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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都是妻管嚴

倒霉的大俠

大俠都是妻管嚴 聆鏡 9664 2021-07-20 11:34:11

  我叫徐浩乾,一個立志成為大俠的人。

  姑且......算是八卦金鎖刀第三十八代傳人,

  從記事起,我就跟著師父修習(xí)《八卦金鎖刀》絕學(xué)。

  不過我天資愚鈍,十歲的時候才能完整地打完二十四路刀法套路,十六歲的時候才算勉強出師。

  每每看到師父生無可戀的表情和那沉重的嘆息,我就覺得自己身上肩負的擔(dān)子越發(fā)沉重。

  畢竟我的門派“天鎖門”,現(xiàn)在只剩下兩人:

  一個怎么也收不到弟子的師父,一個被扔破爛山門外的孤兒徒弟。

  倒霉的師徒二人在相依為命的同時,不忘慨嘆命運的不公。

  所以說,如果我不能真正地掌握《八卦金鎖刀》這門絕學(xué),那么這套刀法大概也就失傳了。

  那一天我剛過完自己16歲生日,就有一位自稱來自中州的使者到訪,使者一邊咋舌于我門派的破敗不堪,一邊拿出了武林盟的英雄帖。

  接帖的任務(wù),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剛剛成年的我身上。

  重選武林盟主的時候要到了,師父也借此機會讓我下山歷練。

  臨行時師父對我說,如果我此行不小心惹了邪教門徒或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那我就不必回門派了。

  比起八卦金鎖刀失傳,師父更怕被我這個倒霉徒弟害死。

  告別了使者,我向既定的路線走去。離武林大會召開還有三個月,從太行山走到目的地揚州,時間上倒是綽綽有余。

  不過師父拿給我的盤纏只有區(qū)區(qū)10兩紋銀,這點銀子別說走到揚州,怕是剛到濟南就得餓肚子。

  所以路上找個差事做是理所當然的選項,最好是個走鏢的活,走到揚州的那種,一路上吃住不愁,到地方了還能多些錢花。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兵器作響的聲音。

  我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

  雖然師父常常告誡我,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少年之所以為少年,正是要有過人的膽量和不怕困難的勇氣。

  我循著聲音急忙趕了過去,在林中發(fā)現(xiàn)了人為踏伐出的一分平地。

  而在那平地之上,竟有數(shù)十條毒蛇圍攻兩位女子。

  那兩位女子中,一位是侍女打扮,大概二十幾歲。她看似柔弱,但從手持雙劍的姿勢來看,似是一位練家子。當然,她的眼神也透露出殺伐果決。而另一位女子則是一襲白衣,迎風(fēng)而立飄飄如仙。白衣女子臉上遮著青紗,雖然看不清容顏,但想必也是位美人。

  形勢危急,我顧不得多想,掄起背著的5環(huán)大刀,大喝一聲,一招力劈華山就朝著毒蛇殺去。

  侍女看到我的出現(xiàn),竟是有一瞬間的愣神。

  難道是看我大殺四方的樣子被我迷住了?

  心情大好的我,瞬息之間,就斬斷了領(lǐng)頭幾條毒蛇的頭顱。

  而其他毒蛇也被我的英明神武所折服,一瞬間作鳥獸散。

  “等!”

  “等?”

  我看到了侍女慌亂的神色想要說些什么。但還未出口,她身邊的白衣女主人似是暈了過去。

  她急忙去扶,也就沒有說下去。

  看來女主人是被毒蛇驚嚇到了。看到我殺退了毒蛇,方才緩過勁來。

  不過侍女似乎對我的“英雄救美”并不領(lǐng)情,她一邊對我怒目而視,一邊叫我沒事快滾。

  搞得我頗為尷尬。

  還是女主人體貼,“月薇,少俠‘好心’來救我們,你怎好得讓他‘滾’呢”

  “大小姐,這人……”

  大小姐擺擺手,邀請我席地而敘。

  在交談中,我得知大小姐芳名洛湘靈,侍女名為陸月薇,她們是藥仙谷的弟子,也是去參加武林大會的,而且洛湘靈還是藥仙谷谷主的親傳弟子,醫(yī)術(shù)高超、善解人意。

