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機不敢,只是這不符合禮數。”昭荇有些無語,李望如此霸道,早晚自取滅亡。
“朕就是禮數,美人不必多言。”李望意決絕,不容反駁,昭荇無奈,只得如此。
“雍涼王李春到。”李望聽見這聲,隨即站直了身子,望著殿門。
李望緩緩步入大殿,白袍無風自起,獵獵作響。
“臣,雍涼王李春,參加陛下。”李春劍眉星目,抱拳施禮。
“哈哈哈,臣弟免禮,為我大禹開疆拓土,何須行此大禮。”李望性情大轉,在見到李春之后心情便愉悅起來,此次為他奪下貴霜十余城,功不可沒。
而這接風宴,正是為李春所備。李望賜其上座,位于丹陛之間,相國之上。
皇后雍袖,乃濟百公雍振之女,一向知書達理,頗有母儀天下之儀,緩緩開口。
“雍涼王與陛下,乃是兄弟,今日本宮就替陛下做主,為你選妃。”
誰知李望一聽,哄堂大笑道:“皇后所言甚是,哈哈哈。朕都差點忘了,臣弟還未娶妻,今日殿上,看上誰家女子,皆可帶走,擇日完婚!”
“這…”李望緩緩抬頭,余光卻灑在昭荇身上,而此刻的昭荇,正癡癡地望著自己。
“白袍驍將…”昭荇低喃,不過并未有人聽見。
兩人目光交織,惹得昭荇臉上升起一絲紅暈,李春呆呆望著昭荇,差點沒緩過神來,李望有所察覺,卻未曾言語。
“臣為國戍疆,豈敢兒女私情。還望陛下、皇后收回成命。”李春也察覺到了李望的目光,急忙底下了頭,抱拳說道。
“呵呵。雍涼王殿下莫要拒絕本宮與陛下的一片好意,今日大宴,不乏世家郡主小姐。”
“就算雍涼王口味獨特,這里也是鶯鶯燕燕,花柳成蔭。”皇后雍袖嗤笑一聲,捂嘴玩笑道。
“皇后抬舉,臣確實無意娶妻,擾了皇后興致,臣自罰三杯。”李春有些不愿再繼續提此話題,便主動敬酒道。
“哈哈哈,臣弟爽快,可朕也不能就此放過你啊,朕和眾大臣的酒你還沒罰呢!”
“陛下所言極是,臣弟為表歉意,自罰一壇,諸位隨意。”
“請!”李春放下了杯子,吩咐宮女取了一壇酒,一飲而盡。
李望見狀很是欣慰,滿臉笑意地舉起了杯子道:“雍涼王如此豪邁,我等也不能薄了他的面子,眾愛卿隨意。干!”
昭荇也是滿臉笑意,從來不飲酒的她,罕見地舉起了酒杯,有些欽慕于李春。
“他與我夢中白袍驍將何其相似,興許有我兄長下落。”昭荇想了想,便將酒一飲而盡。
酒宴剛行一半,昭荇就有些許頭暈,便向李望請辭。
在應姝攙扶著她回去的時候,卻撞到了四處敬酒的李春,兩人四目相對,昭荇也微微張口,用著極低的聲音,似乎在說著什么。
月色狡黠,已至深夜。未逢中秋,卻罕見圓月。
昭荇在麟德殿遠處一僻靜小亭中,賞著月色,宮內除了些許巡夜侍衛,便無他人,顯得有些幽靜。
李春跌跌撞撞從遠處走來,直奔亭中。
“充依娘娘召本王前來所為何事?”李春雖猜出一二,但并未捅破。
“我的兄長,昭衍。他還好嗎?”昭荇微微蹙眉,不知怎的,好像很相信李春一般,直接出言詢問道。
“哈哈哈,娘娘怎知昭兄在我府中?要知道,這可是殺頭大罪。”李望大笑,便左右觀望,輕聲說道。
“自然是我。”應姝隨即接話道。
“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又怎會知道,據我所知,昭衍早已被火燒死。”李春說完,晃晃悠悠地差點倒在地上,還好昭荇眼疾手快,一把攙住了他。
李春被扶,早已被酒水漲紅的臉更加紅潤,隨即撇開了昭荇的手。
“娘娘自重。”李春抱拳說道。
“我本不愿嫁給當今圣上,無奈為父……”
“哎…”昭荇長嘆一聲,眼角淚水滑落。
“若殿下有反心,我自然鼎力相助。”昭荇喃喃道,憋在心里久久不敢言的話,如實說與了李春。
“娘娘出此忤逆之言,不怕本王告與陛下?”李春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
“若那般,皆是宿命。應姝之言,不知為何,我很是信任,愿用性命來賭。”昭荇用堅定的目光,死死盯著李春,在等著他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