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區護衛隊事務所開在了一個極其隱匿的位置,四周是遲遲不能開工的拆遷房,因為許多業主都不愿意舍棄這十年前好不容易重新修建完成的家。
在這片煥然一新的舊土上,承載了多少人的美好回憶,他們曾經有多快樂,現在就有多不舍。
“您好,我是新來的……我叫蘇奎……請多多指教!”蘇奎還是第一次見到另一個前輩,此刻不禁顯得有些拘謹。
誰讓這位前輩先生穿著警服呢……他頂著一副同樣很年輕的面孔,有些玩味地打量著蘇奎,回憶起昨天晚上在監控室看到的名場景,于是使勁憋笑,故意拉著臉點了點頭:
“嗯,不錯不錯,懂得用敬語!
“鄙人姓楊,單名一個華,你可以叫我華哥。
“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來問我,基本上我連隊長穿什么樣的內褲都了若指掌。”
你敢當著他的面說嗎……蘇奎忍不住暼了一眼接待室的門,腹誹了一句,緊張的神經卻是放松了不少,他好奇地指了指漂浮在空中的小幽靈:
“好的,華哥。
“你能看見它嗎?”
“可以。”楊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咖啡,波瀾不驚地回答道。
聞言,蘇奎臉上浮現一絲潮紅,有些興奮地說道:
“太好了!原來這里有這么多人跟我一樣!
“我還以為只有我能看見。
“還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人相信我的話。
“還以為要一輩子被當成神經病……”
面對蘇奎的語無倫次,楊華忍不住閃躲著對方的目光,捂了捂嘴巴,竟然有些內疚起來。
從本質上來說,監控能代替人眼對區域進行監視,卻還是比不過“奇人”的眼睛……楊華又飲了一口咖啡,這才解釋道: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能看見這些鬼魂的。
“是成為一個真正的奇人后才擁有的這項能力。
“按理說這應該是需要解開‘月印’后才能辦到的事情,你的情況也確實少見。”
月印……蘇奎眨了眨眼睛,回憶起周悅林額頭上突然出現的“半月”,“為什么那個月印會出現呢?”
“為什么?”楊華摸了摸下巴,“據說那是人類的第三只眼睛,只是長得像月亮而已,所以都習慣稱它為月印。而奇人,就是摸到門檻的人,我的老師曾經開玩笑地跟我說,搞不好開了第三只眼就可以成為不死生物呢。”
“第三只眼睛?不死生物?”蘇奎低估道,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奇人,又是指哪些人?華哥,你也跟我一樣是個通靈者嗎?”
楊華聞言,搖了搖頭,說道:
“我跟你不一樣。
“我是靠修煉古拳法解開的月印,自從迷星出現后,天地秩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很多人沿著不同的道路成為了奇人。
“博學者們朝著詭異與魔法的方向前進,崇尚力量的人則朝著煉體的方向前進,還有其他的領域,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一些異類,包括你在內的天生奇人也不在少數。”
古拳法……是那種一拳一個小朋友的拳法嗎……蘇奎忍不住浮想聯翩,一旁的小幽靈則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脖子,偷瞄著楊華。
“它叫什么名字?”楊華見狀,為了緩解尷尬只能又喝了一口咖啡,轉移了話題。
名字……蘇奎與小幽靈大大的眼睛對視了一眼,忍不住眨了眨眼:
“慫包?”
小幽靈搖了搖頭。
“膽小鬼?”
小幽靈再搖頭。
他拿定主意了,他拿定主意了,嬉皮笑臉地雙手指向小幽靈,自信地說道:
“大塊頭!”
小幽靈氣得鼓起了兩腮,雙手叉腰左右挺了挺,像在照全身鏡一樣展覽著自己的小身板,疑似在控訴:“你看我哪點像大塊頭了!”
不想讓人實話實說,夸你也不讓……蘇奎雙手環胸起來,一時半會有些沒轍。
楊華將水杯拿在手中忘記放下,挑了挑眉,試探性地說道:“小幽?”
聞言,蘇奎僵直了身子,眼珠子卻緩緩地移向小幽靈方向,心想著:
你該不會……認了吧?
卻見小幽靈也雙手環胸起來,認真地點了點頭,名字就這樣定了下來。
蘇奎當場石化,楊華則繼續淡定地喝著咖啡。
我家孩子叛逆期來得太早了……某個臉上打了馬賽克的蘇姓男子一肚子怨言。
就在這時,接待室的門打開了,周悅林和莎拉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周悅林開門見山地向蘇奎二人介紹道:
“以后她就是你們的新同事了。
“她將當任災難監視員一職,名字是莎拉·卡瑞根。”
楊華聞言,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太好了!歡迎歡迎!你來了我就可以騰開手了。”
“還有一件事情要說。”周悅林則接著說道,“因為莎拉還在試用期,所以我打算先帶蘇奎去一趟總部,大概需要一周的時間,你沒問題吧?”
我倒是沒問題,可是……楊華心想著,接著又看向莎拉,這位可是個新人。
周悅林一下看出了楊華的擔憂,于是有些古怪地說道:
“她完全可以勝任。
“倒不如說有些超標,她短暫的預知能力確實出眾,試用期過后我會考慮要不要提拔她去總部。”
蘇奎聞言,兩眼放光起來,“我呢我呢!”
一旁的小幽竟然也表現得有些期待。
“你就一輩子跟我一起呆在這個小地方吧!”對于蘇奎的得寸進尺,周悅林難得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然后打擊道。
蘇奎又一次心碎,小幽也跟著有些失落。
他們近乎同步地擺出一副苦瓜臉,尬笑起來,“也是哦。”
“噗……”莎拉被一人一魂的神情逗樂,終于憋不住笑出了聲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噗。”
討厭,好可愛……這是在場三位男士的心聲,楊華和周悅林率先異口同聲:
“沒關系!”
她是在跟我說話才對!我真的很糗嗎……蘇奎羞恥地漲紅了臉,咬著牙擠出一句話:
“對!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