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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有遺民

第五章

海外有遺民 GODDAMN 3291 2021-07-24 23:08:08

  遠南共和六年的下半年,徐大執政又折騰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人人茶余飯后討論的——遷都!

  遠南現在的首都是朱允炆時期就設立的北煅府。北煅府位于北煅陽半島(約克角半島)的西南角落,靠近皇臨灣(卡奔塔利亞灣)一側,是朱允炆等人最早的登陸點,他們就在當地建立了據點,后面發展成了城市。北煅府作為思洲第一座城市,也就順勢成了遠南首都。

  但是北煅府作為首都卻有著不少的缺點,比如人口承載力小、政治位置偏僻、戰略空間小等。以前是沒得選,現在徐廣文有更好的選擇了,也就打算跟北煅府說聲拜拜了。

  徐廣文在共和元年年底派遣了數支探險隊伍去探索整個思洲。徐廣文是萬萬沒想到思洲的龐大超乎他的想象,哪怕思洲有許多的沙漠和干旱地區,但除去這些地區,剩下的可利用土地面積算起來能和大萌的十三省兩京battle一下了,徐廣文瞬間對遠南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數支探險隊花了整整三年才探索得差不多,而且回來的就兩支隊伍。這些偉大先行者用血的犧牲換來了寶貴的信息,為了紀念探索者們的犧牲,思洲的所有山水名稱都由他們命名。

  徐廣文經過幾天對帶回信息的深入研究,把新都的地點選在了思洲東部的一片巨大盆地內,盆地叫做大自流盆地,因為當地的地下水會自主噴發而得名。新都在盆地的東部大嶺河(達令河)畔中間地段(大約伯克的位置),挑選這個地方可以說很刁鉆了,一方面新都可以從東(即達令流域灌溉區)和南(墨累流域灌溉區)調集糧食,另一方面戰略縱深也比較好。

  要知道思洲雖然氣候、土壤和水源條件都不錯,但適合農耕的地方卻不多,最大的原因出現在水質上。思洲的水大多數含鹽量過高,只適合牲畜飲用,而人飲用和灌溉是不彳亍的,只有一些擁有清澈的地下河或者降水量大的地方才適合農耕。北煅府不是這樣的地方,所以未來人口多了糧食會是問題。

  那么位置都選好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當然不行。這不是什么阿貓阿狗,是一個國家首都的問題,徐廣文也沒辦法獨自做決定。所以他召集了遠南的高官開了大會。

  大會上,徐廣文慷慨陳詞,陳述了遷都的必要性和遷都后的好處,大家都一致表示強烈的認同,于是徐廣文笑著讓會場上許多“守衛”的兵士回去休息了。

  內部統一了思想,還要解決外部問題。首先是路的問題,思洲蠻荒之地,充滿著原始和野性,北煅府那么多人不可能就跟野外踏青似的走幾千公里。徐廣文的方法是先讓人尋找最佳路線,再在沿途設置據點,——就跟九州的驛站一樣,然后再憑借據點來修筑簡單的土路,光是這條路就修了整整兩年多,全部算起來就花了差不多三年半的時間。后面徐廣文才分批次把北煅府大部分人搬遷到新地方去。新都被命名為“河陽府”,整個搬遷工作直到共和七年年底才算完成。

  ……

  新都河陽一片欣欣向榮的繁忙景象,嶄新的街道上還有許多工匠在完善各個建筑群。執政府官吏第一次在新建的執政府大廈里工作。

  執政府大廈是遠南執政府大部分最高政治機關的辦公地,徐廣文在整個建筑過程中親自把關。大廈坐落在河陽府偏西的一個小山包頂上,山頂被生生挖平了,留著半徑五百米的廣場,廣場中心便是大廈建筑群,通過爬山樓梯可以到達。大廈之下還修有底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有樓梯,中心是白色大理石雕刻的……袋鼠和樹袋熊……(畢竟思洲特色嘛)

  諸位高官看到大廈后都是眼前一亮。不得不說執政府大廈修得還是比較氣派的,整棟大廈沒有采用九州流行的木制榫卯梁架結構,而是采取了磚石結構為外體,上加青灰瓦屋頂,仿一般房屋形式的建筑設計,這個在大萌叫做“無梁殿”,建造過程中基本沒有用到木料。這也是徐廣文考慮到木頭易損毀、難成料的特點考慮的。

  同時,工匠們還創新地設計了“承壁柱”來作為承重,在結構、功能和節省費用方面有顯著的進步,也為執政府大廈六層的高度提供了有力保證。建筑成型后又在外部雕刻裝飾了大萌常見的旋子彩畫,梁枋心是青綠疊暈的空枋心,兩端是藻頭之旋花心,花瓣是色彩豐富但不花哨的風翅瓣,立柱采用了大朱紅表現執政府威嚴,如果不是屋頂是青灰瓦,那也算得上是低配版的故宮建筑了。

  那可能有人要問了,我大萌這么多人才,難道建筑方面還會被你小小遠南給超過了?不好意思,有時候真就是這樣,原因也很簡單,——徐廣文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可能有人還要問,說遠南開發不到四十年,又是移民,又是大興土木的,哪里有那么多的錢?徐廣文說:沒錢了就自己造唄。

