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路繁修煉感到體內有兩條靈脈滾燙,沉下心思將盤坐吸納進的靈氣統統灌向那兩條靈脈……
次日一早。
精力匱乏,只要打通七十條靈脈就能在上一層,到時戰力也會提升兩到三層。
“六十八條嘛!”
之前一夜至少能打通十條之多,現在卻只能打通兩條,不由得聯想到鐵虎的話。
難道自己兩三年后真的會寸步難移嘛?
路繁扭扭脖子活動了一下胳膊,好在徹夜盤腿修煉身體不會酸麻,在地球上這違背了生物學原則,不過路繁卻是很喜歡這一點!
至于早起只是為了補充能量,中場休息一會兒。
逛遍整個王家都沒見人,一些挑水做工的雜役看著路繁這個生面孔不由得猜測身份。
“拿來吧你!”
走著走著路繁聽見一陣宣鬧,接著突然傳來一聲咆哮。
如果沒記錯這兒是王家大院里的大水井,話音剛落,路繁突然感覺到一絲不適。
走過一段鵝卵石小路,幾口半人高的大水井,不遠處一個青年坐躺在地上,身邊是打翻的水桶。
青年穿著麻布長袖,衣服顯然不合身。褲腿卷起占滿泥土,一頭蓬亂的長發遮住了眉眼。
而他身前是一個衣著相似但渾身干干凈凈的人,臉上盡是驚恐。
“你個怪物,和你怪物老爹一樣……”
地上的青年拍拍手心的灰塵泥土,那叫囂的男子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身體一怵,往后快退幾步。
捏著手里的一串吊墜倉皇離開,一邊走一邊慌亂地擦擦汗水,偷偷回頭撇一眼。
青年起身提起水桶,放在井邊巖石上,一次一次升降井口上打水的小桶,動作看起來非常僵硬,甚至機械化。
路繁看了片刻,心想著不過是個人矛盾。
正欲轉身離開,突然聽見一陣叫罵。
“你個畜牲,讓你幫東家挑水做工你居然跑這兒來了,又來欺負毛毛,打死你個混賬!”
聲音有些滄桑,聽起來也有些吃力,多半是中老年人。事實也正如此。
路繁定睛看去,一個光著膀子的瘦削老頭揚起手中幾十厘米長的銼刀邊追邊喊,飽經風霜的臉都氣紅了。
而他教訓的那個人正是之前那霸道男子。
男子神色慌張,一邊跑一邊躲,嘴里不停說著,“父親,是他說幫我挑水的!”
老人停頓片刻,大口喘息,顯然是上了年紀體力不支。老人捂著胸口,表情有些難受,本想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伯伯,他沒欺負我!”
低沉的聲音響起,老人望過去直起身子,一只手扶著腰大口喘氣。
說話的人正是那挑水青年。
老人的臉上突然浮現出無奈和心疼,“唉!毛毛,干嘛這么委屈自己,他如果在欺負你,打死他便是了!”
老人說著,轉過頭怒嗔男子一眼。
“好了,走,先去吃飯!”
老人說著,干枯的手抓起毛毛手掌,毛毛仿佛觸電一般,手掌不自覺的往回縮了縮,卻努力克制著沒有掙脫。
老人自然也感覺到了,將毛毛的袖子輕輕扯了一下,蓋在他的手上,重新抓了上去。
“吃早飯去!”
老人慢慢走著,步伐一拐一拐的,毛毛跟在身后,用同樣的速度。
老人腰間,一只手縮在袖子里,卻始終隔著一點距離沒有扶上去。
這倒是奇怪了,這兒子若真不爭氣干嘛還要來做工,干嘛還要怕自己的父親呢,還有那青年未免太過怪異。
路繁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回過頭溜達幾步在一群仆從中看到了李媽媽。
各式各樣的糕點、瘦肉粥、五谷饅頭、還有這個世界的早餐霸主——包子!
路繁來到這個世界后覺得自己的胃口是越來越大,兩個成年男子的食物被他一掃而空,光盤行動!
站在一邊的李媽媽瞳孔微張,本著寧可浪費也不許小氣的思想好好招待路繁,沒想到額外準備的也被這家伙吃光了。
“飽了嘛?”
“嗝~!”
“在不飽我也不好意思了。”
路繁有些靦腆,不過他自小在飯桌上都不講客氣。
李媽媽收拾著一片狼藉,呵呵一笑,“本來你們武修就耗力氣,不多吃點怎么打架,你這雖然是多了點,不過也在常理之中。”
路繁打個飽嗝,擦著嘴:“是嘛,怎么沒見王雷大哥落落姐他們?”
