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羿趕回自己家的時候父母都不在,說來這段時間他很少與家里人聯系,也不清楚他們在干什么,越想越覺得可怕,自己的親生父母怎么會背著他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這么多年來一個字都沒有提過,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計劃嗎?這是父母是就打算讓他一輩子都混跡在娛樂圈里,然后為他們的錦衣玉食提供保障嗎?這是親生父母能對自己的孩子做出來的事情嗎?阿羿不敢再想下去,他一個人待在那個陌生的家里,甚至沒有勇氣打電話叫他們回來,因為他害怕面對真相,但又渴望父母告訴他這不是真的,只是一個誤會。就這樣一個上午過去,大海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路上他試圖詢問,可是阿羿一直沉默,什么都不肯說,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吵不鬧安靜得可怕的阿羿,心里一定裝著一件很大的事情。
“兒子回來了,老公,兒子在家里呢!”母親先一步進門的時候看到客廳里的阿羿,興奮的招呼后面進來的父親,二人很開心見到兒子回家,因為現在他工作太忙,他們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見到兒子了。
“海哥,去車上等我吧!”見到父母以后,阿羿讓大海離開了,真相即將浮出水面,他想一個人去面對,因為這是他的父母。
大海和曾父曾母打了招呼就出去了,他們也感覺到了兒子的不對勁,相視一下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走到阿羿的面前,都沒敢坐下。
阿羿抬起頭用陌生的眼光打量著自己的父母,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和溫度,就像是在看一對普通的陌生人一樣。他想好好看看這到底是不是他記憶中的父母,是不是當年在出租的大雜院里,一家人雖然擠在一起,但沒有失掉親情的家人;是不是寧可自己吃青菜,也會把肉給他吃的爸爸媽媽。看著看著阿羿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他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媽媽見狀也不知所措,只能輕輕問了一句:“兒子,出什么事了嗎?”
“你們有沒有瞞著我做了什么事?”這句話一出,曾父馬上變了臉色,一時有些站立不穩,曾母走上前扶著他坐了下來,他們都逃避了阿羿的眼神,坐在他同則,沉默。
“老爸厲害啊,一家娛樂文化公司的法人代表,每年可以分到多少錢啊?比做裝修公司多吧?”
“你,你都知道了?”曾父一時語塞,這一天早晚會來的,他早就想向兒子坦白的,可是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機會,或許他的心里也存有僥幸,更或許他根本不知道要怎樣開口。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希望你們一五一十跟我說個明白,不要再有任何的隱瞞,否則,你們再不是我爸媽,我會跟你們斷絕關系。”
“兒子,別這樣說,我們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一開始是因為你還小,后來你也不經常回家里,一直沒有機會······”
“別叫我兒子,你們生我,養我,就為了賣我嗎?賣了我,也賣了你們自己,換來今天的生活,對嗎?”阿羿突然提高音量,把父母嚇了一跳,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怎么可以這樣跟父母說話?”
“父母?你們配嗎?”
“當了明星就不認爹媽了嗎?”阿羿的態度讓父親很生氣,也開始發了火。
“明星?一直都是你們想要的,我從來不想當什么明星。你們快說,那個公司到底怎么回事,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還有你們知道那個公司是干什么的嗎?”
