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安與“青顏”說著平常話。
桌上，他用水寫下:你是誰？
“青顏”嘴上回應著，手也在桌上寫下:救你！
明若安沉思一番，沒再有動作。
問茗隔墻聽過去，沒發現什么異常。
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問他怎么樣？他問她如何來了這里等等！
聽來聽去，問茗詢問一旁的屬下，“凰貴是如何來的？”
屬下回答，“回族長，她是與鬼主一起來的，鬼主進來后，我們就在外面發現了凰貴公主，她獨自走到門口，說要見她的皇兄。我們查過，她的身邊再無它人。”
“鬼主？……鬼主呢？”問茗道。
“在偏殿，她進來后，去了尊主那里，發現他不在，現在在偏殿求見您，說想跟你談場交易。”
“交易？憑她也配？”問茗不屑一顧，她根本沒把鬼主放在眼里。
她是與尊主合作的人，又怎么會看上尊主的狗呢？
再說，鬼煙現在……就只剩個名字了。
屬下趕緊回答，“鬼主說，她愿意唯你馬首是瞻，只要……只要您將凰貴公主交給她。”
“交給她？人都是她帶進來的，現在跟我表忠心？”問茗一字一句，帶著懷疑與漫不經心，“這狗不聽話，現在也不知道是哪邊的。罷了，尊主不在，我就替他清理門戶……將鬼主，帶去刑場。”
從她將青顏帶進來的那一刻起，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問茗都是不信她的。
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
青顏也是算準了這點，才會一石二鳥，既能跟著鬼主找到南氏古族的藏身之地，又能殺了鬼主。
南宮邪想了一會，才問，“你對問茗很了解？”
“是！”青顏不慌不忙地道，“她這個人，疑心太重，又傲氣凌神，所有的東西，她都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
“不管鬼主是不是有心，她都將我帶了進去，其實背叛對問茗來說無傷大雅，因為鬼主本來就是尊主的人，不存在背叛她的說法。”
頓了一下，青顏沉聲繼續，“但是她將我帶了進去，換句話說，她把南氏古族的位置暴露了，觸動了問茗的利益，她自然留不下她。”
南宮邪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破有些翻舊賬的意思，“所以……你設計引納蘭羽生交易是假，為的，是想讓他見自己的母親最后一面？”
青顏:“……”
原來南宮邪都知道，她還以為瞞過他了。
既然知道，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是。”青顏靠進南宮邪，拉著他手道，“可是出了意外，事情沒有如我想的那般發展，他們并沒有見到。”
南宮邪對于她瞞著自己偷偷給羽生開后門這件事，只是郁悶一會。
便不再追究。
對于納蘭羽生先找到青顏這件事，南宮邪心里一直膈應。
何況他還悠哉悠哉地在青顏身邊待了這么久，從大明一路到風齊。
“你做得夠好了！”南宮邪說了這么一句話。
鬼主害了這么多人……因為羽生，青顏終究還是對她仁慈了些。
應該親自送她下地獄的，終究還是退了一步。
不過……死這件事情，是底線。
“阿寧傳來消息，已經見到二皇兄，鬼主死后，就開始行動。”
南宮邪這一句二皇兄，讓青顏眉頭一皺，隨后有些可憐他的模樣。
“真是難為你了！”
明明比明若淵都還大幾個月，卻偏偏叫二位皇兄。
南宮邪的唇角微勾，“我樂意！”
稱呼而已，叫聲皇兄又何妨?
無傷大雅！
羽生還是見到了鬼主，他得到消息，鬼主從南宮邪的手里逃往南氏古族的時候，便知道不對勁。
以為是青顏與他交易不成，便準備順著鬼主找了進來。
在他闖進南氏古族的時候，鬼主只剩最后一口氣了。
她也沒想到，她會死在自己人手中。
那問茗……下手真是快準狠。
用藥廢了她內力，只能任人宰割。
羽生與鬼主對視一眼，她的神情已經渙散，臉上的血有些模糊雙眼。
問茗坐在高臺，周圍站著無數人，這些都是被問茗叫來看她殺雞儆猴的大戲。
不過羽生帶人闖了進來，讓這場戲偏了方向。
此刻有短暫的安寧，問茗一時沒有動作，而是看戲。
不過她也有些驚訝，這少鬼主的身邊，竟然還有這么多人。
還都是高手。
看來，這少鬼主，可比鬼主強多了。
如果一開始要來合作的是他，而不是鬼主。
問茗覺得，也不是不能答應。
鬼主的氣息很弱，“你不該來！”
羽生別開目光，他心里很恨這位母親的，但是此刻，他心里沒那么恨。
只是想著，帶她出去。
哪怕……是尸體。
羽生問，“你后悔了嗎？”
后悔自己做了那么多錯事?
鬼主卻是一笑，“本座……最后悔的……就是沒能殺了凰貴。羽……羽生，你替母親，殺了她……”
羽生眉間微動，他失望極了。
羽生問，“你可有半點，覺得對不起我？母親，我如今這般，連正常人都不算。”
少鬼主……其實就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鬼主猛咳兩聲，隨后五臟六腑的痛感都在消失，她的衣服全黑，看不出血與傷口。
但周圍的一淌血，暗示了她生命的流逝。
她的眼睛沒有閉上，但說了句“沒有”之后，再無呼吸。
“沒有。”
她沒有悔過，沒有歉意。
沒有覺得對不起任何人。
羽生的手有些抖，他好像很難過，也很委屈。
他的聲音有些輕，四散在眾人的耳朵里。
“帶鬼主走！”
“哈哈哈……”問茗終于有了動作，她在拍手鼓掌。
“少鬼主，既然來了，何不留下作客？”
羽生冷笑，“我勸你趕緊逃，這地方已經暴露，他們帶人殺進來是遲早的事。”
問茗搖搖頭，絲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期待，“有她在，我不擔心，甚至還期待他們來。”
她打了個響指，隨后，“青顏”就被人押著出來。
羽生見到“青顏”是十分意外的，他甚至不明白為什么她如此堅持，非要來這南氏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