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轉彎處跑了出去,那人已經跑到了岔道口處張望,是在等待打斗的結局嗎?
手中舉起的火把燃燒著,是一張狐貍面具。隨著寧凡跑了出來,他確認只出來一人,馬上把火把扔掉,轉頭就跑。
如果是一般的一階,應該是追不上了。黑夜視線并不好,等他們竄出來,那家伙已經不知道跑到哪條岔道逃之夭夭了。根本無從找起。
“還真有點麻煩啊”
寧凡看著遠處依稀可見的身影,他想了想,集中著自己的精神,將感知放在眼睛上,隨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眼睛一片清涼,眼前的世界模糊的旋轉,然后驟然清晰了起來,好像從360p變成了1080p一樣,一毫一羽纖毫必現。
隨著精神的集中,無數的信息被眼睛捕捉。他知道前幾天有多少人從這里經過,知道半年前有人在這里吃了一個蘋果,如今蘋果核已經埋在土中,將要發芽。
幾乎不需要特意追尋,這些信息寧凡自然的就知道了。空氣中灰塵的軌跡都輕輕楚楚。
他確認了一下路徑,沿著痕跡追了上去。
這種效果就是寧凡底牌的微解放,微解放狀態寧凡能保持特別久,運動能力也會小幅度上升。
當初在荒野遇見巨狼的時候,寧凡就是恰巧處于底牌微解放的狀態,才看見了那根藍色的線。
底牌全力解放的時候,他才看見了巨狼身上那洶涌咆哮的能量,那種能量盤旋在巨狼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那是不可思議的強大。
沿著灰塵路徑快跑,他毫不猶豫的跑出這條岔道又鉆進了右邊這條岔道。
沒用多久,他的前方就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似乎是聽見了腳步聲,前邊的人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一張兔子面具,披著一個黑色的長袍。
“你干什么”兔子面具很警惕的問到。
寧凡看著幾乎換了一套打扮的人,搖了搖頭。沒有多說廢話的想法,直接沖了過去。
那人慌忙拔出一把短刀揮來,實力尚且比剛才三人好上一些。
但寧凡輕松的捕捉了他長袍下手臂發力的軌跡,伸手捏住了他持刀的手腕,然后發力擰轉。
一聲痛呼與輕響聲一同響起。刀掉在了地,他的手腕也已經脫臼了。
敵人沒有徹底死亡之前,寧凡沒有停下來的習慣。寧凡順手捏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也是一轉,接著是雙腳。
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此時這人已經沒有行動力了,面具隨著他一邊痛哭一邊掙扎也掉到了地上。
這是一個黑黝黝,眼睛很小的面孔。面孔如果沒扭曲的話應該長得挺賊的。
嫌棄的看了他糊了一臉的眼淚和鼻涕,想了想,從他衣服上撕了一塊布下來,堵住嘴巴。
然后把他的長袍脫了下來,把他從頭到腳包裹住。右手發力提起,寧凡又恢復了不緊不慢的步伐。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他準備找個寂靜無人的山洞,好好提審一下問題。
大概半個小時后,寧凡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方才停下腳步。也不點火,直接就鉆了進去。
以現在的眼力,寧凡還是看的很清楚,洞里的空間不大,什么也沒有,只能看見光滑的巖石。
將捉到的人丟到地上,貼著他的耳朵,他說道:“你應該還能保持清醒的意識,接下來我問你答,要是不配合,就讓你生不如死,明白了么?明白就點頭。”
略微等了一下,見他點了點頭,寧凡就扯掉了布團。
“我叫魯本,我是黑街人,我知道很多消息,別殺我,我很有用的...”
他一下子就說了一大堆,寧凡聽完點點頭。
“魯本,你的求生欲望是很強烈的。那么你就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這關乎你的生命。
聽好了,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找上我呢,我的意思是為什么你不找別人,偏偏找我呢”
魯本聞言顫抖了一下,吞吞吐吐的。“我們找人是有技巧的。大宗的貨物交易我們不敢碰,那些都有大人物的影子在背后,而小的交易我們也不會去,因為不值得。
這就限定了我們會關注的交易金額的范圍。
然后我們會看穿著的衣服,身體大小,還有口音。大人您的交易時露出手來了,那手可真小,而且皮膚并不是一塊枯木一樣,又看到您的整體身體很小,就判斷您的年紀不大,實力不強。
最后我們判斷您的身份,如果您是哪個貴族或者大騎士的孩子,我們也不會下手。
就像三天前我們恭恭敬敬把一位偷跑出來的貴族小姐送回了家。雖然我們因為她的態度而想對其為所欲為,但我們表面還是謙遜得像狗一樣。”
“那位小姐是誰?”
“山雀家族的珍妮小姐”
“她干什么跑出來?”
“大人,我不知道。”
“明白了,繼續說吧”
“我們判斷一個人的身份從幾個方面。首先大人您的打扮有點“樸素”,但這不能證明什么,真正讓我們下決心的是您的口音”
“一個貴族的孩子,他們說的話會更清楚一些,發音沒那么卷,更加平穩舒緩,這是從小練習的結果。
而大人您有很標準的卡特鎮口音。貴族是不用地域口音的,他們稱某種平穩口音為標準口音。”
“這樣嗎”
寧凡懂了,之前他完全沒有想到口音這個地方去。
他離貴族最近的一次也隔著層層人群,聽不到貴族的聲音。身邊都是卡特鎮標準口音的人,自然覺得很自然咯。下次注意就好了。
“謝謝啊”
沉默了一下,寧凡說道。
他聽到這件事時思緒稍微有點混亂,隨即把那些跑出來的想法通通摒棄,想了沒用的,別想。
被一聲道謝驚住的魯本顫抖起來,“饒我一命吧,大人,我有很多用處,可以做您的耳舌。我們是劫掠者,但最大的罪惡是背后的貴族,我們是不得已啊。
貴族老爺自詡手上沒有怎么沾血,但他們是吸血蟲,影子依附在每個人身上,我們老大每年得把最大一份收益交給他們。我不過一個被環境裹挾的可憐人,饒了我吧”
劍刺進胸口,刺穿心臟,求饒聲低落了下去。
“你懂的,你不可能不記恨我,我也不可能放了你。”
輕聲說完,寧凡走出山洞,不緊不慢的走著。
他知道,明天又會是勞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