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再繼續下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承擔不起”向問天實話實說。

　　“真稀奇，你竟然會說承擔不起。”端木滟訝異。沒聽錯吧。

　　他又喝了口酒，“我承擔不起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意。”

　　不管是刻意，或者是不經意，她的每一句話，都透露出她的家人希望她過的是平凡平安的生活，

　　端木滟喝了數口酒，緩緩的道：“我娘是難產走的，但其實后面還有原因，我爹說，不管我娘當時是不是難產，她都會死，因為她知道了某個權貴的秘密，所以那個人是不可能留下她的性命，她生產時，已經有他的人在里面了。”

　　“難怪令尊會這么擔心。”更能夠理解她父親的憂慮。她的性命是她母親換來的，怎么舍得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她揚起一抹苦澀的笑，“爹跟我說，仇已經報了，我一直相信，直到我生辰那日，無意中知道，并沒有，我想偷偷調查，還沒個頭緒就被我爹親發現，趕去蒼巖山下思過。”

　　“他要的是妳能夠平安。”如果是他的話，也會選擇同樣的做法。

　　“我知道，原本我想也好，起碼我可以偷偷調查，誰知道竟然會遇見你，還跟你成親，現在想想，當時我一定是瘋了。”有時候她會想當初是不是受到蠱惑，不然怎么會做出這么大膽的事。

　　“后悔了？”看她不開心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笑了一聲，“都做了有什么好后悔，只是……”

　　“只是什么？”沒發現他幾乎是屏住氣息問。

　　放下酒，她傾身向前，直勾勾的看著他。

　　向問天沒有回避，直視她的打量。

　　端木滟看了他許久，嘆道：“你為什么是向問天，不是我的問，如果你是真心對待我的，我想我爹這么的疼我，最后應該還是會接受你，但你是向問天，一個不記得我的人，要是讓我爹知道的話，絕對把我抓回去，說不定我會被我爹關起來一輩子。”

　　“這個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他也想找回那一段缺失的回憶

　　“你想個辦法恢復記憶好不好？”幾乎是哀求了。

　　“妳醉了”瞧她都快哭了。

　　“是有一點”她搖了搖頭，“這酒太烈了。”

　　“那妳還喝那么快，不醉才奇怪。”撇開其它原因，她的確是喝得太急了。

　　“好喝”說到底她就是貪喝。

　　“妳后悔嗎？”他突然問。

　　“后悔什么？”怎么突然跳到這個話題？

　　向問天看著他，“后悔救了那個人。”

　　端木滟笑了，“又沒有后悔藥可以吃，更何況當初你情我愿，如果不愛我離開就是，怎么會是失去記憶”讓她想揍他一頓都沒辦法。

　　向問天一陣沉默。就算她口中的問不是他，這個男人怎么聽都像是負心漢。

　　端木滟搖了搖頭，頭怎么越來越暈了。

　　他看著她，一點也不意外她這么容易就醉，事實上酒里加了一點藥，不傷身體，只是會暫時影響理智，睡上一覺就好了。

　　“你父親到底是誰?”原本不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奈何查不出來她的來歷，只好出此下策。

　　問爹？

　　端木滟再次地搖了搖頭，這個桃花醉好喝歸好喝，但下次絕不能喝，太容易醉了。

　　眨了眨眼睛，一個兩個三個都是向問天。

　　“你不要晃來晃去，晃得我都暈了”完了﹗她好像真醉了。

　　“我并沒有動。”他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別亂動，想摔下去嗎？”

　　端木滟打了個酒嗝，笑了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我受過訓練的，千杯不醉。”

　　向問天不意外，所以才會下了點藥。

　　“沒醉妳還晃。”如果不是他扶著她，照她這樣晃來晃去，早就掉下去了。

　　端木滟頭大力搖晃了下，“不能醉，醉了不就被二師兄笑死。”她的臉皮還要。

　　向問天眸光一轉，“妳到底有幾個師兄姊。”

　　“兩個師兄一個師姊，我是最小的，從小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有他們擋著，我從來沒有受過處罰，這次他們陪我跪了三天，我爹還是罰我。”嘆了一口氣，“我要替我娘報仇有什么不對？竟然這樣子罰我，你說過不過分？”

　　“妳很不開心，但我可以理解妳父親的心情。”不就是不希望她涉入危險當中。

　　“我已經長大了，他不該再把我當成小孩子。”她嘟了嘟嘴，“我問你，如果是你的話，你會不查嗎？不能因為有危險，就不讓我報仇，那是我娘。”

　　向問天沒有說話，因為兩個人都沒有錯。

　　“你還有桃花醉可以喝，我都沒有。”紅了眼眶。

　　向問天心頭一軟，“滟兒。”

　　端木滟扯了扯嘴角，“算了，沒有就沒有，不過我真的好想知道，有娘疼是什么樣的感覺。”

　　心頭像是被琴弦似的，被她輕輕的一撥，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中。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身上的味道還是和以往一樣好聞，“你身上的味道沒有改變，一樣好聞。”

　　“別胡說八道。”不管清醒還是醉都是一樣不正經。

　　“我說的是真的。”抬起小臉，盯著他一會兒，笑嘻嘻的道：“你看，跟以前一樣，臉紅了。”

　　向問天嘆了一口氣，“妳還沒有告訴我，妳父親是誰？”

　　繞來繞去又是這個話題，看來他非要一個答案不可。

　　“你應該有去查我，怎么？查不出來。”答案是肯定的。

　　“對，查不出來。”要是查得出來，哪還需要用這種方法。

　　“這是當然的，我父親在江湖上默默無名。”正確來說父親從來沒有出現在公開場合，當然沒有人知道他。

　　“能知道那么多事，妳以為我會相信嗎？、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刻意隱瞞。

　　“不管你信不信，查是絕對查不出來的。“頓了一下，“我不早跟你說了，答案我早就告訴你。

　　向問天臉色一沉，也就是說他還是要恢復記憶，才會知道她的身分。

　　好暈，她好想睡覺。

　　“問，讓我躺一下。”閉上眼睛。

　　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向問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該拿妳怎么辦？”

　　端木滟沒有聽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