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滟見他一臉疑問，覺得奇怪，“怎么了？”

　　向問天推開藥湯，“有問題？”

　　“什么問題？”他該不會猜到了？

　　“味道不對。”向問天直接了當地道。

　　端木滟一點也不意外，“嘗出來了？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向問天一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熟悉？”他以前嘗過嗎？

　　“在蒼延山下你可吃了不少。”當時為了保他的命，她下了重藥。現在想想，要是被二師兄知道了，一頓念少不了。

　　“是補心丹？”她果然想喂他，就一定會喂到。

　　她點頭，“這樣你的傷就會很快好了。”

　　“補心丹對命危之人很有幫助。”能夠吊著一口氣，延續性命。

　　“補心丹多的是，你怕什么？”她知道對尋常人來說很珍貴，那就她而言，命更珍貴，不論富貴貧賤。

　　向問天訝異，“多的是？”沒聽錯吧。

　　“里頭算是一片藥谷，你還幫我做了好幾回。”也就是說，他現在吃的，是他當初幫她做的。

　　向問天更訝異了，難怪會在外面布下陣法，看來里面有不少的寶貝。

　　“看來里頭是個寶庫。”沒想到他曾經進入過寶山，出來竟然忘記了。

　　“把你的人撤了，他們進不去。”那陣法是爹設下的，想進去沒那么容易。

　　他揚起眉頭，“妳知道？”

　　端木滟點頭，“只要硬闖一次，陣勢就會改變一次，不知道也難。”

　　“可妳從來都沒有提過。”他很意外，她倒是耐得住性子。

　　“提了你也不見得會聽，干嘛浪費我的唇舌。”他們愛闖就讓他們去闖，能進得了，里頭的東西給他們也沒關系。

　　向問天瞧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這天底下沒有破不了的陣勢。”

　　“我爹跟我娘住在那里的時候就設下了，我挺好奇的，有哪位高人可以破。”上回她回去，瞧那陣勢，破的人已經心急了，再這樣下去，那個想破陣的人，會失去信心。

　　“凡事說話不要太滿，小心翻船。”有信心是件好事，但他擔心她太過自信，反而會害到自己。

　　“我不怕，反正翻船了，你也會保護我，對吧。”她語氣是肯定的。

　　向問天笑了，“妳這是有持無恐。”因為背后有靠山什么都不怕。

　　她點頭，“是。”

　　“凡事還是小心一點，不止我在查妳。”他不否認曾經做過的事，也相信她能夠體諒，畢竟當初的她，對他而言是陌生。

　　“哪有人查得出來嗎？”她很好奇。

　　“沒有，妳覺得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聽聽她的說法。

　　“不知道。”不理會他質疑的眼神，她道：“當初我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風，已經跟你表明我的身份，那時候真的是一場冒險，其實我已經違反了家規。”

　　這個他相信，“后悔了？”

　　“說都說了，有什么好后悔的，不過……”該告訴他嗎？

　　“不過什么？”她猶豫的表情讓他心起不安。

　　她搖了搖頭，“或許是我多心了，我聯絡不到我的家人。”

　　向問天愣了一下，道出看法，“這有幾個可能性，第一個妳被逐出去了，第二個妳的家沒了，第三個一旦妳聯絡上了，順藤摸瓜，想查出妳是誰，容易多了。”依他猜測應該是第三個。

　　端木滟想了想，“第一個跟第二個不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第三個。”這是爹的做事風格。

　　“我解了妳的難題，應該有獎賞吧？”他笑。

　　“你想要什么獎賞？”他以為他是孩子嗎？不過瞧他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忍潑他的冷水，畢竟他有傷在身。

　　他嘴角一勾，“過來。”

　　端木滟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還是乖乖地上前。

　　向問天突然伸手扣住她后腦勺，頭緩緩地靠近她。

　　端木滟突然間明白他想做什么，心跳加速。

　　“你還有傷。”她提醒。

　　“又不是身體力行的事。”所以沒有關系。

　　端木滟羞紅了臉。

　　就在他的唇要吻上她之際，屋外傳來何宇的聲音。

　　“少爺，老爺來了。”

　　向問天放開了她。

　　端木滟連忙地起身，退到床尾去。

　　向問天瞧她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算是解了二次都沒一親芳澤的挫敗。

　　向百里進了屋，來到內室，見端木滟站在一邊，挑起了一邊眉。

　　端木滟上前一步，“老爺。”行個禮后，趕快離開，乖乖，她最受不了這種嚴肅的人。

　　向百里待她走后，來到床邊，坐了下來。

　　“爹，我沒事。”向問天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

　　向百里瞧看了兒子一眼，“你太心急了。”

　　“唯有這么做才能暫時停止。”并不意外父親會知道這件事，畢竟他動用了不該動用的人馬。

　　向百里沉吟了一會兒，“認定了？”指的是端木滟。

　　“是。”向問天語氣斬釘截鐵。

　　“若認定了，里頭這個隱憂就要想辦法拔出去。”向百里指的是傅珍珠。

　　“孩兒知道。”他會想辦法盡快處理的，畢竟一個隱憂在身邊，他可以應付，那端木滟呢？

　　“下次且莫那么莽撞，別打草驚蛇。”在他看來，還不到出現的時候。

　　“只是把事情弄得更亂一點而已，顧此失彼，才有機會見縫插針。”撲朔迷離，他就是要讓二皇子以為他的對手不只是臺面上看到的人。

　　“你要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你，但唯獨這件事，沒有一定的把握，不要貿然出手。”這是他的底限。

　　向問天明白父親的意思，西門叔叔一家的滅門，是父親永遠的痛，也正因為如此，向來保持中立立場，只會輔佐皇帝的父親，做下了絕不輔佐二皇子的決定，就只因為害死西門叔叔的，極有可能是楊皇貴妃，而楊皇貴妃正是二皇子的生母。

　　“這也正是孩兒的底限。”小時候還是西門叔叔教他武功的。

　　向百里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好好休息，別下床了。”站起身，走沒幾步路，回過身，交代道：“身上有傷，別跟那個丫頭一樣胡鬧。”話了，離開屋子。

　　向問天臉上爬上一抹紅，父親該不會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