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帶著小花來到炸雞店，今晚雖然沒有賣出多少束花，但因為周沉給的一千塊錢，她終于可以帶著妹妹吃些好吃的。
沒有右腿的她甚至沒有足夠的錢安一個假肢，一進店門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們更多的是詫異和鄙夷，少有同情她們的，因為在臨縣殷桃其實很有名，包括她為什么會殘疾，在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知道為什么所有人看著她們的眼神如此古怪，她隨便打包了幾份炸雞和漢堡還有可樂，就拉著妹妹離開了。
回到只有一室一廳的出租屋，小花興奮地吃著炸雞喝著可樂，滿臉的幸福。
“要是咱們家也能有一臺電視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看電視劇，聽他們說可有意思啦。”
殷桃鼻子一酸，想哭的沖動被強行憋了回去，她摸著小花的頭，哽咽地不知道說些什么。
她當年是臨縣最大的富商殷家的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滿足了她的物質生活卻沒有填滿她精神上的空虛。
她渴望收獲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但她萬萬沒想到正是這段夢寐以求的感情毀了她的一切。
現在的生活所遭受的一切苦痛，都是對她的懲罰罷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呀？”
小花睜大水汪汪的眼睛，嘴角還有油漬，笑吟吟地看著姐姐。
“沒事，姐姐不餓，你自己吃吧。”
——
第二天一早，周沉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坐在床邊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的蘇婧。
蘇婧的襯衫有些單薄，右肩膀露出雪白一片，膚如凝脂，看上去像水做的一樣，胸前更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晃得周沉小心臟怦怦直跳。
“大姐你怎么進來的？”
“重要嗎？你該起床了，我們今天有正事要干。”蘇婧把一套正裝扔在周沉的臉上。
“你就是來叫我起床的？真的不是覬覦我想要對我圖謀不軌？”周沉的語氣有些失望。
“閉嘴，給你三分鐘穿好衣服，我在車上等你。”蘇婧把風衣披好，戴上圍巾走了出去。可惜周沉還沒有看個過癮，要不下次就直接裝睡，先大飽眼福再說？
周沉一屁股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想不明白穿得這么正式是要去干什么。不用他發問，蘇婧直接解答了他的困惑。
“臨縣的一個小局長，自稱有間諜的線索，一會你唱紅臉，我唱白臉，給他演一出好戲。”這是她在分部里學到的慣用伎倆，百試不爽，對付一些膽小怕事的人很管用。
終于有間諜的線索了？話說回來難不成還真有個間諜，不是胡毅那個傻逼騙我的？
周沉偷偷看了一眼蘇婧，她今天沒有戴墨鏡，而是戴上了自己給她買的美瞳，瞳孔呈現淡淡的紅色。
“你戴上挺好看的。”
“我戴什么都好看。”蘇婧和周沉待在一起久了也開始愛說一些俏皮話了。
他們來到一個資料管理局的辦公樓里敲響了局長辦公室的門口，過一會一個禿頂的小老頭誠惶誠恐地把他們請了進去。
“你們就是上面說的特殊部門的專員吧，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喝茶喝茶。”
蘇婧沒有給他好臉色，無視劉局長直接坐在他的辦公椅上，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他，有意無意地翻閱著他桌上的文件。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蘇專員不是很懂禮數，我替她向你道歉。”周沉微笑著拍了拍劉局長的肩膀，劉局長弓著身子連忙賠笑，擺手說不敢不敢。
“聽說你掌握了我們所需要的情報，是嗎？事關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
“是是是，我的確知道一些，我懷疑我的下屬張帆入職我們資料管理局是為了竊取資料！”
“說清楚點，不要錯過任何細節，我要是發現你在危言聳聽——”蘇婧的表情逐漸開始有些不耐煩。
資料管理局是興國特有的機構，一般用來調查管理人口信息，職能在巡撫局之上。
（文中提到的任何機構均為本人架空構想，與現實中無關）