  “不遠處就是我們的馬車,少俠若是不嫌棄,可否搭乘我們的馬車一同前往揚州,我們兩個弱女子一路上也好有個依靠。”

  “好啊!有我在,兩位就不用再怕兇獸盜賊的侵擾了。”

  難得運氣不錯,出門就碰上了金主,直接省去了路費,至于吃食,簡陋一點撐到揚州肯定沒問題。

  只是奇怪的是,當天晚上,我就病倒了。

  當然,像我這種倒霉的人,撞上什么厄運都有可能。

  幸好洛大小姐是藥仙谷的弟子,雖然沒有藥到病除那么迅速,但病情也在她們的悉心照料下慢慢緩解。

  二十日之后,我們已經(jīng)到達濟南,我的病也完全好了。

  “徐少俠身體有些虛啊,只是偶感風(fēng)寒,竟然也要許久才好。”

  面對洛大小姐的調(diào)侃,我只能打個哈哈。心說我從小到大最好的就是身體,幾乎就沒得過病,怎的一出山就病倒了,莫非是水土不服?

  在濟南,我有幸遇到了當年名震天下的名捕厲勝寒,厲捕頭曾憑借一己之力擒捕盜神姬無命,又大敗魔教左護法白冥司,哪怕是閉塞山溝中生活的我也聽聞過厲捕頭的威名。

  而厲勝寒的紅顏知己李欣兒居然是洛大小姐的閨蜜。

  于是這難得的相遇,讓我們在濟南多逗留了三日。

  令我驚喜的是,厲勝寒竟然是五虎斷門刀的傳人。

  五虎斷門刀、八卦金鎖刀,這兩套刀法其實同為少林古刀法演變而來。而最初創(chuàng)造出這兩套刀法的兩位祖師,其實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互相切磋,互相指點,也才有了這兩套幾乎完美的刀法。

  我與厲捕頭可謂是相見恨晚,除了把酒言歡,更是多次切磋刀法。

  臨走之前,厲勝寒借口買東西,把我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說,讓我一定要小心洛湘靈,他的理由是因為李欣兒的閨蜜,向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路上,想起厲捕頭的話,我陷入了沉思。去揚州的這一路上,我遇到過很多古怪的事情,起初我沒有懷疑,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都事出有因。

  比如說在王家屯那次,我們遇到了一伙地痞流氓出言調(diào)戲洛湘靈,當然,在我的震懾下,地痞們只敢嘴上說說,壓根沒敢動手。可問題是第二天,出言羞辱洛大小姐的地痞們像是相約好了一般,都得了一場怪病,最后還是湘靈大小姐感念他們家人的誠意,才出面診治。

  再或者說我們路上也遇到過一些同去揚州參加武林大會的門派同好,然而當他們看到洛大小姐的時候,就好像帶上了痛苦面具,寒暄幾句就急忙遠離了我們。

  按理說洛大小姐生的美麗,又是聲名遠播的藥仙谷之弟子,旁人應(yīng)該多巴結(jié)才是,怎么像見了瘟神一般跑得比野豬都快。

  又過了幾天,我越發(fā)地覺得這一路走的是背字。

  到揚州這一路,我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差點沒把我折騰過去。剛開始還以為是水土不服,但后來想想應(yīng)該不是這樣。

