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萬一哪天真能喜歡你呢
“沒有沒有,我不是要你看死人。”季淵擺了擺手,“只是阿拂最近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了,看過大夫卻沒什么異常,想讓江姑娘有時間幫忙去看看。”
要不是她堅持,季淵都不一定會把人帶到懷城那邊。
這次過來,他就沒讓人跟來,免得勞累。
江徊往墨子痕那邊看了眼,“行,到時我跟你去看看。”
等到季淵離開后,墨子痕才拉過她的手,“不是懶得管這些嗎?”
他先前就見過這人以各種理由拒絕幫別人看病。
這會卻同意了。
墨子痕不覺得她是因為季淵的身份才同意的,必然有別的原因。
“你們不是一起的嗎?”江徊甩了一下馬尾,模樣特別理所當然。
她還不至于對同一條船上的人見死不救。
一個人翻了全部人都逃不掉。
墨子痕反應過來,沒忍住笑起來:“因為我才要幫季淵啊?”
“想得挺美。”江徊自然不會承認這事,“萬一他一蹶不振,我的計劃不就沒了?”
墨子痕一聽,就覺得像是在隨便胡扯個理由搪塞他,就算季淵不在,她的計劃也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會,伸手。
江徊以為他又要摸自己頭,還特地歪了一下角度。
墨子痕用食指指腹,點了點她額頭,“小姑娘家家的,實誠一點不好嗎?”
這話耳熟。
墨衍曾說過一模一樣的,就連動作也是一樣的。
江徊瞇了瞇眸,拍掉他的手,懶洋洋的應道:“想聽實誠的,去找小棉羊啊,找我干嘛?”
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阿徊,可我樂意尋你。”墨子痕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瞥了眼往另一邊走的人,自發跟了上去。
江徊無動于衷:“哦。”
“阿徊,剛剛你說的那些話……”
江徊想起剛剛在營帳里面說的那些話,心里噎著一股氣,全然靠著這個支配了大腦跟行動。
在理智徹底回籠之后,她一回過味來,突然覺得自己若是在電視劇里,惡毒女配的戲份肯定跑不了。
有點中二,又有點拽。
她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角,“就是我說的那樣,怎么?現在想起來要替你的楊小姐打抱不平?”
墨子痕本來想問她是不是也喜歡自己,聞言,又把話咽了下去,蹙眉,“不是我的,阿徊,你怎的又說這些胡話?”
“那你問來做甚?”江徊看都沒看他一眼,語調意味不明。
墨子痕對她這話表示了特別的不贊同,“不是為了楊青的就不能問你了嗎?”
江徊:“行,那你問。”
她往自己休息的營帳那邊走去,見墨子痕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說話,按著耐心問了句,“你不是要問嗎?”
墨子痕這才順著她話開口,“你方才那些話都是認真的?”
“不然我還作假?”江徊覺得他現在多少也有些不清醒了。
墨子痕眼睛一亮,“那阿徊是不是也心悅于我?”
江徊腳下停了停,毫不猶豫反駁:“不,沒有,你想太多了。”
“那你那話不是分明告訴別人你是我的嗎?”墨子痕就知道,不過進步了一大段路,他也不氣餒。
直接繼續追問。
江徊笑了一聲,挺無所謂的聲音:“如果是我養的一只犬,我也會這么做。”
墨子痕:“……”
等一下,他為什么要跟狗畫等線?
江徊看他啞口無言的模樣就有些愉悅,“反正你心悅的人是我,有我這臉在,除了我你也沒別的選擇了。”
“我也算不上不討厭你,”她掀開帳簾,走進自己的營帳里,“你努努力,萬一哪天我還真能喜歡你呢。”
墨子痕沒跟著進去,站在門口背對著里面,聽她這么說,輕哼了一聲,“你除了我也沒別的選擇了。”
古人最注重清白。
江徊方才那番話就已經是變相宣示主權了。
她身上相當于蓋了他的專屬章。
江徊想起來墨子介剛說的話,幽幽的看了他眼,“如果被我發現你有要納妾的想法,”
她原本說會殺了這人,可看著那張臉,還是沒說出口,停了一下,沒繼續說下去。
“不會有。”墨子痕特別篤定的反駁她,“見過阿徊這般的美人,其他人哪還能讓我被迷住啊?”
話誰都會說。
江徊沒說信不信,拿上一邊掛著的弓箭往外走去,“走吧,順便我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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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
江徊回到營帳里,剛吹滅了燈,取下束髻冠,讓頭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
今天的事是她的意料之外。
直到這會她才有時間把經歷的事都再梳理一遍。
江徊走到床邊坐下,目光四處游移,也不知道落在哪好。
最近的事挺多。
原本以為她到了風城,就算尋親人,也需要時間。
加上戰亂這事,她本來也沒打算要來這邊的。
感覺一切都有些過于順利了。
無論是從江家,病疫,還是墨家人的那些事,站在所有事情的最高點。
她就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江徊總覺得像是暴風雨醞釀來臨前的平靜,得到的東西過于容易了,總讓她有點不真實感。
外面的聲音也逐漸消失,歸于夜晚的安靜。
“江小姐,卑職到時辰換班了。”門口看守的士兵倏忽開口。
江徊淡淡的應了一聲,“你去吧。”
她轉過頭,看了眼手邊放在床上的弓箭,若是真抵上了亂世。
她除了銀針,根本沒什么自保手段。
這身子養了也有幾個月了,也沒見身子健朗到哪去。
頂多只算得上健康二字。
反倒是只跟著她治療的墨子痕墨子卿,內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比她都能打。
很離譜。
江徊停下思緒,估摸了一下時辰,起身把弓箭拿起來,打算掛回原位。
剛走沒兩步。
正面對著的帳邊,透過月光照射,隱約能看到幾個前后站成一排的身影往這邊來。
像是換崗的巡邏兵。
她頷首,沒大在意,走過去,抬手把弓箭掛了上去。
手停在弓的弦上,沒一下,她動作停了下來。
那群人走的路線很貼近面前的帳簾,不像尋常巡邏時的路線。
自己的營里,用這般小心翼翼走路生怕被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