“去易靈鋪了……”
路繁吃過飯本就想去找找他們,可自己穿的衣服已經有些汗臭了,回到自己屋里,打開包袱。
里面除了王雷送的兩身衣裳和一雙皮靴還有一小袋金幣。
“咦?”
看著這袋金幣路繁不禁疑惑,而這也根本不是他自己放的,而是鐵虎偷偷裝進去的……
片刻后,街上出現一位英俊公子,模樣溫潤如玉,俊朗陽光,眼眸深邃。一襲利落白青袍,腰間扎著墨色玉帶,腳著皮靴……
“這是哪家的公子呀?”
“不知道呀,這百鎮會武兩天后就開始了,指不定是哪個高人的弟子出山了!”
“看看我家那不爭氣的玩意兒,要是有個這樣的兒子……”
“這是別人家的孩子……”
街邊兩個小販坐在低凳子上竊竊私語,聽的路繁很是開心。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以前不注意形象,現在收拾了,撇一眼都有小姑娘臉紅。
雖然去過一次,可還是有些路癡。
正張望著,前面傳來一陣陣驚呼,嘈雜聲從那堆圍觀群眾處傳來,身邊的行人快步過去著急湊熱鬧。
“怪不得過來時街道空蕩了不少。”
“大娘,前面是怎么了?”
一賣菜的胖大娘呼哧呼哧的小跑著,心思早就飄到人群中了,這時找她搭話明顯不合時宜。
“王家小少爺和老刀師的小徒弟打起來了!”
路繁緊跟在大娘身邊,說是跑,然而速度還沒有路繁走路快。
“老刀師?是誰?”
大娘有些不耐煩,“老刀師就是快刀李青鋒的老師啊……”
大娘說著,往身邊一撇,路繁嗖的一下竄出去,大娘連臉都沒看清,這兩步嚇得大娘心臟都突突了幾下。
大娘排著胸口,眼神幽怨,“看來又是個想拜師的……”
唰唰……
一道道刀氣朝著四面八方飛舞,嚇得群眾連連后退,可還是阻止不了他們看熱鬧的心,畢竟武修之間的戰斗不是這些平頭百姓想見就能見到的,更何況對戰兩人的名頭在那里。
王家小少爺——王銳。
老刀師的小徒弟——李青虎。
鐺!
兩人揮起手中的刀,硬碰硬的對劈,一擊之下同時后退。
王銳腳掌一垛,停了下來,反觀對面李青虎就沒那么強的身體素質,連連退了好幾步。
王銳倔犟的個性怎么可能點到為止,當即揮起斬馬刀再次殺去,李青虎這邊神色微變,握緊手中長刀。
王銳刀法剛猛,強大的爆發力讓李青虎不敢正面對抗。李青虎靈巧嫻熟的刀法同樣讓王銳有所忌憚。
王銳全力的一刀落空將地磚劈碎,李青虎乘機橫掃出幾道刀氣,直奔面門。
王銳吃虧之處便體現出來,擅長近身戰,卻不能嫻熟劈出刀氣。
擰過刀柄,刀刃轉上順勢提起,雖然化解李青虎的刀氣,但畢竟發力方式不恰當,還是吃了一個小虧,晃動了腳步。
好不容易壓制了王銳,李青虎抓住空隙乘勝追擊,長刀筆直刺去。
王銳見狀弓步一站,橫刀在胸前。
鐺。
一擊未果,李青虎繼續突刺,每一擊都無比刁鉆,恰好抓住王銳大開大合出刀空隙,防御薄弱的時候。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壓住,每次出刀都被擋下、躲過,甚至讓李青虎有了機會反擊,仿佛白費力氣……
王銳低喝一聲,揮刀連斬,李青虎也沒想到王銳體力這么好,長刀一劈,借著王銳傳來的刀勁在半空旋了好幾圈落地,拉開了距離。
“虎嘯刀法!”
王銳低喝一聲,死死握住,抽出體內靈氣,爆射而出欺身而上,與此同時那斬馬刀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靈體境終究是靈體境,像王落落那種動用靈力也都是半步地靈境,加上不俗的劍法天賦的成果。
王銳大喝一聲,氣勢磅礴如同一頭猛虎咆哮,這一瞬間讓李青虎都有些心驚。
李青虎反應過來,一咬牙一跺腳,把刀握起,同樣抽出身體力量,奮力一搏。
“青龍刃!”