  尤其是當我的銀子花光開始蹭飯之后(主要是因為跟厲捕頭多飲了些酒而消耗殆盡),我的病就越發(fā)反復(fù)。

  我也曾覺得可能是食物的問題,可食物都是侍女陸月薇細心準備的,同桌而食,卻只有我病倒,這很顯然不符合邏輯。

  我的怪病越發(fā)嚴重,甚至臨近揚州的這幾天,我?guī)缀跆焯於疾≡谲嚿稀_B換洗衣物都由侍女陸月薇來準備的。甚至有的時候還得摒棄羞恥,讓洛大小姐擦拭身體。

  男女本就授受不親,可洛湘靈似乎并沒有什么尷尬的地方,她一邊擦拭著我的身體,一邊推拿按摩,詢問病情。

  剛開始我還有些抵觸,到后來實在燒得難受,也就躺平任她隨意拿捏了。

  而洛湘靈也確實是醫(yī)者仁心,哪怕是骯臟之處,也毫不避諱地長驅(qū)直入。

  到達揚州后,我的怪病突然好了,雖然大病初愈,腳步還是有些飄搖不定,但功力已然恢復(fù)了六成有余。

  然而也是同一時間,我明白了洛湘靈真正的身份。

  過了揚州城的城門,我們準備下榻武林盟準備好的酒店,然后去酒店的路上,就聽到有藥仙谷弟子高呼——

  “是誰膽敢假扮藥仙谷的弟子!有膽子說沒膽子承認嗎?!”

  然而當藥仙谷眾女子接近我們后,她們的臉色立馬從憤怒轉(zhuǎn)為了驚訝,繼而又轉(zhuǎn)為了驚恐,甚至有女子一個踉蹌,竟是跪了下去。

  “洛、洛叔祖,我們沒想到是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吧!”

  難道洛湘靈并非只是藥仙谷的親傳弟子,她的身份甚至更加尊貴?

  那我豈不是傍上一個超級大腿?

  只見洛湘靈看著眼前顫顫巍巍的女子微笑著說道,“你沖撞我的事情我倒也不在意,可你卻說我不是藥仙谷的弟子,萬一旁的人聽去有個偏差,你可能負責(zé)?”

  “洛、洛叔祖教訓(xùn)的是!我們這就去挨家挨戶地告知,您是藥仙谷最尊貴的弟子!”

  “呵呵,倒也不必如此,只是我旁邊的這位少俠聽了你的話不免疑惑,你可要解釋清楚啊~?”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會給少俠解釋清楚的!”

  “好,那辛苦你們了,我還要去集市添些器具,你們就代我陪少俠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

  可我們不是要先去酒店放雜物嗎?

  “這些東西哪敢讓少俠操心,我們幫您送到酒店就好了!”

  被簇擁著的感覺真的莫名其妙,尤其是洛湘靈那抹狡黠的微笑。

  絕對有問題。

  在軟磨硬泡之后,終于有一位仙女跟我說了實話,原來我跟隨一路的那兩人并非藥仙谷的弟子,而是藥仙谷附近的宗門,鬼仙宗的弟子。世人只道藥仙谷行醫(yī)救人,醫(yī)館遍布各地,但其實藥仙谷只是鬼仙宗的下屬宗門。

  而鬼仙宗的弟子不只精通醫(yī)術(shù),更精通毒術(shù)。

  為什么鬼仙宗沒有被歸為邪派?一方面因為藥仙谷的正派形象,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鬼仙宗弟子睚眥必報的性格。

  敢惹鬼仙宗弟子的人,墳頭草已經(jīng)三丈高了。再加上鬼仙宗在武林中一直保持中立,世代武林盟主也就不好把鬼仙宗歸為邪派。

  當然,即便鬼仙宗不是邪派,也沒有人敢接近鬼仙宗的人,何況洛湘靈還是鬼仙宗前宗主洛痕天的女兒,哪怕是現(xiàn)任鬼仙宗宗主也不敢怠慢于她,自然是人見人散,花見花頷。

  也只有我這種山溝里的人才敢跟她走的這么近吧。

  當然,我聽完仙女的介紹之后,心底也哇涼哇涼的,回想這一路上,我似乎也沒有做過得罪過她的事情,也就慢慢把心放下了。

  “當然少俠完全不用在意這些,看湘靈師叔祖的意思,您應(yīng)該是她的好朋友吧?”

  “那是,怎么說,這一路上也是我?guī)状尉人谖ky之間~”

  “你?”仙女們難以置信的打量我。

  “怎么,你們不信?我可是八卦金鎖刀第三十八代傳人,一般宵小哪里是我的對手~”其實我倒也沒做什么,驅(qū)驅(qū)蛇,打打強盜而已。

  “我們也不是不信少俠,可您知道湘靈師叔祖身旁的女子是什么來歷?”

  “我知道啊,她叫陸月薇。”

  “英雄榜上第五名叫什么?”