“你到輝煌的第二年,俞輝和子華找到我們,說是公司可以重點培養你,只是需要我們保證你出了名不會單飛,不會出現賣主求榮的事件,因為在娛樂圈這樣的情況很常見;然后說輝煌的子公司需要法人代表,只要你爸答應做子公司的法人,那就可以說是一家人了,他們也不會擔心你將來單飛,而且公司的利潤也會正常分給我們;一開始我們也是有些猶豫的,因為這方面根本就不懂,可是他們說如果不做家庭捆綁,就只能讓你做個練習生,將來也就是個十八線的小藝人;我們想著只要你能成功,其它也就無所謂了,再說,一直在一家公司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啊!這樣公司一定會很重點的來培養你的,所以,我們就答應了。這十年來,你爸也就是簽一簽文件,然后每年會有一些分紅,我們什么也沒有參與,而且,他們也說到做到了,沒讓你去組團出道,而是單獨培養,很快就成為娛樂圈的頂流了。兒子,我們當初真的只是為你著想,別說什么賣不賣的那么難聽,我們知道你想和公司解約,其實輝煌沒什么不好的啊,你有今天不是多虧了公司的栽培嗎?換個地方也不一定就比這里好,你說是不是。”
“兒子,如果你是為了解約的事情,那爸就不做他們法人代表了,不行我們把這幾年的分紅還給他們,你先別急,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阿羿聽得心灰意冷,一切都明白了,這個預謀原來從十年前就已經計劃好了的,別說他們一介草民不明白,任誰應該都有可能掉進這樣的坑里,人的貪念是一種本能,是人性的弱點,也許根本沒有幾個人可以逃脫。
“你都不知道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公司,也不知道自己都簽了一些什么樣的文件,你拿了十年分紅,你用什么解決?”阿羿那時候才明白,原來自己可以承受如此大的打擊,他的平靜讓自己都覺得意外;事實一點一點的浮現在面前,除了接受,他也別無選擇。
父母被問得沒有話說,此時他們才意識到可能那家公司是有問題的,面面相覷之下誰也沒有打破寧靜。阿羿無語,父母同樣無語,或者三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阿羿心中只有兩個字,完了,什么都完了,命運如此,他的努力,他這么多年來任人擺布至今,終究還是逃脫不掉,可把他推到這場命運里的人就自己的親生父母。就在曙光即將到來的時候,就在他以為幸福生活即將開始的時候,就在他覺得自己終于要重獲新生的時候,現在一切都完了。這可怕的事實背后一定還會有更大的陰謀等著他,自己十年來的忍辱,十年來的渴望,一切化為無有。阿羿慢慢的起身,站到父母親的對面,指責或是辱罵他做不出來,一切也都無法挽回,現在他需要冷靜,去想想還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那家公司涉嫌很多違法的事情,輝煌不能做的,全部都由你那家公司來做,偷稅、漏稅、行賄、藝人的假合同等等,具體都是什么也許你不清楚,我也不清楚,所以你說用什么來補救?是你把錢還回去就能解決的嗎?十年來這個當明星的夢想從來都不是我的,是你們把我送到那里,公司扶我上位,你們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我在承受什么樣的煎熬,你們也以為在電視里,網絡上,媒體中的那個我是真的很享受嗎?我告訴你們,從來都不是,娛樂圈的所有操作都讓我無比厭惡,我在那樣的規則里堅持了十年,只想等到合同到期我能重新生活,哪怕不做明星,哪怕只是一個普通人。十年來你們得到了一切,卻是以犧牲自己的兒子做為代價,你們想我成名,只是為了滿足你們自己的虛榮心,還有不勞而獲的財富,殊不知這里面有多少陰謀算計,現在,我一輩子都被算計在里面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阿羿說罷就徑直的走向門口。
曾母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看著曾父焦急著卻不知道怎么是好;他們都不敢相信剛剛兒子說的一切是真的。一開始他們確實不知道這里面的貓膩,一心只想讓兒子成名,又沒有多少文化的他們,當時確實是被俞輝搞得昏了頭,后來漸漸察覺不太對勁的時候,也不敢與兒子講述,事情一直拖著,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認為兒子一直在輝煌也沒有什么不好,至少現在已經是國內炙手可熱的偶像明星了。這兩年來兒子的叛逆,他們一直認為是因為兒子與芷茉戀愛造成的,所以他們一直不太贊成這段戀情,只是礙于和阿羿的關系緊張也沒辦法阻攔。
