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可真有點著急了,天色可是越來越亮了,別看自己不敢弄出什么響動來,可這么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那幫子假老道給招來。
欸?為了以防萬一,現在是不是就該立刻準備一個合適的借口呢?好掩飾“出逃”的行徑。
借口雖在找,可手里也沒有停,只要石三能感覺到有一條縫可以容得自己滑過去都不會放棄。
陡然,石三手里的磚頭照著對手的辮鉤飛了出去,而后身子騰空照著對面的“女蝎子”撞了過去。
沾衣裸袖都為失貞潔,他就不信對方一個女子能不給自己讓開。
對面“女蝎子”的辮鉤被砸到一邊卻沒脫落,大辮子貼身耷拉到身前,眼見著一個老爺們的身子就要貼上自己了,立刻抄起辮子上的鐵鉤子,兵刃直迎著石三的脖子擺好了位置,就等著他來撞。
石三一見不好立刻強行停住身子,好懸沒從屋頂上掉下去。
“一大早起的,石兄弟好興致呀!喲,這是從哪里尋來的一位這么標致的練手姑娘啊?”說話的正是那中年假老道,其實他是陪著黑哥哥來的,此時他們二位一齊仰頭看著石三和“女蝎子”。
“嘿嘿,石三兒兄弟又何苦替我們無償巡夜呢?一般的宵小絕對不敢冒我們的山威,不過這位姑娘……想必一定是有什么與眾不同的手段。請下來說話如何?若不嫌棄,請移步廳中,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女蝎子”一聽下面的兩個男人在跟自己說話,立刻就又靦腆地低下了頭,而后從屋頂上害羞地跳了下來,身形依舊扭捏得很。
在離開屋頂的那會兒,不好意思地跟石三這個大男人低聲道:“嗯……不懂藥理就不要亂走動,周圍種著可以讓你受制于他們的藥草。”
難怪夜里能那么安生呢!
四人來到大廳。
“姑娘請坐。”
“女蝎子”又羞怯地往哪兒一坐,低著頭誰也不看,更別提跟誰說話了。
“姑娘喜歡喝什么茶?”
她沒說話。
“那姑娘要不要用一些早點?”
她亦是沒說話,而且還把頭側到了一邊。
“那姑娘有什么事嗎?”
靦腆的“女蝎子”更是害羞得不得了,把胳膊輕輕一抬,生怕人家會看到袖子里面,就連手都仔細得掩好,遂也就只能看見袖子里有一根簪子似的白玉探了出來,玉首的樣式是眾星捧月。
哥哥一見立刻“神清氣爽”了不少,爽得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一旁的石三昨夜分明是沒怎么睡過,方才腦中一陣陣的迷倦之意來襲,但此時卻是覺得精神好了不少,看著這眼前的白玉忖到:莫不是這白玉的功效?我離著它怎么也有六步有余,這樣就能讓人提神醒腦?那這絕不是一般的玉石!可見這“女蝎子”絕不是只是通曉藥理就敢闖而今的梁山寨。那她干什么要給這個“哥哥”看呢?難道是威懾?可怎么看也不像呀?
“不敢請教姑娘芳名。”
“女蝎子”的頭更低了,臉幾乎埋進了胸口,腦后的蝎子鉤自然就在哥哥的面前顯現了出來。
“姑娘可是武林人稱‘靦腆蝎’的安澀羞安姑娘?”
安澀羞也沒必要回答他了。
“那姑娘把這神清玉送到梁山之上,不知是要……”“我……想跟你們……換點兒錢。”“安姑娘盡管開價。”“嗯……一半兒。”“哦?安姑娘是要打五折賣給我們嗎?那可真是感激不盡。”“不是。嗯……我要這山上所有錢的一半兒。”
好。一直修破財免災的道,今天應該是修成半個正果了,順便也解救了自己懷璧其罪的一半罪過。估計這神清玉絕不單單是只能對付這周邊的藥草,有可能他們所有的“障眼法”都逃脫不了神清玉的功用,看來“哥哥”這回是要“大出血”了。
此時的哥哥正如石三思忖的那樣,一下子更是“精神”了不少,勉強讓自己別咬掉了后槽牙,“姑娘當真知道口里所說的那一半兒到底是多少嗎?”
安澀羞已經把“羞澀”二字顯現得淋漓盡致了,好像連頭皮都羞紅了。
“嘿嘿,真是個小靦腆兒。”那中年假老道的笑中多少有種老妓女笑童男子的意味。
雖然笑聲較低,卻還是讓安澀羞聽到了,那自然就是脖子羞得一縮,隨即帶動了腦后的大辮子直甩了過去,那鐵蝎尾鉤不偏不倚地搭在了笑者的下嘴唇和舌頭上。
中年假老道當時就不敢動了,連話都不敢說了,生怕舌頭一動就剌口子了,他還得留著舌頭“修真”呢。
這時哥哥回身一瞪眼,“你也太不成器了!修了那么多年的真,一身的俗氣卻未褪去半分。趕快抽自己嘴巴,直到安姑娘消了氣為止。”
中年假老道敢不聽話嗎?可力氣大了怕舌頭嘴唇受傷,但力氣小了又怕安澀羞不樂意,也只得使勁拿捏著火候“啪啪”地抽著。
哥哥是不會過去把安澀羞的辮梢拿下來的,萬一人家姑娘惱羞化成怒可就不好了,可是也不能總看著“弟弟”抽起來沒完,只得道:“早就該好好讓你受受教訓了!還不快去把姑娘要的銀錢拿來!”他邊說邊沖著中年假老道打手勢,反正安澀羞低著頭也看不到,示意對方身子往后退就不用半銜鐵鉤子了。
中年假老道所幸還沒嚇傻,抽嘴巴不敢停,身子慢慢倒退,卻害怕安澀羞的辮子耷拉到地上,可同樣不該用手去觸碰,最后終于“一鼓作氣”,身子猛轉往門外跑,一路“啪啪”打嘴巴的聲音好似更響了。
石三看著離去的背影也不敢樂。
辮子當然沒有墜到地上,而是又穩穩地回到了安澀羞的身后,因為有一只手接住了辮梢之后放到了該放的地方。
欸!那個中年假老道明明已經出去了,屋子里怎么還是四個人呀?
喲,什么時候進來一個人還拿了安澀羞的辮子,石三愣是半分沒察覺到,要知道,干他們這一行的不說是警惕隨時提著可也不至于那么疏忽。
周邊的藥草應該對內力深厚的人起不到什么作用。
石三再觀眼前的這個人更是納悶,無論從衣飾上相貌上身材上都看不出到底是男還是女,最顯眼的還是那烏黑發亮的一頭長發在身后飄逸,說實話,長那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么漂亮的青絲秀發。
安澀羞可以說已經讓人感覺出害羞到極致了,但是她好像都沒朝那個人的立身之地瞄上一眼,“老板。”
這里除了她就有三個人,還能是在稱呼誰呢?
“不知這位兄臺……”“我是個傳說。”
從言談舉止上也很難判斷出這位是女是男。
“喲!您就是……就是……就是……‘當世三杰’中的‘戰妖’?我贖個罪說,花男花傳說!”石三可真沒想到,在這里能見到花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