  “陸月……薇?”

  所以我一直在給一個被排名第五的高手護衛(wèi)的人,當保鏢?

  晚上回到酒店,我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太對,于是趁著天還沒太黑,我敲開了陸月薇的屋門。

  “我敲門你也不問問是誰就打開?”

  “除了你這個【傻子】(吞聲),也沒人膽敢敲我的門了。”

  “不愧是英雄榜排名前五的高手,聽聲辨人的本事真是恐怖如斯。”

  “不,并不是……算了,所以你這么晚來找我什么事?”

  看著陸月薇扶額的樣子,我突然想要作弄她一下。

  “沒事的話就不能來了嗎?”

  “哈?上次這么跟我說話的人,墳頭草已經(jīng)三丈高了。”

  看陸月薇有點生氣的樣子,我決定不再繞彎子了。

  “所以陸月薇你和洛湘靈都是鬼仙宗的弟子?”

  “既然你知道我們是鬼仙宗的人,那你最好現(xiàn)在就帶著你的殺豬刀滾回你的山溝去。”

  “我感覺這一路上你真的對我的意見很大耶,我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我發(fā)覺陸月薇青筋暴露,拳頭攥得噼啪作響。

  看來我真的做過什么得罪過她的事情吧。

  其實我這次來主要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想問她。

  武林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武林新秀打擂是其中最重要的活動之一,打擂角逐出的新秀(指20歲以下的青年)有一票資格去選新任武林盟主。

  如果我天鎖門想要重塑昔日榮光,那這一票之資我還是要去爭取的,畢竟有了票,就會有人來巴結(jié)你。

  “你真的是英雄榜排名第五的高手嗎?可我沒感覺你有多強啊。”

  話出口我其實就有點后悔了,其實我想說的是,感覺我和你的實力差不多,那你覺得憑我的實力能不能打進榜首。不過話到嘴上卻好像有了挑釁的意思。

  看來這句話是真把眼前的女子給氣到了,陸月薇聽完話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強行掩蓋著怒氣一字一字地說道。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她的眼神甚至在瞄放在床頭的武器,似是準備一個箭步就拿起武器給我一個教訓(xùn)。

  當然,這事錯在我,但如果她能拿起武器與我切磋,我倒也可以借此機會了解下她真正的實力。

  然而這個想法還是被第三人打斷了。

  “月薇,你和少俠在門口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如進屋談吧。”洛湘靈適時的出現(xiàn)在了門外,化解了我們的沖突。

  在屋內(nèi)坐定后,我才整理好語言說道:“其實我剛才想說的是,我感覺我和陸姐姐的實力差不多,既然陸姐姐是英雄榜第五位,那陸姐姐覺得憑我的實力能不能在新秀擂臺賽上取得一個好名次?”

  陸月薇聽罷,瞬間站了起來,然而卻又被湘靈硬生生地按下了。

  “原來少俠是想問這個,看來少俠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當然,名滿天下的鬼仙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我沒想到,我一出山門就能遇到兩位仙子,一時間沒能把陸姐姐和湘靈大小姐對號入座,也是唐突了。”

  “呵呵,少俠真會說話。”

  “不不不,湘靈小姐善解人意,能不嫌棄我這鄉(xiāng)野村夫,愿意和我一路而行到這揚州城,再多的贊美也是受用的。再者說,哪怕有人口出侮辱洛小姐之語,洛小姐也不過稍施懲戒,最后也醫(yī)治了他們,這份菩薩心腸又豈是常人能及?”

  看到洛湘靈滿意地露出微笑,我接著說道。

  “不過實話說,湘靈小姐的毒術(shù)和醫(yī)術(shù)還是有待提高啊,路上我生病的時候,想是湘靈小姐想用以毒攻毒的辦法醫(yī)治我,可惜毒性似乎強了一些,讓我的病情有些反復(fù)。”

  看到了洛湘靈的臉色似是變了,我趕忙住嘴,看來鬼仙宗的弟子還是聽不得別人說短。但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為了洛湘靈將來能獨當一面,話雖不好聽,但我還是要說的。

  之后,一陣攀談與寒暄后,我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在這里恭祝少俠奪得新秀擂臺賽魁首~”想到洛湘靈最后的祝福,我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xiāng)。

  那個時候的我還并不知道,針對我的一個陰謀,已經(jīng)躍然紙上。

  “薇,你覺得他的功夫如何?”

