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有種情愫在兩人之間慢慢發酵,莫名其妙,是那種心癢得直想撓又撓不到的感覺。
陳限煩躁極了,他拿起數學輔導,隨便翻開一頁,拍了一道三角函數的題目,點開那個最底的聊天框,點擊發送。
這一次,他又沒克制住。
正在擦頭發的林渡摁亮屏幕,看到“陳限”,心窒了一瞬。
打開他的信息,發現是一道數學題,還沒來得及回復,對面又彈過來一句“怎么做,教教我。”
林渡簡直要爆炸了,腦子一片空白,哪里還會做題。
回復了他一句你等等,然后打開搜題軟件把答案照搬給他。
過了幾分鐘,對面又彈過來一條信息,“我看不懂,你能給我講講嗎?視頻?”沒給林渡喘息的機會,一個視頻電話猝不及防地轟炸過來。
陳限是個悶聲干大事的,有些事不做就不做,一做就把人嚇得靈魂出竅。他想反正都豁出去了,再厚臉皮一點也無所謂了。
響了一分鐘,林渡久久不能平復,響到電話自動掛斷。
說不失落是假的,就真的這么不想理睬他嗎?
過了幾分鐘,林渡重新將電話撥過來,陳限心情一下跌入谷底一下又飛竄上天,深呼吸后,點了接通。
剛開始兩邊都陷入奇怪的沉默,過了大概十幾秒,陳限先開口,“那個,后面幾步我看不太懂,那個sin2怎么轉換成cos2?”
過了幾秒,林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始給他滔滔不絕地講起來,林渡的鏡頭一直懟在草稿紙上,一步一步地給他演算,陳限則是直接懟臉拍,確實在認真聽講,看起來很乖。
林渡眼睛一直盯著他,貪婪地想把此刻私藏了,他睫毛很長,眨起眼來一顫一顫地,鼻梁高挺,線條流暢,根本看不膩。
講完題,兩人說話也不尷尬了,陳限若有所思,盯著鏡頭,在林渡看來就像在盯著她一樣,他問:都講完了,你鏡頭不能翻轉一下嗎?
林渡臉迅速燒了起來,極不自然,有些結巴地說:我…我剛洗完頭,頭發很亂。
陳限沒回答,只是手握成拳圈在外嘴角,饒有興致地盯著對面搖搖晃晃的鏡頭,她在無措?
林渡受不了他的眼神,即使沒有真正對視,于是她胡亂誆了句,說媽媽叫她了,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陳限看著被匆忙掛斷的電話,有些忍俊不禁,怎么這么可愛。
這自然是一個無眠夜,林渡控制不住去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旦分析出他喜歡她的可能,又立刻被自己否認,她總是怕自己自作多情。
那次之后,兩人之間的關系莫名回溫,陳限經常會找林渡視頻講題,幾次之后,林渡也就習慣了,越來越自然,到后來安然跟許秋一起出去玩也能自然而然地叫上倆人,于是又形成了一個四人組。
這一年,是2019年末,他們剛結束高三的上半程,放寒假了,之后,是疫情肆虐的開始。
新冠病毒來得肆虐,怎也不及少年們瘋狂熾熱的青春肆虐。
各地在新年后紛紛延遲開學,改成網課,那大概是林渡過得最難忘的一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