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閣樓上一個人,正往來地渡著步子,書中拿著太白全集,全無章法地念著。 而閣樓之下,卻有一位英俊少年赤裸著上身,手持木劍,正與一名門客練習武藝。
只見青年手向上一揚,劍橫掃而去,同時左腳上踢,攻向那門客的下三路,兩路齊發,讓門客顧東顧不了西,顧西顧不了東。是似要一招決出勝負。門客卻是連臉色也不改一下,只見他右手握拳,向木劍擋去,竟是以一身強硬功夫將木劍崩斷,同時左手成爪,一招“黑虎掏心”襲向青年腹心。 少年無法,只有將右腿改踢為提,膝蓋與門客左手一磕,兩相一碰,各自招式用老,都退開一步。
閣樓上那人卻是不知何時已經口中停下雜亂無章的吟唱,正細細地觀看者二人的對招。
見到二人一時分來,也變縱身一躍,從高高的閣樓上就這么逍逍遙遙地飄下來,用的卻是正宗的昆侖逍遙步。少年對那人哈哈一笑,聲音卻還是如同孩童一般,“楊泰哥哥,你的逍遙步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十丈之高樓,落下來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原來那人卻正是當今天下第一綢緞莊的少莊主楊泰了。
只見楊泰一副書生打扮,玉帶白衣,頭上挽了個書生髻,面如溫玉,臉似刀削,劍眉細目,威風堂堂。他卻是不和那少年說話,只是輕輕一點頭,就像門外走去。
“誒誒誒,楊泰哥哥...”少年剛想伸手拉住楊泰,那門客卻把手將少年擋住。果然,楊泰剛剛出得內院,便有一名下人跑來,偷偷附耳向楊泰說著些什么。
“原來如此,沒想到楊泰哥哥的‘天視地聽’大法已經達到這種境界了。”少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幸好門客將他擋住,不然耽誤了楊泰哥哥的生意,那可是一炷香就是幾千兩黃金的損失啊!少年想到。
只是他不知道,此時的楊泰卻是寧愿不想談這一筆大生意。
正午,楊泰親自帶著二十余騎撥馬出得吳王城南門外的平原,迎接來人。
輕騎絕塵,一行十一騎,卻是紅麗加坐下八大高手、百曉生與顧念。 紅衣侍者加坐下八大高手,這次可是傾巢而出啊。看來事情是沒有一點寰轉的余地了。楊泰不覺握緊了手中的折扇。但是時間不容他多做思索,只是轉眼,紅麗一行就來到了楊泰面前。
顧念一騎在前,高聲叫道:“紅衣侍者在此,來者可是天下綢緞莊莊主,還不快快跪下迎接。”
“跪下,這是什么道理!”楊泰身邊手下皆忿忿不平,他們本是與楊泰一路走南闖比的心腹,天下綢緞莊也是聲名遠播,江湖上無不給個面子。見到的豪杰就是不稱呼他們為“大爺”,也是以兄弟相稱。如今自己的珠子卻被要求下跪迎接。怎能不令人氣憤。 便有一名手下昂首拔刀,蠢蠢欲動,然而楊泰還沒有出聲制止,那手下便撲通一聲身子一栽,倒在了地上。脖子上赫然是一柄飛魚鏢。
楊泰怒起,正欲發作。紅麗已經過來,她撥馬停下,紅棗馬長嘯一聲,將眾人的喧嘩都蓋了過去,楊泰卻依然可以清楚地聽到紅麗的聲音:“天下綢緞莊名聲遠揚,我看這一跪就免了吧!” 紅麗此言一出,楊泰也不好發作。
只好呵呵一聲,擺出酒案,與紅麗一行寒暄一番。不覺日光西下,兩隊人馬便做一隊,浩浩蕩蕩地進得吳王城去。 進得楊家大院,果然富麗堂皇、金碧無雙。
只見兩邊門上貼著一幅對聯:
天下衣就天下緞
天下人服天下衣
晚上三更時分,楊泰心事重重,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不覺又拿出本書來,輕輕吟著。此時,房門輕響,楊泰閉眼一聽,卻是自己的一位年長下人。
楊泰叫了一聲“進來”
下人跪下叩頭道:“少莊主,您下午帶來的那位姑娘說要叫您過去。”
“喔,她的房間里有幾個人?”楊泰問道。
“三個,一個老頭,兩個姑娘。”
“知道了,你下去吧!” 想不到空智禪師居然不在,看來他最近卻還是失勢于紅衣侍者了。楊泰腳步輕點,逍遙步運轉開來,一時就到了紅麗的房間。
“侍者,楊泰來了!”楊泰在門外扣門,他知道以紅衣侍者的武功,必然知道他已經到了,便索性不隱瞞,直接敲門問路。果然們里一聲進來,出聲的卻不是紅麗,楊泰進得門來,發現一邊兩人,一個是百曉生,另一個卻是中午時那個趾高氣昂的顧念了。想來剛才那聲音卻是顧念發出來的。
顧念二人告退,房間里此時之剩下紅麗與楊泰二人。
紅麗對楊泰說道:“我的計劃已經通知少莊主了!不知少莊主可有什么意見?”
“有,我先輩披荊斬棘,才有如今這一番事業。然而現在侍者只是一口空言,便要我家業破敗,氏族離散。請恕屬下難以從命。”楊泰低下頭,雙手抱拳,一番話說下來卻是有棱有角,不卑不亢。
紅麗一拂衣袖,轉身背對著楊泰,臉若冰霜,一字一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綢緞莊生意越做越大,上交的錢卻是越來越少。而且這些年不斷結交江湖豪杰,暗中還收容了大把的門客家丁。又是資助鏢行武館,又是插手碼頭漕運,干的大事可是一件不少啊!”
楊泰冷汗直下,忙解釋道:“侍者明察,近歲生意靡頹,店面雖然開到九州南北,但是現在卻還是貼錢階段。江湖行走,又難免遇到些蠻橫之士,生意做大,又難免有土匪之流覬覦。自然需要結交,結交不了的卻還是要自己多找到幫手。請侍者不要聽信百曉生的胡話,百曉生江湖經驗雖然豐富,但是已經人過耳順之年,胡言亂語,當不得真的。”
“真相如何,你我卻都知道。事實是綢緞莊越來越脫離我的掌控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你如果不服,咱兩也好久沒有較量一番了。這樣吧,今日如果你能勝得了我,綢緞莊的事我自然不過問。如果我贏了,你就乖乖地將傳家之寶奉上。如何”
“屬下愿意一搏!”
“好,這才是我認識的楊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