“不敢！我親眼看到他在竊取民眾的個人信息！他在檔案庫里偷拍了很多照片！我嚴重懷疑他是帶著特殊目的在上班。”
“竊取個人信息？能再具體點嗎？”
“我發現這個張帆一直在查閱九年前的檔案資料，幾乎把我們局里所有可以查閱到的當年的檔案翻了個底朝天，無論如何他都違反了規定，所以我把他調走了。”
調查九年前的檔案？僅憑這種線索就認定張帆是間諜也太草率了，也許只是濫用職權滿足私欲。
“九年前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九年前倒是發生過一件特別轟動的事情，我們臨縣有名的富商殷氏夫婦慘遭殺害，只有他的獨生女活了下來，但也失去了一條右腿。”
蘇婧和周沉同時想到了什么，猛地轉過頭和對方對視了一眼，他們那天遇到的賣花女也是缺了一條右腿，但她姓甚名誰他們沒來得及了解，而且她還有個妹妹，并不是獨生女。
巧合嗎？可是這不到三十萬人口的小縣城里很難找到第二個符合缺右腿的女生這種特征的人吧。
“那個獨生女叫什么名字？現在在做什么？”
“那可是殷家的大小姐，我還是有印象的，是叫殷桃，現在好像靠賣一些小物件為生。”
看來殷桃在臨縣賣花并不是什么秘密，一個昔日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淪落到這般田地也確實令人唏噓。
周沉并不認為這和間諜有關，但一個男人不惜冒著丟掉飯碗的風險也要調查一樁九年前的命案，也許背后真的隱藏了什么離奇的真相。
蘇婧一臉失望地離開了資料管理局，她并不認為這是什么線索，但她還是要了有關張帆與殷桃的一切資料，發現這兩個人毫無交集以后更加大失所望。
周沉卻認為反正也是閑著，不如調查一下九年前的命案。
“你這是浪費時間，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萬一這個張帆和我們要查的間諜有關聯呢？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嘛。”
他們最近也的確閑得慌，反正這也算是一條線索，于是兩人決定分頭行動，蘇婧去接近殷桃，而周沉負責調查張帆，順便搞清楚九年前命案的曲折原由。
按照劉局長提供的資料，周沉來到了地處郊區的張帆家里，這是一個簡陋的小破屋，更像是自己搭建起來的。
他剛到這里就看到一個不修邊幅的胡茬男在劈柴，沒想到這年頭了還有人把日子過得這么艱難，看樣子這里通不通電都是個問題。
“哎喲張帆老哥我可找到你了，你怎么一個人住在這里啊？”
周沉的詢問讓張帆有點發愣，他沒想到自己這種人也會有人親自登門拜訪，但他完全不認識周沉。
“你有什么事嗎？”
周沉感受不到張帆有任何靈力浮動，氣息非常平穩，并沒有因為周沉的到來而有絲毫慌亂。
平靜得有些過分奇怪了。
周沉暗自催動靈力，悄悄給張帆施加壓力，想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靈力。張帆感受到自己身子骨越來越重，有點支撐不住，痛苦地掙扎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還挺能忍的，周沉無奈笑了一下，收回了靈力，如果張帆真的不會靈力，再繼續施壓的話他很有可能會死。
“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身體有些不舒服，你如果沒什么事還是請回吧。”
“別著急啊，我是劉局長派來慰問你的。”
周沉舉了舉自己手里剛買的補品和便利食品，這些都是他剛才隨手買的。
“帆哥你可別往心里去啊，劉局把你趕走也是為了你好，你濫用職權，如果被轉交上去是要坐牢的。”周沉大大咧咧地拉過一個板凳在張帆旁邊坐下，一臉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的，劉局一直很照顧我。”
周沉翻了個白眼，照顧個屁啊，轉眼就把你給出賣了你都不知道，真是個冤大頭。
“兄弟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周沉知道第一次見面是很難套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的，過來露個臉就好了，他的首要目標是調查九年前的命案。
張帆看著周沉逐漸遠去的背影，眼睛里閃過一絲狠色，他剛才差點周沉用靈力威壓壓的喘不過氣來。即使他的忍耐力極強，但剛才那個威壓幾乎差點把他逼到本能地想要催動靈力來防御。
這個男人，實力非常強悍，他根本不可能是那個窩囊廢劉局派來的人。
張帆不敢釋放出靈力，他害怕周沉還在用靈視監視自己，只能裝作普通人的樣子繼續干活。
看來我已經被盯上了，必須盡快了結這纏繞自己九年的恩恩怨怨，然后馬上逃離興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