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才下來。
他走到姜紫怡身邊,依舊是多說一個字都閑累的樣子,提起行李箱就往樓上走。
姜紫怡看了他一眼,跟上。
江斯年領(lǐng)著姜紫怡進了一間臥室,姜紫怡進門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
暗自竊喜。
沒記錯的話,這間客房是在主臥旁邊的。
“你早點休息,我去看看樂樂。”江斯年說道。
姜紫怡怔了怔,只因他難得主動說了一句話,而且這句話還不是一兩個字。
她木納地“嗯”了一聲,旋即又想起什么,說:“我和你一起去吧,剛我還答應(yīng)了樂樂再去找他玩。”
“這個點,他估計一個人玩累了就睡了。”
姜紫怡笑了笑,心想這幾句交談?wù)媸遣诲e,“答應(yīng)了的總該去看看。”
江斯年輕輕“嗯”了一聲,走了出去,姜紫怡再次跟上。
來到樂樂房間,出乎意料,樂樂并沒有睡著,躺在床上,但明顯已經(jīng)有了深深困意,只是強撐著而已。
見到門口有了熟悉的身影,樂樂有了片刻清醒,委屈道:“姜媽媽,你怎么才來。”
姜紫怡上前坐在床邊,抱著樂樂在懷里:“姜媽媽和爸爸說事,耽誤了呢,這不是來了嗎?”
“爸爸沒有欺負你吧。”
姜紫怡失笑:“沒有,爸爸那么好,怎么會欺負姜媽媽。”
樂樂迷迷糊糊地“哦”了聲。
“好了,睡覺吧,姜媽媽哄你入睡。”
江斯年斜倚在門上,看著姜紫怡耐心地唱著睡眠曲,手掌由節(jié)奏得在樂樂背上敲打。
他看得有些愣神,竟不知什么時候姜紫怡已經(jīng)站起來,走到了自己面前。
她壓著聲帶低聲說:“樂樂睡著了,我們走吧。”
“嗯。”江斯年轉(zhuǎn)身離開。
兩人一人進了主臥,一人進了緊挨著的客房。
一墻之隔,兩相無言,卻是如這漫漫長夜般地?zé)o法言語的愛意。
翌日,七點鬧鐘響起,姜紫怡準(zhǔn)時起來,她自認(rèn)為自己起的很早。
當(dāng)下樓看到廚房里的江斯年時,姜紫怡就知道自己今天開始就錯了。
江斯年感覺到身后輕盈的腳步聲,忙碌著的手一頓,但很快恢復(fù)如常。
姜紫怡看到江斯年正在煮餃子,試著開啟今天的第一句話:“江老師,早上吃餃子嗎?”
他答:“嗯。”
她看著餃子想了想:“這是自己包的嗎?看著賣相很不錯。”
他依舊平平的語調(diào)回答:“過年包了很多,放在冰箱里。”
她愣住,早晨干凈的眸子里盈上一層心疼。離過年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而一個月以前他一定是和他母親一起包的。
她暗自后悔,不知該繼續(xù)說些什么,怎么又開啟了一個糟糕的話題。
江斯年卻很平靜,把餃子撈出來,裝盤,邊說:“你去叫樂樂起來吧,待會要送他去上學(xué)。”
“好。”姜紫怡答應(yīng)著就快步走向了樂樂房間。
早餐,樂樂吃的很開心。
姜紫怡的心情也被他傳染,笑著問:“樂樂今天很開心?”
樂樂邊吃著餃子,邊點點小腦袋,“對,這段日子最開心的早餐。”
不等姜紫怡詢問原因,樂樂就歡樂地繼續(xù)說:“最近吃飯都太壓抑了,爸爸不開心,我也跟著不開心。但是今天不同,姜媽媽來了,爸爸開心,我也開心。”
姜紫怡笑了笑,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以后一定要多利用這個可愛的小助攻。
江斯年慢條斯理吃著餃子,低聲呵斥:“不是教育過你,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安安靜靜地。”
說完還看了眼一旁的姜紫怡,就好像在無言卻有力地告訴她:這話也是說給你聽得,你也趕緊閉嘴。
姜紫怡和樂樂互看了一眼,弱弱地閉上了嘴巴,然后全程安靜地吃完了碗里的餃子。
江斯年送樂樂出門的時候,姜紫怡小心翼翼問他:“我和你一起去送樂樂吧?”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瞧了眼面前情緒低落下的女子,解釋了句,“送完樂樂我還要去別的地方,不會那么快回來。”
“哦,那好吧~”姜紫怡笑了笑,答應(yīng)下來。
穿好鞋,江斯年站在門外,猶豫了會,問道:“你鑰匙還在嗎?”
