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群在云州城附近待了將近三天左右的時間,他在等一個消息,一個來自北庭的消息。但是這幾天云州關于外界的消息基本上都是處以一個封閉的狀態(tài),現(xiàn)在這個時候北庭軍應該已經在進行交戰(zhàn)了。
如果成功了,五天內燕軍將會重新回到云州的視野之中,如果五天之后沒有消息,那基本上就可以證明燕軍已經走出了北庭的圈子。這次想要將這伙燕軍給殲滅的計劃徹底上算是破產了。
北庭的王浩正總算是等來了兩支軍隊,漠北的軍隊以及北都的軍隊。這兩只軍隊合起來大約有三十萬人就埋伏在燕軍的附近。
由于天察衛(wèi)的緣故,燕軍這些日子派出去的偵騎基本都沒有回去的。
燕軍雖然很好奇,但是并沒有任務軍事上的行動。就像一個烏龜一樣等著拿著籮筐的漁夫將他給撈起。
而大夏王浩正或許就是這漁夫。
北庭的雪依舊在下,而且很大。就好像不將北庭給染成一個冰雪的世界不罷休一般,鵝毛般的雪花從王浩正的眼前滑落。
“將軍,今天可以發(fā)起進攻了。”副將走了過來,“從云州方面過來的燕軍大約還有兩天左右就會到達北庭。”
王浩正沉思了片刻,拿起了劍。“即刻通知大軍,圍攻北燕大營!”
“是!”
“先鋒將軍楊彪何在?先鋒將軍楊彪何在?”騎兵在大營之中拿著將旗大喊,架著馬在營中狂奔,大聲呼喊著先鋒將軍楊彪的名字。
“先鋒楊彪在此!”楊彪從帳篷之中沖了出去,扯開胸膛氣勢雄渾的喊了一聲。那騎兵頓時就調轉馬頭朝這邊飛奔過來。
“即刻發(fā)起進攻,先鋒將軍沖陣在前!”騎兵說完就架著馬立刻離開了。北庭的軍隊已經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而漠北以及北都的軍隊則是在修整一個時辰之后開始接近發(fā)起進攻。
大雪紛飛,緊握著兵器的手已經被寒冷的天氣給凍得通紅,但是這些士兵卻沒有一個人抱怨的。
“馬上就要打仗了,你害怕嗎?”一個老兵問著身邊站著的一個年輕的士兵,那個年輕的士兵看起來似乎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這么小的年紀就上了戰(zhàn)場,老兵有點心疼。
新兵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在我的家鄉(xiāng),雖然沒有北庭冷,但是這個時候要是沒有一件棉衣是會凍死人的。我爹說的,燕人要來侵犯我們大夏,讓我們冬天沒有棉衣,沒有吃的,我們就得凍死餓死。所以我不怕。“
聽著新兵的這番話,老兵撇了撇嘴道:“你爹騙你的,如果你不來當兵,等到這個時候,燕人就已經殺了你全家了,那能等到凍死餓死啊。”
“我啊,去年在云州務農,燕人突然闖進我家,殺了我爹娘還有一個兩歲的妹妹,我躲在水缸之中才勉強逃過一劫。”老兵說著說著,眼淚竟然好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劃到眼角,凝結成冰。
“我們來這里當兵的,那個不是對燕人有著血海深仇的?”老兵又說了一句,用手摸了摸新兵的臉頰,“你這么大的娃娃兵,我也算是見過幾個,上了戰(zhàn)場別哭就行。”
“嗯嗯,一定不會哭的,眼淚會被凍住的。”新兵接連點頭。
王浩正本來預想的過段時間發(fā)起進攻的,但是探子說燕軍隱隱有些要撤退的苗子,這讓王浩正不得不提前發(fā)起了進攻。
“燕軍隨后將于我軍交戰(zhàn)在這片平原,我軍肯定陷入不利,所以這個時候能夠將燕軍拖住就可以了,待到北都以及漠北的軍隊到來,正式發(fā)起進攻,諸將明白了嗎?”王浩正說完,看了一眼周圍圍著的將軍。
“明白了。”這是先鋒將軍楊彪的聲音。