“小光,那現在要怎么辦,爸爸媽媽都聽你的,你說我們現在需要做些什么。”母親邊流淚邊說。
“你們現在問我怎么辦,當初干什么去了,我不知道怎么辦,也不想知道。聽天由命吧,也許我要一輩子成為輝煌的奴隸,也許事情曝光以后爸去面對罰款和牢獄,我則要面臨巨額賠償,身敗名裂。你們給予我的明星夢這下徹底碎了,我也一樣粉身碎骨,滿意了嗎?”阿羿頭也沒回的說著,說得生無可戀。
“怎么會這樣,不會的,怎么會這樣呢?這不是真的,這······”曾母嚇得語無倫次,一邊搖頭一邊哭一邊說,求助的眼神看向曾父;可是曾父此刻有如靈魂出竅,想著自己親手簽下的那些文件,想著自己從來未曾對此事有過質疑,想著兒剛剛說的一切,他是個罪人,他啞口無言,更不敢面對阿羿。
“繼續享受你們現在引以為傲的生活吧,可能很快什么都沒有了。”說完這句話阿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走的那樣決絕。從記事開始他總是帶著怨恨生活,因為沒有一個人給他溫暖,給他足夠的愛;身后的父母在他的心中亦是如此。可是,愛著他,他也深愛著的那個人出現了,他卻愛不起,這樣努力的去追求心中的那份美好,可是現實一次一次的將他擊倒;他不害怕失敗,只是這次是否還有機會繼續堅持。
“文少,可以把你查到的所有資料發給我嗎?”阿羿上了大海的車子馬上撥通了昊文的電話,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客氣的語氣與昊文通話;他沒有力氣再去倔強,更沒有資格扮演豪橫,他現什么都不是;可還是要做最后的掙扎。
“好,我讓博君直接發給你吧,最好不要再經其他人的手了。”
“沒問題,等下我把我個人的郵箱發給你。”
“需要律師嗎?這是商業案,我這邊有資深律師團,可以配合你們娛樂圈的律師團一起研究一下。”
“謝謝你!”
大海聽著阿羿與昊文的通話,此時的他還一頭霧水,忍不住問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阿羿用最后的力氣把所有的事情同大海講了一遍。大海看著一夜沒睡憔悴不堪的阿羿也沉默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大海也在回憶這十年來的點滴,他早先也有發覺,為什么公司對待阿羿會與其他藝人不同,為什么公司有底氣認為他一定不會離開,原來這個局一早就設下,這張網早就張開捕獲了阿羿的一切;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當初和芷茉簽約的時候昊文提出那么多不切實際的條件,俞輝都可以一口答應下來,因為他們知道這件事,原本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底牌一直在他們手里。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讓阿羿有一天能夠單飛,能夠自由,他一輩子都是輝煌的工具。
“幫我約俞輝,我要跟他當面談。”阿羿看著手機里芷茉打過來的幾十個未接電話,還有無數條的微信留言,他不知道要怎樣處理,這是他第一次故意不回復芷茉;靠在車座的靠背上閉上了眼睛,他好累,從來沒有這樣累過,以前工作經常會熬通宵,可是都不及他現在這般疲憊。他沒地方可以躲,他也躲不掉,只是此時他想得最多的還是,芷茉怎么辦,這一切沒完沒了,他們要怎樣面對。
“我要回BJ,把證件給我!”芷茉結束了彩排以后氣勢洶洶的跑到昊文的辦公室里對他說。實際上她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彩排總是出錯,跟不上節奏,也跟不上運作,后來干脆讓大家自行練習,而自己跑了出去。
“這不是你做事的風格,那么多人看著你,你把大家扔下自己跑了,芷茉,你要干什么?”昊文對她的態度很惱火,完全沒有跟她客氣。
“他一定有事,過來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他一定有什么事,我要回BJ。”
“他有事就讓他去處理,你添什么亂,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你又知道了什么?你一定知道什么!為什么不讓我回去,我一定要回去,你要是不給我證件我讓唐果開車回BJ。”
“你鬧夠了沒有?給我回團里去,告訴你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帶你走。”
“那我就自己走!”
