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嬌的眼睛緩緩閉上,像是身體不再是自己的一樣。
此時的屋外突然傳來了動靜,等人闖進屋時,趙利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劍便從身后貫穿了他,他甚至還沒來的即看看來人是誰。他便就重重的倒下了。
傅卿云看著眼前的徐嬌嬌,手腳被束縛著,衣服已經被撕破,裸露在外的肌膚,被蹂躪的青紫,喉間的白紗已經被血染紅,而她,像是一具尸體一般,空氣靜的可怕。
傅卿云心里忍不住罵自己畜生。就算是尋常女子落在土匪手里也難逃厄運,更何況是徐嬌嬌,他還天真的以為她至少能堅持到天明。
手突然有些顫抖,半響才將手放到徐嬌嬌的鼻子下面,發現她還活著,傅卿云這才平靜一些,小心翼翼的解開束縛著徐嬌嬌的繩子,迅速脫掉上衣將徐嬌嬌包裹起來。一番動作,徐嬌嬌確實都看在了眼里。
她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傅卿云,等傅卿云準備將人抱起時,看見徐嬌嬌已經醒了,看著自己。他轉移了視線,將人抱了起來。
身后的林葉在進入房后便一眼看見了徐嬌嬌,他不敢想象若是晚一步,徐嬌嬌會怎么樣。像她這樣的女子,就算不順,也該是被人寵愛著的才是。
徐嬌嬌就這樣任由著傅卿云將自己一路抱了回去,耳邊不斷傳來打殺的聲音。她確實一點也不在意,就這樣安靜的回到了云樓。
周嬤嬤和秋秋在傅卿云出去的那一刻便一只后在樓里了,此時見傅卿云抱著徐嬌嬌回來了,高興的沖上前來,只是在看到徐嬌嬌的那一刻,面色卻變得凝重起來,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徐嬌嬌呆呆的看著她們。
周嬤嬤忍不住悄悄的抹眼淚,等將人抱上樓,準備了熱水來,傅卿云才將人放下,看著徐嬌嬌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退了出來。
此時的傅卿云出來后,忍不住將頭沉重的靠在門上,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做錯了。周嬤嬤看著傅卿云。他回過頭來,聲音有些沙啞。
“嬤嬤...,她...麻煩你進去好好照顧她?!闭f完轉身向旁邊的房間走去。
他不應該這樣對一個女孩兒。只是這會說什么也晚了。
這一夜注定無眠,待周嬤嬤進入房間后,徐嬌嬌還是那樣呆呆的坐在那里。入眼的便是她喉間的傷,待她慢慢的將徐嬌嬌身上披著的外衣解開,里面是徐嬌嬌被撕扯的破難的衣服,那件出門時,被她一層一層穿上的華服,那時的徐嬌嬌,俏皮的穿著裙子,轉了一圈。
此時卻......,這是遭受了多大的罪,才讓好好的一個姑娘變成了這樣,周嬤嬤忍不住哽咽,忍著一點點將人衣服褪去,收拾完,服侍人睡下。
可徐嬌嬌臉上沒有悲喜,也不閉眼睛。周嬤嬤只得坐在床邊,手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徐嬌嬌的背。徐嬌嬌睡得很不安穩,周嬤嬤一直守著她,一只手握著徐嬌嬌的手,一只手輕撫著她的背。嘴里哼唱著輕柔的歌兒。
徐嬌嬌只睡了兩個時辰不到,天亮時便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床頂,身旁的周嬤嬤握著她的手,趴在那里睡著了。
像是感受到徐嬌嬌醒了似的,周嬤嬤也醒了。就這樣在床邊陪著她。天大亮后,侍候著徐嬌嬌用早飯、上藥。徐嬌嬌一直沒有說話。
周嬤嬤就這樣陪著她。傅卿云沒有再進過徐嬌嬌的房間。
白日里,林葉將云山寨的諸事處理完之后,回到了云樓和傅卿云匯報,在經過徐嬌嬌房間時,忍不住放慢的腳步。
云山寨的人這一夜基本途盡了,應為消息不能泄露出去,哪怕一絲一毫。傅卿云殺了趙利民,礦脈的下落讓林葉調查,可惜活著的幾人也只能提供一些,不清不楚的線索,他們都是被蒙著眼到的那地方,每個人都只做自己的一部分,沒有人真的直到礦脈在哪。而可能知道的二三當家,在知道趙利民已經被傅卿云殺了之后,躲了起來,不清楚是不是躲進了礦脈。一時間關于礦脈成了無解。
當務之急,第一是要全面的封鎖云山的消息。第二,要將事情歷時上報。第三,寫信讓方酉時下云州來查探具體位置。
傅卿云從懷中掏出玉牌,讓人去衙門里調即人手過來。傅卿云失蹤了,可能被趙利民劫走了。
畢竟這云州敢動傅卿云的,怕只有不知好歹的土匪呢。
一時間云州的大街小巷紛紛猜測起來,到底為什么趙利民會綁架傅卿云,是為了傅卿云手中的錢財嗎?