“明白。”白袍小將的聲音。
處理好戰(zhàn)略目標,王浩正這才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既是輕松卻又緊張的時候。輕松的是過了這么長時間終于要正式開始打仗了,緊張的是開始打仗了。
“李延,到時候可別被嚇得尿了褲子。”一個士兵對著他喊道。
李延,北庭軍隊中的一個普通的士兵,他笑著回罵了一句,“現(xiàn)在說這些還太早,到時候你別回不來被燕人砍下了腦袋就行。”
“呸,你小子咒我死呢?”那個士兵作勢想要下來給李延一拳頭讓他常常正義鐵拳的味道。
嗚~嗚~嗚~
“全軍整備,出發(fā)!”先鋒將軍楊彪騎著快馬迅速從軍隊正中間沖到了最前面,拔出劍就帶著軍隊沖了上去了。
“活著下來?”李延將拳頭伸了出來。
隨著一個沉悶的碰撞聲,那人已經上了馬,“活著回來。”隨后笑了笑,“駕!”
先鋒軍隊能活著回來的人都很少,但是他們還是無所顧忌的去了,他們不去去的就是身后的兄弟。不管怎么樣,這個地方總得有人站著。
浩浩蕩蕩的軍隊向前沖去,燕軍大營很明顯出現(xiàn)了騷亂,看著沖上來的大夏士兵頓時就慌亂了。
“大夏發(fā)起進攻了!”士兵連滾帶爬的沖進了達然木的營帳之中,這位燕軍的元帥此刻卻正在營帳之中同幾位將軍喝著酒。
“來了就來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去年這群大夏的兔崽子可是被我們趕著打呢!”達然木的臉上已經有些許醉意,一位燕軍將領悄悄的離開了營帳。
風雪之中,他已經能夠看見大夏的軍隊了。
“列陣迎敵,迅速將大營工事加固,大夏這次來著不善。”將軍說完,用手撐在營帳外的木樁上,風雪已經將他的的手指凍得通紅。
他的品級并不高,也就七品左右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整個燕軍大營也就只有他和一些低品階的軍官在指揮,那些士兵自然是唯命是從。
不多時,兩軍就已經廝殺在了一起。
王浩正所在的位置離戰(zhàn)場并不遠,他也一直在觀察著戰(zhàn)場的走向。今年燕軍的抵抗似乎顯得沒有那么有力。王浩正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是不多時這些看似零散的燕軍仿佛又形成了一個緊密的抵抗。
王浩正疑惑的看著。
突然他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也在看著自己。
燕軍的將軍。
“這個人是這支大夏軍隊的主將?”燕軍將領指了指遠處王浩正的身影。
“是的,這個將領以前我們并沒有見到過,但是現(xiàn)在很顯然這支大夏軍隊就是他所指揮的。”
達然木他們也都逐漸退出了營帳,開始指揮軍隊加入了抵抗。
李延砍翻一個燕軍士兵扭過頭看著自己身邊,身邊的弟兄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原本和他一起沖上的士兵現(xiàn)在已經只有所剩不多的幾人在奮力抵抗,看樣子馬上就要奔潰了。
身后的大片都是燕軍士兵,大夏的軍隊被漸漸的抵抗在了外面。
李延的心中藏著些什么,似乎想要發(fā)泄出來但是卻又被壓抑著。家人倒在燕軍的屠刀之下,李延的眼睛逐漸紅腫起來。
“去死吧!”李延歇斯底里的咆哮著,抄起手中的大刀英勇的沖了上去。那燕軍士兵看著李延的氣勢竟然不自覺的往后退去。
“魔鬼,魔鬼。”燕軍士兵跌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李延走進,血飛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