  這還是得益于徐廣文要求的探索一事,竟然無意中在思洲北部發現了金礦的消息。金銀銅長久以來就是九州的硬通貨,而黃金是最貴重的。隨著思洲的黃金被開采,一部分作為貨幣被徐廣文派到大萌的專員用來移民和購買遠南需要的物資,另一部分被送去熔煉鑄造成金制品來賄賂大萌官員,由是遠南能夠迅速地發展甚至光明正大地在大萌招攬移民。

  第一天在新地方工作,徐廣文等人卻遇上了大事。

  徐廣文和一眾高官急忙地來到河陽府城外十里處,他們將在這里等候一個人的到來,眾多的遠南兵士將周圍保護得水泄不通。

  一個小時后,遠方出現了大批車馬,眾多馬蹄飛馳在土路上揚起滿天沙塵。打頭的馬車跑在徐廣文等人面前才停下,里面走出一個穿著大紅色龍紋袍的年輕人,怕是才十六七歲。年輕人輕松地跳下馬車,后面的馬車也跟著停下,陸續走出來很多穿著大萌官服的人。

  沒錯,是大萌派來的使者團。

  徐廣文看到帶頭的竟然是個年輕人,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年輕人看到徐廣文站在最前面,明白他是遠南的話事人,不過他卻一句話也沒說,——有人幫他說。一個老太監趾高氣昂地對著徐廣文等人開口了:“爾等遠南夷人聽旨……”

  執政府禮部執政顧羽皓卻打斷了他:“這位公公,我等本是四十年前跟隨建文皇帝流落此地的漢人,不是蠻夷之輩?!?p>  老太監怒哼一聲說道:“放肆!爾竟敢插嘴!爾等背離鄉土,就是數典忘祖的不孝之徒,隨前廢帝出逃,就是目無君父的不忠之輩,如此不孝不忠,與蠻夷有何區別?”

  好家伙,遠南一幫子人還真說不過這個老太監,徐廣文突然有些后悔把士大夫清理了,不然可以讓他們跟這個老太監對線。

  眼看遠南眾人無言以對,老太監臉上得意洋洋,還要再說些垃圾話,年輕人卻抬手制止了他,老太監恭敬地退到一旁。

  年輕人緩緩開口,聲音有些稚嫩,但是說的話卻很老成:“徐執政難道打算一直在這里說話嗎?”

  徐廣文暗道:MD,不是你們一來就說些垃圾話嗎?但是表面上還是從善如流,于是一行人入了城。

  南天閣是執政府接待最重要的外賓和舉行最重要的儀式的地方,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寬闊的正廳里擺著從大萌買來的大紅木椅,椅子上鋪著鵝毛坐墊,這樣坐著也不會硌屁股。

  徐廣文笑著和年輕人走進正廳,年輕人也是毫不客氣地一把坐在了主位上,老太監侍衛立左右,年輕人也是帶著相當部分的大萌兵士,此時也在正廳里面護衛著。徐廣文撇撇嘴,還真當你們自己家了?他看了眼那些大萌兵士,不過是些二世祖充當的老爺兵,他手下的執政府軍隊可以輕松擊潰。徐廣文坐在了次主位上,后面依次坐著禮部執政顧羽皓、兵部執政燕鴻、戶部執政熊廣邕和吏部執政王封亓。

  徐廣文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地說道:“郕王殿下,徐某是個粗人,莫怪不會官場上的客套話,敢問天使來此有何貴干?”

  年輕人,也就是郕王朱祁鈺有些吃驚,問到:“哦?徐執政如何得知孤的身份?”

  徐廣文有些無語,果然還是年輕,問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呢?就你小子那幾下還能瞞得過我老徐?“徐某觀殿下著藩王常服,先帝又僅有皇子兩人,所以徐某大膽猜之。”

  朱祁鈺聽完,覺得徐廣文還算是個聰明人,他不喜歡和聰明人交談,因為這種人往往會自以為是。朱祁鈺突然臉色一冷地說道:“徐廣文,爾等棄民數年來擄掠我天朝子民是意欲何為?!”,周圍的大萌兵士都隨聲拔出刀來。

  顧羽皓等人被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警戒,正廳里的遠南兵士也拔刀針鋒相對,一時間氣氛極度緊張。

  徐廣文卻不著急,讓顧羽皓等人坐下,讓兵士也都收刀退回去,心想:果然移民還是暴露了,這個年輕人外交手段還行,不過嚇不到我。徐廣文說道:“郕王殿下,所謂擄掠一事實在有所誤會,所有來遠南之民都是自愿,這一點郕王殿下大可去城里隨便問問。”

  朱祁鈺冷哼一聲,沒想到沒嚇到徐廣文。不過他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君不見大萌朝廷什么時候在乎過離開九州的人?最多遠南觸犯了大萌的海禁政策,但這也不至于朱祁鈺堂堂親王跑到遠南。

  朱祁鈺說出了他真正的目的:“遠南金礦一事可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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