你們真的認為你們能殺死程虎?呵,就憑你們?”鶴離冷笑,一臉地不屑。
“那,那你們也不能帶走他!”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們談條件?他的膝蓋骨已經斷裂,繼續留在這里?留在這里干什么?等死嗎?你有什么能力照顧好他!”
鶴離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段炎現在的問題。
是啊,自己什么都沒有,這里別說是醫生了,連藥都沒有,就算是有的話,他有錢買嗎?
呵,別做夢了,他段炎離開了李喜旺就是個廢物,只能像狗一樣人人喊打。
鶴離從懷里扔出一堆藥,拋給段炎:
“這里有療傷藥,消炎藥,自己按時服用。”
“你為什么要幫我?”段炎問道。
“為什么?沒有為什么,因為看你順眼。”鶴離突然對著段炎微笑,不是那種很僵硬的笑,而是很真誠的,帶著溫柔的笑意,充滿了陽光。
在段炎的印象里,除了已經死去的媽媽外,沒有對他這么笑過。
那種很溫柔很溫柔的笑,如沐春風。
鶴離沒有再說話,她轉身離去,和那些跟來的人一起,但她才是老大,就像她才是這場戰斗真正的神一樣。
鶴離的背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迷人,段炎看去竟有些恍惚感,忘記了疼痛。
這是他與她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