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某處山谷
一輛軍用越野車如脫韁野馬般在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上疾馳。車子風馳電掣般穿過一座又一座山巒,車輪滾滾而過,揚起大片飛揚的塵土,好似一條黃色的長龍在車后翻騰。沿途的灌木叢一棵接一棵地被遠遠甩在身后,只能無奈地在飛揚的塵土中搖曳。
三浦惠子單手掌舵沖過U型彎,引擎蓋下爆發出裝甲師推進般的轟鳴,后視鏡里倒退的芭蕉葉殘影正被烈日曬成卷曲的焦片。
“這種路況,車不應該開這么快的。”車身劇烈地顛簸著,李肖攥著防滾架的手指節發白,忍不住提醒道。車內的物品隨著車身的晃動叮當作響,讓人心里直發慌。
然而,惠子仿若充耳不聞,不僅沒有減速,反而果斷地加檔,一腳重重地踩下油門。剎那間,儀表面板上的指針震顫如地震儀般迅速飆升到50刻度,汽車發動機發出陣陣怒吼,仿佛一頭憤怒的野獸在咆哮,宣泄著它過剩的動力。
看著三浦惠子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李肖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擔憂,小心翼翼地問道:“要換我來開車嗎?至少讓我這個護衛官看起來不像人質”此刻的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額頭上也隱隱冒出了汗珠。
“怎么?我讓你感到緊張了?”三浦惠子微微側頭,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饒有興致地問道。
“不,只是……我是奉命護送你的軍人,這是一輛軍用越野車,而我是軍人,所以……”李肖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比劃著,試圖解釋自己的擔憂。
“在過去幾周,我經常開車往返這些山路,我對這條路線熟悉得很。”惠子說著,再次熟練地變換檔位。越野車在她的操控下,穩穩地行駛起來,順利穿過了一段崎嶇不平的碎石路。車輪碾壓在碎石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仿佛在演奏一首獨特的樂曲。
“好吧,我開始感覺到你好像不太歡迎我來了。”李肖無奈地聳聳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惠子聽到這話后,轉頭看向李肖,眼中笑意更濃,笑著說道:“難道你不好奇自己為什么會被派來這里嗎?”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當然很想啊。”李肖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
“一架WB - 29偵察機在菲律賓海上執行例行氣象任務時,從空氣中收集到放射性同位素。”惠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道路,緩緩說道。
李肖微微皺眉,低頭思索片刻后分析道:“菲律賓海……那里太靠近南方了,甚至有些地方距離赤道很近,應該不是俄軍在那測試核彈,他們不會……”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和不確定,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各種可能性。
“因為不是俄軍所為。”惠子簡潔地回應道,眼神專注,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
“那也不是美軍干的,所以那到底是誰做的?”李肖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地問道。
“這些同位素并非核爆炸的產物,氣象數據顯示它們可能源自于這里。”惠子耐心地解釋道,眼神中透露出專業和自信。
“這里?菲律賓嗎?肯定是搞錯了。”李肖滿臉的不相信,連連搖頭,臉上寫滿了懷疑。
“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找出真相。”惠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轉頭與李肖四目相對。那一刻,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感受到三浦惠子那不羈的熱情和堅定的信念,李肖也對眼前的這個日籍女科學家有了新的看法,說道:“好啊,那我們趕緊干活吧,加速!”
一大堆儀器雜亂地被放置在地上,陽光灑在金屬外殼上,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三浦惠子一趟趟從車上搬著儀器,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一邊忙碌一邊說道:“讀數逐日減少,相信很快就會消失,到時候就無跡可尋了。”話語中帶著一絲焦急,手上的動作愈發迅速。
“懂你意思,所以咱得加快步伐了哈?”李肖費力地從車上搬下兩個大箱子,箱子沉甸甸的,壓得他手臂肌肉緊繃。他喘了口氣,接著說道:“你的英語說的很棒,你我剛見面的時候你的口音還帶一些日式口音,現在完全感覺不到了。”他試圖用輕松的語調緩解緊張的氣氛。
聽到李肖的調笑,三浦惠子輕輕拂了拂額前的碎發,回應道:“我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讀研究生,英語也終于派上用場了。”提及自己的求學經歷,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自豪。
“真厲害,只不過這種搜尋任務對你而言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李肖將箱子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臉好奇地問道。
“什么任務?你是說這種搜查任務?”三浦惠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挑眉看了李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悅。她不喜歡李肖話里話外對這項任務以及對她能力的質疑。
“拜托,博士。說真的,如果這些讀數是真的,難道你不會認為華盛頓會派出半數在洛斯阿拉莫斯的老東西們前來研究嗎?”李肖皺著眉頭,還是對三浦惠子參與這樣的任務感到不值,他攤開雙手,試圖讓對方理解自己的想法。
“嗯哼,他們不會派一個女人過來,更何況是一個日籍女性?”三浦惠子微微仰起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和無奈。她深知在這個領域,性別和國籍帶來的偏見一直存在。
“難道現實不是這樣嗎?每個人都用自己的刻板印象來看待一切事物?”見惠子只是輕輕搖頭,并沒有認同自己的觀點,李肖還有些不死心的接著說:“難不成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沒有因為我的外貌而對我的人格妄下定論嗎?”他歪著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人,勒蘭德·拉法耶·肖爾三世。”三浦惠子嘴角微微上揚,皮笑肉不笑地說出這句話。
就在氣氛有些凝重的時候,遠處的叢林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幾聲清脆卻又略顯詭異的鳥叫打破了原本的寧靜。李肖本能地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握住腰間的槍,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全身肌肉瞬間緊繃,進入高度戒備狀態。惠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不輕,臉上露出驚惶之色,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聽到了嗎?中尉”
然而,當她轉過頭想要尋求李肖的回應時,卻驚愕地發現,李肖中尉已經不見蹤影。空曠的場地中,只剩下她獨自一人,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中尉?中尉!”三浦惠子有些著急地喊道,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的眼神中滿是焦慮,腳步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警惕地盯著叢林的方向。
樹林里的聲音越來越近,每一聲響動都像是重錘敲擊在惠子的心上。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一個帶著攝像機的男人灰頭土臉地從叢林里跑了出來。他頭發凌亂,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和樹葉,狼狽不堪。
男人看到三浦惠子,先是愣了一下,顯然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隨即結結巴巴地打招呼:“嘿!你好?”