他在第一次帶她來這時,就已經(jīng)將鑰匙給她了。但昨天晚上,她提著行李箱找他時,是按的門鈴。
他想,她不會是分手的時候把鑰匙扔了吧。
姜紫怡燦爛一笑,猶如早晨溫和的陽光,給人一天開始的美好,“一直在啊,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會丟,保管的好好地,一輩子也不會丟。”
一輩子也不會丟……
他定神看了她一眼,心里某處不自覺軟下來下,臉上也多了幾分柔和。
“那我走了。”心情還不錯的江斯年和姜紫怡招呼了一句,牽著樂樂進了電梯。
姜紫怡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就下了樓察看裝修進度。
江斯年送了樂樂去學(xué)校后,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中意甜品店。
他到的時候,蘇婷恰好也在,看見他來,慌忙小跑到鐘意身邊,和鐘意一對戀人對望了一眼,不明所以地同時笑起來。
江斯年微微蹙眉,不知他們此舉是為何。
只見蘇婷呵呵地笑了笑:“你們聊,我還有事。”
鐘意親了親蘇婷,滿意地彎著唇瓣,放人離開。
江斯年眼神飄忽,當(dāng)下只想罵一罵鐘意。
鐘意邀請他坐下,并且給他倒了杯咖啡。鐘意笑著,意味不明且含絲絲壞笑。
“怎么,一大早找我做什么?”
“剛送了樂樂去學(xué)校,過來坐坐。”
“哦……怎么你以前也沒有這種順便?”
要知道江斯年以前可是沒事就只會窩在家里,這甜品店就算有股份,那也是絲毫不放心上,只等收錢。也就和姜紫怡戀愛后,除了工作,多了一個去處,那就是姜紫怡的家。
如今分手了,倒有這閑情了?
聽鐘意這么問,江斯年瞇著眼端量了他會,而后輕輕勾了一邊唇角:“你知道?”
鐘意馬上裝聾作啞,“知道什么?”
江斯年惡狠狠地盯了鐘意一會,不過數(shù)秒,鐘意敗下陣來,撓著后腦勺,尷尬地笑了笑:“哎呀,不就是姜紫怡搬到你那去了嗎?這么大點事,知道也沒什么。”
“昨晚的事,你怎么知道?”
鐘意干咳兩聲,嘿嘿笑著:“這不重要吧。”
江斯年想起剛剛蘇婷的反應(yīng),就明白了這事是蘇婷出的主意。本來也就是來說姜紫怡搬來的事,所以江斯年并不打算再計較下去。
他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低頭捏著手里精致的杯子,傾吐道:“我不知道怎么辦。”
鐘意是難得見他如這般傾訴內(nèi)心的,哪怕前段日子那樣陰暗時刻,他也未找自己。
如今,卻這樣快速、這般輕易說了出來。
鐘意自然也認(rèn)真起來,問江斯年:“我就一個問題,你還愛她嗎?”
江斯年沒有回答。
鐘意也不介意,自顧自繼續(xù)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既然愛,你到底在糾結(jié)些什么。難道真的因為還在怪她?生氣她分手?”
江斯年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搖搖頭,“當(dāng)時的確很生氣,怪她,但是這樣的情緒也沒持續(xù)多久。”
“那你就是害怕。”
江斯年頓了頓,沒有否認(rèn),笑了笑:“你如果經(jīng)歷兩次這樣的離開,不害怕嗎?”
鐘意哈哈笑了兩聲,瞥了眼門,他知道,門后有他所有為愛情的勇敢,“不害怕,愛情這東西,害怕就得不到。”
江斯年望了他一眼,旋即一笑,“你說這樣的話,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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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嬋
江老師還知道來找朋友傾訴,是一小小的進步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