有人說是誤打誤撞給人綁上了山去。也有人說,傅卿云因為想一探究竟自己闖進了云山寨,反正說什么的都有。
云樓這幾日也不做生意了,酒樓緊閉著,林葉整日里都在外忙碌,作為被綁的傅卿云,留在樓中。
云山已經被府衙的人包圍住了,傅卿云寫的公文也已經快馬加鞭的向上遞了過去。
徐嬌嬌一直沒有說過話,前兩日都呆呆的睜著眼睛,周嬤嬤眼見著人在自己面前直接消瘦了下去,忍不住背著徐嬌嬌抹眼淚。
大夫來說徐嬌嬌受了些刺激,所以不愿意開口說話,開了些安神的藥,讓徐嬌嬌睡過去,若是在這樣熬下去,怕是人要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徐嬌嬌,醒了,她靜靜的睜開眼睛,傅卿云點了燈坐在旁邊的案上,感應到徐嬌嬌在看自己,傅卿云抬起頭,見她果然醒了,起身倒了杯水,給徐嬌嬌端到了床前。
徐嬌嬌看不到傅卿云眼中有任何悔意,甚至連最開始的眼神閃躲也沒有,她接過水杯,將水喝了下去。
傅卿云繼續給她倒了一杯,她搖搖頭,傅卿云將水杯放下,出門去,向著外面的秋秋要了粥。進到房間一勺一勺的喂給她吃。吃完后的徐嬌嬌又躺了下去。
整個房間都分外安靜。
徐嬌嬌睡不著了,剛剛看到傅卿云的眼睛她有些想通了。美人、珍寶再難得,也不過是這些大人物手中的玩意兒罷了。一個玩意兒的喜怒哀樂有什么重要的呢。更何況他從不成許諾過什么不是嗎?
第二日的徐嬌嬌,見到了周嬤嬤,幾日下來,周嬤嬤鬢邊的白發卻是添了許多,整個人也憔悴了,徐嬌嬌知道這幾日形影不離的照顧著自己,輕拍著自己的是周嬤嬤。
她難受的一直呆呆傻傻,可終究還是活著,還沒有瘋。只是心里難受,不想面對??蓩邒咭恢迸阒?,便是之前娘親也不曾這樣精細的照顧過她,她覺得很溫暖。
從第一次見周嬤嬤便覺得嬤嬤對她很好,她忍不住抱了抱周嬤嬤,周嬤嬤用手撫著她的腦袋,一下一下,她還是哭了,很小聲的嗚咽著。嬤嬤卻是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門外的傅卿云,一直立在門口,他聽到了徐嬌嬌的哭聲。但是他能怎么辦呢,這幾日他也只能趁著她熟睡時去看著她,嬤嬤說這幾日都不讓徐嬌嬌見他,等什么時候徐嬌嬌愿意見他了,他在來。
那日周嬤嬤的身體吃不消,他去陪了她一會,她醒了,他卻不想讓她看出任何端倪來。她的眼睛已經恢復清明,卻沒有對他的責怪,什么也無。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母親對他說的話:“云兒,不要輕視任何人的心,世上沒有人是該卑賤的活著的。”
彼時的他因為家中世代功勛,父親母親都是極為出色之人,處處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卻不想,七歲是父母雙亡,整個傅家只留下了一脈單傳的他,姑姑照看著他長大。
那時候他才第一次知道,死亡也會降臨在他身邊,他并不會與他人不同,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做官,文武之才,朝堂比比皆是,當今圣上亦是明君,他并不覺得自己能屈居人下,更不覺得自己還能在有限的環境下,做個什么樣的官來。
只是戰爭爆發,他親眼目睹這個被人人擁護著的國家是怎樣的不堪一擊,他很清楚的知道,沒有足夠的財力、兵器是這個國家最大的難處。
于是他找礦脈,做生意,成為皇商,提供財力和武器給這個國家。似乎這就是他最大的作用。
只是不在意一切的人,居然拿一個小女子為國家大義去做犧牲,他算什么大丈夫。更何況即使不愿承認,他卻是真的對徐嬌嬌是特別的。
他不該這樣對她。可他不知道該如何讓她放下,他都無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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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集
徐嬌嬌不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