“別動!你是誰?是什么人?”冰冷的槍口瞬間抵在了男人的后腦,李肖如同鬼魅一般從后面的草叢里鉆了出來。緊緊盯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
看清李肖手里的槍,男人著實被嚇了一大跳,驚慌失措地大喊道:“嘿!別開槍!別開槍!我是美國人,是個退伍海軍。”
“退伍海軍在這里做什么?監視我們嗎?”李肖沒有絲毫放松警惕,語氣中充滿了懷疑,手中的槍依然穩穩地指著男人的腦袋。
“怎么?難道你們做的事情值得我去監視記錄嗎?”男人挑釁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
“我在問你問題!”被男人先入為主誤會的李肖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吼道,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中回蕩,帶著十足的威懾力。
“我也在反問你們!”男人毫不示弱,嘴巴像連珠炮一樣回應道,盡管聲音因為恐懼有些發顫,但態度卻十分強硬。
“水兵哥,真理現在在我手上,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來這里干什么?”李肖面色陰沉,手指緩緩扣下了手槍的保險,發出清脆的“咔噠”聲,這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
聽到手槍上膛的聲音,男人連忙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聲音顫抖地說道:“威廉·蘭達。我叫威廉·蘭達。可以了嗎?肖爾中尉?”蘭達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李肖制服上的銘牌。
而這,就是帝王組織的前身——巨獸追蹤小組的成員初次會面。
現世-南極洲東部
帝王組織32號前哨站
在這片廣袤無垠、銀裝素裹的冰原之上,萬籟俱寂,唯有寒風呼嘯而過,發出低沉的怒號。突然,一束刺目的光芒如流星般從天而降,直直墜落在冰原上。伴隨著一聲巨響,隕石撞擊地面,掀起漫天的冰霧,猶如一朵巨大的白色蘑菇云騰空而起。
一個持槍的護衛原本正在附近巡邏,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巨響,立刻警覺起來,踩著嘎吱作響的永凍層逼近彈坑。當他趕到事發地點時,冰霧尚未完全消散,眼前一片朦朧,他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就在護衛滿心疑惑、一頭霧水的時候,一個形似骷髏骨架般扭曲怪異的身形,緩緩從冰霧中顯現出來,并直挺挺地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護衛。那身影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護衛被這莫名的注視盯得心里直發毛,一種強烈的恐懼涌上心頭。他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槍,槍口戰術燈在冰霧中劈開一條顫抖的光路。護衛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你是誰?出示你的帝王ID!”在這寂靜的冰原上,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和單薄。
然而,那個黑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機械地轉動了一下頭,繼續死死地盯著他,仿佛一雙無形的眼睛正穿透他的靈魂。護衛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在極度的驚恐之下,他扣動了扳機。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槍聲在冰原上回蕩,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寂靜。子彈呼嘯著射向黑影,而黑影卻似乎毫無躲避之意。
轉眼間,守衛應聲倒地,鮮血迅速在潔白的冰面上蔓延開來,洇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隨著冰霧漸漸散去,黑影的真身終于完全顯現出來,竟然是一個造型奇特的機器人。
機器人的外表布滿了各種復雜的線條和閃爍的指示燈,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它通過自己的顯示器開始掃描護衛的尸體,一系列數據快速在屏幕上跳動,很快得出了詳細的結論:
人類-男性-拜倫·卡貝薩斯-已死亡
隨后,機器人做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舉動。它將自己的左手瞬間變形,化為標槍狀,猛地插入男人的喉嚨。剎那間,男人的七竅立刻流出黑色的液體,那液體濃稠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在冰面上緩緩流淌。
與此同時,機器人的顯示屏上顯現出了一句如同鬼畫符一般的文字,沒有人能看懂那是什么意思。緊接著,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機器人的身體如同被融化的蠟一般,開始奇妙地液化。在一陣奇異的光芒閃爍之后,它竟奇跡般地復原出那個被殺護衛的容貌和衣物。
此刻,這個偽裝成護衛的機器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已經面目全非、看不清任何五官的尸體,動作機械而又冷漠。它伸手將護衛的槍和胸牌拽了下來,仿佛完成了一項既定的任務。新生的護衛邁步走向不遠遠處的前哨站,軍靴在冰面壓出的裂痕與真品足跡形成完美鏡像,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冰原和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