  “武功很一般,但在同齡人里來講還算湊合。”

  “很好,你去幫我給他明天的對手下點料,我準備讓他進前四。”

  “小姐為何要幫他?”

  “我當然要幫他,如果不出意外,他四強的對手應(yīng)該是英雄榜排名第三百四十三位的霍維翰,那可是一個非~常喜歡虐待年輕男子的壯漢,不知道徐少俠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呢~呵呵呵呵呵……”

  擂臺賽打得異常順利,首先是海選,不知為何,我的對手都似沒睡醒一般,腳步懸浮,握劍無力,我輕輕松松就進入了十六強。

  十六強賽中,我的對手上場不到三分鐘,就捂著肚子奪路而出。

  八強賽,我的對手似是看鬼一樣的看著我,與我交手幾個回合就佯裝被我擊敗,跪地求饒。那演技,裁判都看不下去了。

  我?guī)缀跏窍±锖烤蛠淼搅怂膹姟?p>  四強遇到的對手總算是不白給了,他是關(guān)山派的內(nèi)門弟子,名字叫霍維翰,一個身高2米多的壯漢,手持一把巨大的九齒棱刀。

  之前他的比賽我確實看過,能力很出眾,但他似乎喜歡凌虐對手,每場比賽他的對手必是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以至于嚇得許多女性對上他,就直接認輸。

  這對于我來講是第一場與武林中人的實戰(zhàn),我也以萬全的狀態(tài)登臺。

  一上場,我就看到他那令人作嘔的眼神,那似是被舔遍全身的感覺,讓我有點頭皮發(fā)毛。

  “我不喜歡你。”我說道。

  “?”霍維翰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截了當。

  “我看過你的戰(zhàn)斗,明明對手已無力還擊,你卻還要欺辱對手,這是為武林所不齒的行為。”

  他笑了,哈哈大笑,同時大笑的還有周圍的人。

  我不知道大家為什么會笑,難道這種事情不夠嚴肅嗎?

  或許想想這幾天所見之人的臉色。

  見到我的時候說我是個毛沒長齊的雛,而見到我身后的洛湘靈、陸月薇,卻又趕忙改口稱少俠。

  或許武俠小說中說的武林之人互相尊重,惺惺相惜什么的,只是一種美好的愿望吧。

  真正的武俠世界,人情冷漠,見到比自己弱的就出言嘲諷,見到比自己強的就裝作狗一樣討好。

  不過武俠小說有一句話說的好。

  如果你贏了,那么你就是對的。

  我雙手平舉、握拳、作揖——請

  敵人的大刀呼嘯而過,帶動風(fēng)壓向我襲來,若是這一刀認真地劈向我,那我可能還會吃力招架,可敵人這種蔑視我的心態(tài),讓這玩笑般的一刀成了他致命的弱點。

  我真的很強

  說真的,我真的很強。

  雖然我的師父時常覺得我蠢,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練武廢柴,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很強。

  至少我見過的這些所謂的武林豪杰,除了厲捕頭外,誰也沒有給過我像樣的壓力。

  大刀的軌跡從我的頭上劃過,而我的刀也在此時出鞘。

  五虎斷門刀以奇制勝

  八卦金鎖刀大智若愚

  世上武功十有九會藏招,而有藏招的武功中往往七式藏其三、四。

  八卦金鎖刀卻不同,它的二十四路刀法中,未有一式藏招。

  武功就如同為人處世,三分真、藏七分于心間。社會中摸爬滾打,有人學(xué)會了圓滑處事,有人學(xué)會恃強凌弱,有人學(xué)會了笑里藏刀,有人學(xué)會隱忍不發(fā),而這些都會慢慢融入招式之中。

  八卦金鎖刀后發(fā)先制,靠的不是變招,靠的是毫不矯飾的刀路,靠的是一腔正氣。

  想贏我?那就堂堂正正的來!