兩人同樣兵刃上同樣覆蓋著透明靈氣,這萬靈界萬事萬物包括空氣里都有靈氣。
靈氣覆刃,可以將空氣中的摩擦力忽略不計,靈氣凝實到一定程度同樣也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一左一右,一虎一龍,王銳的氣勢龐大,李青虎靈氣凝實。
轟!
兩人全力一擊,青磚碎裂,勁風四起,人們驚呼同時早就后退到幾十米外了。
刀刃對碰,多少有些破損的衣衫被氣流打得啪啪作響。
王銳怒目圓睜死死盯著李青虎,李青虎則是一臉肅穆看著眼前這年輕且霸道的少年。
兩人終究還是難分伯仲,全力一擊對拼之下齊齊退后。
王銳踉蹌著后退好幾步,肩上出現一道血痕,還未站穩,一彎月刀氣劈空而來,而此刻他已經筋疲力盡。
“啊!”
小腿重重點地,青筋暴起,手中斬馬刀全力擲出,鐺的一聲化解那刀氣,李青虎長刀再揮,將斬馬刀劈飛出去……
李青虎此刻看起來面色煞白,顯然也是不好受,見王銳接連失利,抓住機會瞬息上前。
不由分說,全力一刀劈下!
王銳見此不驚反怒,心想著今天就算用拳頭也要讓他吃吃苦頭。
可下一幕讓王銳有些意外。
一身影突然閃出擋在兩人之間,手中提的正是王銳的斬馬刀,一刀挑劈,這次飛出去的是李青虎的長刀。
李青虎胸口一震,悶哼一聲坐倒在地,一絲鮮血從嘴角嗆出。手臂被那隨手一揮的刀震得發抖,眼神包含著幾分難以置信……
兩人同時為這恐怖的力道驚訝。
看著眼前年輕身影總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半會兒王銳腦袋還是懵的。
一身青衣,寸發……
不少姑娘也為這突然出手的瀟灑少年驚嘆。
有實力有顏值。
早在和王銳對劈的時候李青虎就已經感覺到了肺腑震蕩,喉嚨涌出一股腥甜,只不過被硬壓了下去,后來王銳孤注一擲,將一百斤的兵刃甩去又讓他心肺震動。
加上剛才長刀脫手身體再次受打擊怎么可能穩得住,更別說說話了。
所有人都很好奇眼前這人是誰。
“點到為止!”
青衣少年開口了,聲音入耳王銳瞬間清醒。
“王銳老弟,你沒事兒吧?”
王銳捂住肩膀,厭惡的盯了李青虎一眼,“沒事兒,就他,要不是我手下留情剛才一刀可以劈得他個殘廢!”
路繁一笑,拍拍王銳肩膀:“沒事兒就好!”
反觀這李青虎,正吃力的站起身,將長刀撿回……
這人與路繁年紀相仿,想來也是靈體五六重,加上這靈巧的刀法,確實也算有些天賦。
看著李青虎狼狽而去,路繁也不多做思考,“我先送你回去吧!”
王銳會心一笑,“嗯!”
王家大宅,王銳房里……
“他媽的,要不是他境界高我一重早就把他打爬下了。父親就應該早點讓我學刀法,要是虎嘯刀我能使出個七八層威力他都不是我對手!”
“輸贏又怎樣呢?到時候弄得兩敗俱傷怎么參加會武。你本來年紀就小,打個平手已經說明你比他強了!”
“你招式剛猛卻難掩破綻,他如果再快一點你可就有苦頭吃了!”
“幸好以前經常和二姐交手有些經驗,不然這次真的要吃虧了!”
兩人坐在王銳房間內,格局和路繁那間相差不大,但畢竟是少爺住的,寬敞許多。
一個年進半百的中醫男子正彎著腰處理王銳的傷口,王銳卻是一聲不吭,泰然自若。
話音未落,一聲厲呵從屋外傳來,王銳一下子緊張起來,站起身立馬披上一件干凈衣裳。
而后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迎上去。
王賢站在王銳面前,一米八九的個子足足高出一個頭。
這就是來自父親的壓迫感嘛。
想到這,路繁忍不住再次思念著家,他們現在應該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吧!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多花時間陪陪他們。
“你打架了?”
王賢一臉嚴肅,審視著王銳全身。
“就是切磋了一下,他說他是老刀師的小徒弟……啊啊啊!疼疼!”
王賢突然伸出大手按在他傷口上,捏著他的肩膀,疼得王銳齜牙咧嘴,又不敢反抗掙脫。
“王家主,這傷口不能碰啊……!”
一旁中醫連忙上前說情。
路繁站在一邊看著王銳表情,自己都覺得疼。
嘖嘖!果然是親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