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
小護士一板一眼的拿著醫用金屬鑷子,認真的挑揀尼爾手上的木刺。
尼爾痛的吸溜吸溜的,怎么可能不動,完全是痛的受不了,本能反應連帶著自動抽搐,只要是人就控制不了。
“痛痛痛!輕點我的姐姐,實在不行叫媽也行,您行行好下手輕點,再給我來兩下,信不信我死給你看。”
小護士才不理尼爾的渾話,下手又快又狠:
“你這傷口不處理干凈,感染就麻煩了,到時候再來個破傷風,我估計你不想死也得死,我是為你好,忍忍就過去了。
你看看亞恩隊長,那才是真男人,到現在他哼過一聲嗎?”
亞恩坐在旁邊,同樣也有個護士正在給他挑木刺,他聽到這番夸獎后含含糊糊的從嘴里吐出了一句話:
“我嘴里咬著一根小木棒,要不然我早叫出來了。”
他說著面色慘白渾身顫抖,那護士鑷出來一根幾乎插到骨頭里的木刺,刺激的他馬上都要翻白眼昏過去了。
木刺一根根挑出來,傷口用生理清洗干凈,再用消毒水消毒。
生理鹽水清洗的時候感覺還好,能忍受,但是消毒水上抹上去的時候簡直比受刑還折磨,那種觸及靈魂的痛苦,就好像在傷口上撒了一層辣椒面一樣。
好在疼痛來的也快去的也快,敷上一層創傷藥后清清涼涼,痛的也就沒有那么厲害了,只剩下了那種一跳一跳的疼痛,好像心跳一般。
傷口上纏上紗布后,創傷治療才終于告一段落,吃了兩片消炎藥,護士囑咐最近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喝酒,海鮮也不能吃。
尼爾想著沙卡拉地處沙漠邊緣,哪里來的海鮮,我倒是想吃但是吃不到啊。
他看著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兩只手,這他娘的真算廢了,上廁所都不好上,好在兩只手各剩下一根傷勢較輕的手指,要不然上廁所都得被別人捏著下面,哇塞,尼爾光是想想就起了尷尬致死的感覺。
要是尿不出來就更慘了。
正在胡思亂想呢,唐頓一掀帳篷門口的帆布走了進來,手上拿了厚厚的文件,都是調查組根據這邊提供的線索,專門針對性搜集的羅瑪麗的犯罪資料。
現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進入別墅內的七名搜查組人員和一名記錄員全部死亡,兩名調查員死里逃生,要是他倆在死在里面,唐頓才頭疼呢。
特制能量炸彈已經在安裝了,雖然根據尼爾和亞恩口述的里世界經歷推斷,異度空間和別墅的鏈接已經完全中斷,但是為了保險起見,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按照流程完全銷毀鏈接點。
所有的人員都已經撤出,尼爾從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中走出,眺望著幾百米外的別墅,心里面五味雜陳,雖然那八名調查人員和他幾乎沒有交集,在昨天之前根本就沒見過面,但這也是八個活生生的人,代表著八個家庭失去了他們最親愛的人,有人失去了父親,有人失去了孩子。
亞恩從后面出來,好像看出了尼爾的心情低落,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但兩只手被包扎的嚴嚴實實,也沒辦法拍尼爾的肩膀。
他只好勸慰道:
“身為一名調查員,這是我們必須承擔的壓力和責任。”
“我們將負重前行,直至死亡。”
然后就沉默不言,和尼爾一起看向幾百米外的別墅。
銷毀流程很簡單,先安裝能量炸彈,然后在房屋周圍放置“助燃劑”,保證別墅燃燒的只剩下灰燼,其他什么都留不下,徹底斷絕和異度空間的關系。
爆破的過程平平無奇,原本以為會有大場面的尼爾發現,只是輕微悶響幾聲,整個別墅四周的空間好像產生了波紋漣漪,然后大火就熊熊燃燒起來。
看著眼前的大火亞恩自言自語道:
“唐頓那家伙倒是說對了,到頭來還是一把火燒掉了。”
“七百萬和八條人命,就這樣化為了灰燼,真的讓我很不舒服。”
亞恩和尼爾已經不需要停留在現場了,后續的處理工作已經交接給了匆匆趕來的布利斯,他們則是和唐頓一起回到沙卡拉調查局的辦公地點,梳理這次超自然事件的脈絡,做出一份調查報告出來。
而且八名調查員的善后也要處理,因為傷勢原因他們倆不用參與,交由唐頓負責。
回到調查局的辦公地點,先是吃了點東西,勉強補充一下體力,不過尼爾也沒有多吃,剛經歷過別墅事件后,看過那么多反胃口的場面,跟本沒有心情多吃。
一想到尸體在沸水中翻滾的場景,尼爾就是一陣干噦。
本來按照傷勢兩人是應該先休息一段時間,但是他們倆現在精神狀態還算好,沒有睡眠的想法,就打算先工作一會。
亞恩在旁邊向記錄員口述經過,尼爾時不時補充兩句,有些關于異度空間的情報是要提交給總部的。
本來這次行動異常順利,無人員傷亡,無姓之人計劃也被證明完全可行,現在倒好,什么都沒了,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口述完畢后,尼爾坐在鋪滿文件的大辦公桌旁,用一指禪一頁一頁的翻看信息調查組搜集的資料。
首先是關于寡婦羅瑪麗的徹底調查,所有相關人員暫時都被緝捕,甚至沙卡拉當地某些官員都要被下監獄。
其中有關嬰兒販賣這條線的人,幾乎都要被填充進“無姓之人”計劃。
韋伯的調查也結束了,多年前他帶著自己的兒子和羅瑪麗結婚,沒過一年他就離奇失蹤,羅瑪麗對外的宣傳是韋伯卷著一大筆財產,和一個女人私奔了。
因為當時韋伯英俊帥氣,而且日常行為中也是風流多情,做出這種合情合理的行為,當然很正常。
再加上韋伯的唯一家人就是他帶來的小男孩,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提出異議,或者想要找到韋伯。
后來小男孩也消失了,羅瑪麗說韋伯偷偷回來帶走了小男孩,很多人也都相信了。
但實際上韋伯和他的姘頭都被羅瑪麗殺死了。
當時的具體情況是什么已經幾乎調查不出來了,不過根據蛛絲馬跡,調查人員還是能夠推測出一定情況。
韋伯和他的姘頭當初應該確實是想謀殺羅瑪麗,然后圖謀她的財產,因為那個埋藏韋伯尸體的靈柩,是韋伯出錢偷偷購買的。
“這還真是諷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