  寒光一閃,架刀于臂,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眼前的大塊頭捂著自己的胸口急退十幾步,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眼中充滿了恐懼。

  “你既然選擇凌虐對手致死,那我也不會留情。”我抽刀而去,在他喊出認輸前斷掉了他的雙臂。

  他的身后,有人發(fā)出了怒吼,一躍登上擂臺,那是霍維翰在關(guān)山派的師父。

  白發(fā)老者怒目而視,恨不得生啖我肉,渴飲我血。

  “你明明已經(jīng)贏了!為什么還要斷我徒兒雙臂?”

  “他贏別人的時候你怎么不制止他的凌虐?”

  “你!”

  擂臺下,洛湘靈氣不打一處來地問陸月薇。

  “你不是說他功夫一般嗎?”

  “額,單論拳腳功夫他其實真的挺一般的,但我真的不知道八卦金鎖刀是這么強的刀法。”陸月薇攤手無奈的攤手說道。

  “算了,這事情也怪我。我早該想到,挺過了三劑我調(diào)和的熾焰毒,又挺過三劑混合的寒萃蠱,后面蝕心草、赤煉毒、葵血木壓根只能讓他虛脫一陣!這家伙的身體素質(zhì)本就異于常人!”

  聽到大小姐的話,陸月薇愣了半晌后說到:“大小姐你居然這么狠,我還以為你只在最初的幾天給他下過毒呢……說不定之前他與人交手的那幾次,都是半拖著虛弱的身子打的。”

  洛湘靈突然想到,姓徐的在路上曾大敗黑風(fēng)寨。雖然都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土匪,但哪怕是陸月薇,應(yīng)付起來也會有些吃力。可徐浩乾卻單身殺入寨中,取了寨主首級。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天洛湘靈給他喂了毒物孔雀膽。當時她還納悶,難道她記錯了毒發(fā)作的時間。

  看來并不是洛湘靈記錯了毒發(fā)時間,而是姓徐的硬撐著干掉了寨主才昏迷倒下。

  “我要早知道他這么強,我昨天就該給他下一斤軟骨散!”

  ……

  擂臺上,白發(fā)老者想我死,卻又不敢出手的樣子在我看來頗為滑稽。

  不過很快,就有人給了老者出手的理由。

  “這個叫徐浩乾的是鬼仙宗洛湘靈的姘頭,他之前的對手不是腹瀉就是虛脫,根本就是有人給他的對手下毒,故意讓他贏!”

  “就是說啊!沒準霍少俠也是因為中毒才敗下陣來!”

  好一招井水毒物,這算是給了眼前這位怒不可遏的老者一個可以堂而皇之干掉我的理由。

  “怪不得你和那妖女眉來眼去,原來你也是卑鄙無恥之人!”老者佯裝發(fā)怒,嘴角卻抑制不住地狂笑。那表情管理,怕是連敏敏大師都要自愧弗如。

  “我說老人家,如果你不服你可以直接挑戰(zhàn)我,何必非給自己找個理由?”我翻了翻白眼說道。

  “挑戰(zhàn)你?你也配?”

  “那好,如果在場的有人不服,可以隨時上臺挑戰(zhàn)我,別使什么陰謀詭計,嫁禍給洛大小姐。我雖然和鬼仙宗的洛湘靈相識尚淺,但她的人品我可以打包票,我不知道為什么有這么多人對鬼仙宗有偏見,但洛湘靈溫婉賢惠,聰明可愛,遇事總會替他人著想。她疾惡如仇,卻又有菩薩心腸,愿意挽救那些陷入迷途的羔羊……”

  我偶然間掃到臺下的洛湘靈,發(fā)覺她的表情時而泛紅時而發(fā)青,想必是有些害羞了吧,不過旁邊的陸月薇卻是不知為何,幾次捂嘴都難掩笑意。

  “而今您老覺得我勝之不武,那不如劃下道來一決勝負,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在我的面前諷刺洛大小姐!”

