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強跟著來到衛(wèi)生間,看著正在馬桶邊吐的周曉海,從旁邊拿了卷紙,扯了幾張遞過去。
周曉海低著頭,接過紙才發(fā)現(xiàn)跟過來的是陳強。
“沒事吧?”
“沒……嘔……沒事……”
其實剛才并沒有喝多少酒,陳強也不相信自己講的笑話有這么大的威力。
“什么時候的事?”
“什么?”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陳強聲音平淡。
周曉海的眼神一跟陳強接觸,就馬上閃爍開。
“多久了?”陳強追問。
周曉海嘆了口氣,走到洗漱臺前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往臉上一頓猛澆。
陳強靠著墻站在一邊,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兩次。”周曉海忽然說道。
“去戒了吧,如果有需要,我會提供一切幫助……如果戒不掉……”陳強停下腳步,話沒說完,韓東就跟了過來。
“怎么樣?神棍你沒事吧,這可不像你的酒量啊!”韓東笑著說。
“靠,你有事兒我都不會有事兒!”周曉海說著那紙擦了擦臉,然后跟著二人離開了衛(wèi)生間。
見周曉海沒事兒,屋里的氣氛再次回歸。
“你這笑話,威力可真大。”田苗苗一本正經(jīng)的說,惹得大家一陣大笑。
“所以啊,一般我不講笑話。我比較擅長寫詩。”陳強聳了聳肩。
“陳強!”
現(xiàn)在田苗苗最忌諱的一個詞怕就是“寫詩”了。
陳強話一出口,除了楊樂樂不明所以,其他人都笑瘋了。
“看來這里面有不少故事啊!”楊樂樂看著滿桌子的人,期待著有人能給解惑。
“你們敢?!”田苗苗氣鼓鼓的威脅道。
換平時,周曉海早就爆料了,可是今天他的確不在狀態(tài)。
好在陳強把話題引開,讓他稍微自在了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在場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上頭了,開始起哄讓陳強唱歌。
說起來,陳強上一次在眾人面前唱歌,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兒了。
也是這個小院,也是這幫人,一首民謠,讓大家記憶猶新。
楊樂樂起哄得最厲害,他知道陳強寫歌那是高手,但是唱歌,說實話,她還從來沒有聽過。
看著旗下一眾藝人,對陳強唱歌唱歌一事這么期待,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趕緊各種助攻。
田苗苗更是上樓把陳強那把塵封許久的吉他拿了下來。
陳強只好苦笑的接受大家的慫恿。
打開吉他盒,陳強拿出那把現(xiàn)在看起來很普通的吉他,也是思緒萬千。
這是陳強今生第一把吉他,也是唯一的一把吉他,是小學時陳廣勝“斥巨資”送他的那一把,也可以說,這把吉他是改變他這一生的起點。
調了調音,還行。
看著大家期待的眼神,陳強往沙發(fā)邊靠了靠,稍微的醞釀了下,吉他響起。
“當你老了
頭發(fā)白了
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
走不動了
爐火旁打盹
回憶青春”
寥寥幾句,沒有復雜的詞藻,但卻讓人陷入沉思。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
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
陳強如同訴說一樣的唱腔,如果沒有足夠的經(jīng)歷,是根本不可能唱出這樣的感覺的。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客廳里落針可聞。
大家都還沉浸在音樂中,沒有出來。
陳強還以為大家都睡著了,一看,每個人都在發(fā)呆,只有周曉海,眼眶緋紅。
沒有掌聲,田苗苗先回過神了,看著陳強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還是人嗎?”
“強哥不是人!是神!”韓東眼里冒著星星,一臉崇拜的看著陳強。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陳強捋了捋一頭短發(fā),臭屁的說道。
本以為大家會鄙視他,結果大家竟然似乎很是認同。
讓陳強本來打算搶先立下的金句,完全失去了幽默感。
看來這些梗,真的不是誰說都能火的。
有楊樂樂在,總歸不方便玩得太晚。
就連陳強,也是要回家睡覺的。
十一點不到,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趙虎聯(lián)系了幾輛出租車,都是風行的車,比較安全。
楊樂樂跟陳強順路,剛好送她回去。
“老李該等著急了吧,哈哈。”陳強打趣道。
“那您說錯了,他整天滿腦子都是他那些設計,有時候跟他說話,他都能走神。”楊樂樂抱怨道。
“老李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東凰可是大把的光棍,不行啊,得提點提點他。”陳強半真半假的說。
“我看行!他要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要踹了他!”楊樂樂開玩笑說。
“婚期定了嗎?也沒聽老李說。”陳強才不信楊樂樂會踹了老李,當初她不就是因為李小華這份執(zhí)著和單純,才大老遠從繁華的江城跑到?jīng)龀沁@個山野縣城?
“他哪有這份心啊,都是我父母在操持,婚期定在五一,您到時候可得批我的假!”楊樂樂提前打上預防針。
“必須的。”陳強保證道。
“不行,我得提前走流程讓您批,要不然到時候,指不定又要去哪里出差呢!”楊樂樂滿臉的不信任。
“不是我說你,這么長時間了,你也不知道多培養(yǎng)幾個人才。”
“我也想啊,哪有時間啊?”楊樂樂苦笑。
“這我可幫不了你,得您自己想辦法,找獵頭,挖人,都可以嘛。”陳強的人才戰(zhàn)略向來是簡單粗暴。
4楊樂樂欲言又止,不是她不想,關鍵是麒麟文化本身也算不上大公司,一些行業(yè)內稍有本事的,哪個不是往大城市大公司跑啊?
“薪資待遇提高一點,有句話不是說:只要鋤頭舞得好,沒有墻角挖不倒嘛!”
“這可是您說的。”
“當然是真的,我可不想你們家老李再來跟我抱怨。”
“他……”楊樂樂嘴強不屑,但是轉臉還是忍不住笑意。
陳強到家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讓趙虎自己開車回去,明天早上在來接他。
陳壯已經(jīng)睡了。
陳廣勝和郭菊芳還在看電視。
“少喝點酒,能不喝就別喝。”郭菊芳嘴里嘮叨著,但是手上已經(jīng)去接熱水了。
“媽,我自己來就行。”陳強今天其實沒喝多少酒,晚上也沒人勸酒。
“坐那兒歇會兒吧,忙一天了。”
陳強只得去沙發(fā)上坐下。
“還吃東西不?”陳廣勝對陳強喝酒的事兒,早已經(jīng)習慣了。
他們屁大個單位,領導們還天天飯局呢,何況是陳強。
“不吃了,不餓。”陳強搖了搖頭,老媽手里接過水杯。
過幾天就要走了,能多在家呆一會兒也是好的。
父母嘴上不說,但心里對于陳強離開的日子在清楚不過了。
陳壯更舍不得陳強走,因為他發(fā)現(xiàn),上學期他壓力很大。
沒有陳強在家里,父母把火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