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是那種人?那周野現在這樣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吧?”
“什么啊!我看是有娘生沒娘養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正要走出廁所,一陣幾近癲狂的笑聲讓我忍不住停下腳步。
回頭瞥了一眼,那幾個人還在笑,嘴里的煙夸張地被噴出來,我穩著自己,硬是讓氣流在肺里滾了幾個來回,到底還是沒忍住,罵了句:“有病吧?”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周野的狗腿子啊!”那幾人中為首的叫高宏,長得又黑又瘦的跟難民沒兩樣,不過仗著他爸有兩個逼錢就可勁兒嚯嚯,剩下那幾個人都是他的跟班兒。
我不置可否:“看你這樣兒,也是有娘養,無娘教吧?你媽真可憐,不對,你奶奶也挺可憐的,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你再說一句試試!”高宏抓起我的領子,只是可惜他的身高有些勉強,看起來吃力又滑稽。
好吧!都說了我這人打小兒就心地善良。
既然對方都低三下四地問了,那我也不介意大發慈悲地再說一遍。
“我說,你、有、娘、養,無、娘、教,至于你爸?和你一個德行!”想了想,只是這樣說可能會讓高宏心里有負擔,所以又笑笑:“不用客氣,我是大善人嘛!”
眼看著高宏的臉變成豬腰子色,我沒忍住嗤笑一聲:“抱歉哈,大善人笑點有點兒低。”
“你大爺的!”和周野不一樣,高宏罵人恨不得讓全世界都聽見,好像生怕我大爺不能名垂千古。
“別叫啦!我大爺早死啦,不過你這么大聲,他老人家九泉之下應該也能聽見你的呼喚吧?”
一個黑黢黢的拳頭直逼我面門而來,下意識的閃躲激怒了高宏:“cnm!給我往死里打他!”
過程大概就是我被幾個傻逼圍攻,在我英勇奮戰下,惜敗。
真的只是惜敗而已!
好吧,我承認我被打出鼻血了。
“挺熱鬧啊?”
我捂著鼻子猛然回頭:“周野,你再來晚點兒就可以直接拿上墳三件套來看我了了!”
我都被打成這樣了,這個王八蛋還是一副死蛐蛐兒的表情:“我這不是來了嗎。”
這家伙直接忽視掉旁邊吧唧著抽煙的高宏和他呼哧帶喘的跟班兒,瞇著眼看了我半天:“破相了?”
“嗯。”
周野嘆了口氣:“你都說是我爺爺了,一把歲數還這么血氣方剛?”
“那當然,跟爺爺學著點兒…啊!”激動導致我表情管理失敗,鼻子上傳來的劇痛提醒我“傷員”的身份。
周野把目光挪向高宏,撓了撓后腦,不安的情緒便被無限放大。
當然,我說的是高宏他們。
哼哼!
剛才不是很牛逼的樣子嗎!現在還不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周野輕輕抽走高宏嘴里的煙:“我的剛好抽光了,這個味道…還不錯嗎?”
高宏哆嗦著:“還…還不錯。”
“光說怎么讓人相信?”周野捻著煙,隨手便將那星炙熱碰在高宏的鼻梁上。
隨之而來的是慘叫聲,還有…主任。
“咳!”主任進來的時候,周野還捏著煙頭,在我發射出信號的0.01秒后,這家伙若無其事地把煙頭彈開了。
所以主任看到的場景就變成我跟個斷尾壁虎似的扒在墻上畫圈圈兒,周野硬是被我拉著面壁了。
這樣從老禿驢的視角看起來應該……還算正常吧?
“你們在干什么!”
就在我拉著周野小步挪騰到墻角的時候,被那老禿驢叫住了。
蒼天!
縮了縮肩膀,秉持著“頭可斷,血可流,禿驢叫我不回頭!”的原則,我只是站在原地,依舊保持著面壁的姿勢。
“看不出來嗎?”
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周野沖我惡劣地笑笑,然后!他轉過去了!
他居然就那么自然地轉過去了!他當這是什么地方?好聲音的巡回舞臺嗎!
大哥!
你這樣讓我很被動啊!
“我來上廁所,偶遇他們幾個躲在廁所抽煙,心中一時激憤就把煙給沒收嘍!只不過…誤傷這位同學了,抱歉哈!”
我萬分清醒沒跟著周野轉身,不然這套一聽就是瞎編的說辭真的很容易讓我笑破臉。
糾結了半天,我還是選擇悄悄偏過頭去,余光居然恰好看到高宏捂著鼻子,一句話氣到這老登幾次跳腳:“你他媽放屁!激憤你個大頭鬼!老子這要是抽煙,那你周野平時就是抽煙囪!”
周野聽這話也不知道是個什么表情……
求知欲最終還是打敗了我的求生欲。
我默默地轉過身,跟老娘娘祈禱著千萬別有人注意到我。
周野注意到我轉身的動作,挑挑眉骨:“我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不行?”
高宏那孫子被狠狠噎了下,我又一次看著他的臉漲得發紫。
emmmm…實話實說,我猜他上輩子是跟人表演變臉兒的。
容不得我多想,因為我的祈禱被老娘娘駁回了。
老禿驢可能也被周野繞懵了,也可能是我的想的太投入,臉上表情過于豐富多彩些,總之他用那根短粗短粗的食指指著我:“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兒?”
我靠!我好好兒地看熱鬧呢,怎么突然被cue到了!
一片寂靜中——
懶散地哼笑格外突兀,周野隨意地拍拍我的右肩:“這還不明顯嗎?就是個被霸凌的小孩兒而已。”
我現在宣布!周野!你是我!的!神!
老禿驢推了推臉上掛不住的無框,擺擺手,看起來早就司空見慣:“廁所斗毆,你們幾個通報批評。”指到我的時候,一張大餅臉上少見的糾結:“你就…一千字檢討,明天交到我辦公桌上!”
“謝謝主任,主任再見!”
送走這尊老禿驢,我也顧不得鼻梁上傳來的痛,一只胳膊有點隨便地掛在周野的后頸上,學著宮斗劇中陰謀得逞的寵妃那樣張牙舞爪道:“完蛋了吧,通報批評哦~”
略~爺我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臉!
走出廁所的時候,周野才在我身邊笑起來:“你好像很高興?”
我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好吧,我承認我有點敷衍,但是那絕對不是因為我卸磨殺驢,是我鼻子太疼了啊!
“你剛才都快扭成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