  眼前的白發(fā)老人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似是被我的話語羞辱難耐。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接著毫不客氣地一掌向我劈來。

  偷襲,真是不講武德。

  我橫刀于前擋住這一擊。

  老者見一擊不成,繼而運起關(guān)山派內(nèi)功搬山卸嶺,腳踏八方步,再次向我襲來。

  可這一次,我有了充足的準備,暗念八卦金鎖刀刀訣砍出破空三刀,這正是金鎖刀第十三路——關(guān)山無渡!

  老者見狀急忙變招,一記蛤蟆打挺,躲開了我致命的一擊。

  “剛才那是什么?刀氣?!”眾人的驚嘆聲中,我再次揮舞長刀與老者站至一處。

  此時的老者已然不再拖大,運起全身氣力全力抵擋我的攻擊。

  今日無風(fēng),可擂臺中的風(fēng)暴卻越發(fā)猛烈,我的嘴角微笑繼而變?yōu)榭裥Γ返斗ǖ谝淮问沟萌绱撕〞沉芾欤恳坏抖悸湓趯嵦巺s還是打不透的防御,或許這樣的戰(zhàn)斗才是我渴望的。

  二十余招過后,老者一躍離開了我的攻擊范圍,似是重新調(diào)整姿勢。而我也不急著追擊,長刀架于護腕之上準備最后一次進攻。

  老者看著我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強,就算我徒兒不小瞧你,也不是你的對手,可你終究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若是你再練幾年,我怕是遇到你都要繞著走。可惜今日的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呵呵,大話誰不會說,有本事來戰(zhàn)!”

  “好!”

  老人運起的功法向我沖來,那若海嘯一般的真氣,沖擊著我的感官,呼嘯而來的全力一擊若是旁人,定會想辦法躲避。可若是躲避,在這氣流的對沖下,身形必然露出破綻,那么接下來的攻擊也就無法阻擋了。

  可我不一樣,哪怕狹路相逢,也絕不退讓一步!

  我暗念刀訣迎之而上,長刀破空狠狠砍向?qū)Ψ剑?p>  老者的眼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恐懼的神情,他沒想到我真的敢與之硬碰硬。掌風(fēng)雖厚,但藏有后招,前招施力不夠徒有其表。他趕忙撤招想要躲開,可我又怎會給他機會!他的弟子施虐與弱者,他更是辱我朋友。

  想跑?門都沒有!

  狂風(fēng)過后,是無言的寂靜,我的長刀從老者的琵琶骨穿過。而我也被老者的真氣當胸一擊而飛出場外。

  關(guān)山派的眾弟子們哭喊著求藥仙谷的仙女們幫忙治療,可她們卻畏懼著洛湘靈,遲遲不敢動身。直到洛湘靈擺擺手,她們才去搶救。

  我不知道慢慢走到我身邊,一臉復(fù)雜表情看著我的洛湘靈在想些什么,但我努力地比出了一個耶的手勢后,就沉沉睡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然在自己的客房。

  我看了看記時的沙軌,嘆了口氣。最后一場比武我已然錯過。可惜這次旅行,沒能給門派增光不說,反倒惹了關(guān)山派的人。

  師父說如果惹了大門派就不要回去了,可我想了想,若不回去,我還真的無家可歸。于是收拾起行李,偷摸出了房間,溜出了揚州城。

  在城外的官道上,我一邊留意著周圍有沒有關(guān)山派的弟子跟蹤,一邊回想著這次旅行。

  這一路上雖然總是莫名地病倒,但總體來講還是過得非常充實和愉快。或許武林真的不像小說中說的那樣美好,但這奇遇也足以作為我山腳村莊青年們的談資了。

  我走著走著,突然感到一陣困倦。我不得不倚著路旁的大樹休息,過不多久,眼皮終于撐不住了,繼而失去了意識,沉沉睡去。

  這一次醒來,我出現(xiàn)在了陸月薇的閨房,之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主要是掛在床頭的那兩把短劍太過熟悉,我努力挪了挪身子,卻動彈不得。奇怪,難道我的怪病又復(fù)發(fā)了?可這次并沒有難受的感覺。

  “你醒了?”

  我循著聲音看去,陸月薇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茶。

  “額,為什么我會在這里?”我奇怪的問道

  陸月薇看著我,似是非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在這里才奇怪吧,你以為你逃得掉?”

  “逃?為什么我要逃?”

  陸月薇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不會真的沒發(fā)覺自己中了聯(lián)姻蠱了吧?”

  “那是什么?”

  “一種稀有的蠱毒,如果你離開施術(shù)者三里開外就會喪失意識,而施術(shù)者也會明確你的方位。”

  “誰給我下的?”

  “洛大小姐。”

  我懵了,洛大小姐給我下蠱?什么意思?

  看著我一臉疑惑的表情,陸月薇似是幸災(zāi)樂禍一般,徐徐說道:

  “既然你醒了,我就給你講個故事——”

  “有位少女善御毒物,花了10年時間培育出了30條世間罕有的赤煉五毒蛇,每條毒蛇光培育的毒物就花了將近一兩黃金,這天,她正在野外操練毒蛇,突然有一位土老帽從天而降,把她好不容易訓(xùn)練的頭蛇都給殺了,而其他的蛇看到自己的首領(lǐng)死了,也作鳥獸散去。你覺得這位少女會如何對待這位土老帽?”

  我想了想說道:“那想必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然而說完我卻有些疑惑,這劇情聽起來好像挺熟悉的。

  “難道說……?”我忐忑的詢問道。

  “嗯,那天我護衛(wèi)大小姐在野外訓(xùn)蛇,而你,毫不留情地就干掉了大小姐半生的積蓄。還觍著臉在我們的面前邀功。”

  陸月薇的話令我晴天霹靂,這一路上的違和感似乎都得到了驗證,原來我竟然當了一路的小白鼠。

  “其實大小姐也是寬厚之人,本來這一路拿你做實驗,她已是有些過意不去,若是你得知我們的身份就此離去,大小姐也是準備放過你的。”

  陸月薇的娓娓道來,讓我想到了那天的對話。

  “不過實話說,湘靈小姐的毒術(shù)和醫(yī)術(shù)還是有待提高啊。我生病的時候,湘靈小姐應(yīng)是想用以毒攻毒的辦法醫(yī)治我,可惜毒性似乎強了一些,讓我的病情有些反復(fù)。”

  我竟然對一位用毒大師說出了這么不過頭腦的話。

  陸月薇:“大小姐一生與毒物藥物為道,而你竟然膽敢妄議大小姐的醫(yī)術(shù)與毒術(shù)。那一天大小姐就決定了,你這輩子別想離開她半步,她會好好使用你的身體試驗毒物,直到你掛掉為止。”

  師父,這次我好像惹了天大麻煩,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我如果道歉的話,她會原諒我嗎?”

  “晚了。”

  “那月薇姐你能放我走嗎?”

  “你說呢?”

  “那我喊‘救命’的話?”

  “如果你想以后做個啞巴,我不反對。”

  ……

  前略,

  親愛的李欣兒姊姊,妹妹洛湘靈拜上。

  姊姊可還記得濟南趵突泉邊,我們聊未來的心上人會是什么樣子?

  我想了想,果然還是那種頂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俠才合我口味。

  我雖然喜歡看一群人在我面前噤若寒蟬,但我更喜歡把正義凜然的大俠調(diào)教成可口的甜點。

  你曾問我如果遇到心目中的大俠要怎么留住他。

  我其實也很煩惱。

  畢竟我是鬼仙宗前宗主的女兒,又在江湖上的名聲不佳。

  就算遇到了心上人,怕是他聽了我的名號,也得跑得三丈開外。

  但我后來想了想,果然自己喜歡的人,就應(yīng)該用盡一切辦法把他抓住,強迫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哪怕恐嚇他,欺負他,用手段、道具控制住他,也要讓他的目光里只有我,腦子里想的也只有我。

  哼哼,姊姊要不要猜猜這個倒霉的大俠是誰?

  當然,就算我不說姊姊也猜得到啦~

  誰讓他那么倒霉非要撞破我織好的網(wǎng)?

  既然獵物送上門了,那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地享用啦~

  啊,對了,最后祝姊姊早日跟厲大俠告白哦!可千萬別先吃我的喜酒吶~

  ……

  倒霉的大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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