芷茉和昊文劍拔弩張一樣的對峙著,這樣的場面幾乎從來沒有發生過,因為芷茉不會無理取鬧,昊文也不會對她大喊大叫,只是現在芷茉心急如焚想要找到阿羿,她覺得一定出事了,所以她現在什么也聽不進去,只想見到阿羿。
“我讓博君訂票,你和唐果先回團里等著吧!”昊文只能妥協,對面不冷靜的芷茉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現也跟她講道理也沒有用;只是她剛剛的質問,說自己一定知道什么要如何應對呢,如果她一再問下去,那么要不要告訴他阿羿的事情,如果不告訴她,等她見到阿羿一切大白,她是否有能力承受。帶著這些疑問,昊文只能趕快處理手里的工作,陪著芷茉一同前往BJ。
“阿羿你怎么這么快回BJ了啊!不是說先到上海嗎,怎么不多待幾天呢,公司可以給你放幾天假的,現在也沒有什么緊急的通告。快來坐!”
阿羿走進俞輝辦公室的時候他親切的招呼著,半個小時前他接到大海的電話,說阿羿想與他面談,俞輝猜想一定是為了合同到期解約的事情,還和子華研究了一番,說是如果這小子比較激進的話,就直接攤牌,如果他態度良好,或者沒提這件事,那就先不同他講,待到合適的時機。不過他到底為什么要約見俞輝,兩個人猜了半天也沒想到原由,因為他們沒想到阿羿已經知道了一切。可是不管怎樣,牌在他們手里。
“你們到底想我怎樣?你們想要什么?布了十年的局,就是為了讓我一輩子淪陷在此嗎?”阿羿的話一出,俞輝明白了,阿羿是知道了一切。
“怎么這樣講話啊!不禮貌。”俞輝收起臉上虛偽的笑容,既然一切已然大白于此,那也不必帶上面具奉承,況且,他也沒有必要對阿羿俯首。
“我只想知道你們要什么?”
“要一切照舊,我們繼續讓你做那顆最耀眼的明星,你繼續做好你的流量偶像,不要再想著合同到期的事情了,到期我們就續約嘛!當然,芷茉最好還是同你一起,再過兩年,公司會策劃好如何讓你們戀情公開,再創一個新的佳話,一切公司都會為你安排得很好。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么總是想著解約的事情呢?十年啊,十年來我們培養出今天的你,不然你是什么?跟著你爸做裝修工人嗎?做人,不能忘本。”俞輝又開媽擺弄他的那些茶具,然后拿出珍藏的茶葉泡了起來。
“俞總,公司培養我這么多年,該賺的,該得的也不少了吧?”
“呵呵,你還是這樣天真,現在已經25歲了吧,算個男人了,你覺得公司應該怎樣?這里是你想來就來,成功了就要離開了嗎?”
“我不會續約,不管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吧,要不然你再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再來談判。”
“我爸犯下的錯,應該由他去承擔,我想管也沒有那個能力,他那里出現的虧空我會盡我所能,傾其所有的進行彌補,深追起來我們想誰也逃不過。”
“嗯,如果你愿意看著你父親坐牢,然后你們家一無所有去進行賠付,最后你一文不值的話,可以這樣做。”
“沒關系,我從來不想當什么明星,以后做個素人也不錯。”
“我就說你太過天真了,你覺得公司做的一切會讓你們找到任何把柄嗎?還有這一切會與你沒有一點的關聯嗎?只要事情曝光,你個人所有的代言還有那些電影投資方會向你索取天文數字的賠償,你認為你有那個實力嗎?小子,我勸你不要用雞蛋去碰石頭,亂來你會死得很慘,乖乖聽話就沒事了。”俞輝絲毫不怕阿羿會做什么,自己送上門來也不錯,不殺一殺他的銳氣,難道還能被這個小毛孩給嚇住嗎?
阿羿覺得那一刻自己像死了一樣,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想來親自求證,他覺得自己像被人扔進了沼澤地里一樣,沒人救他,他只能清醒的看著自己被泥漿一點一點的吞噬,一點一點的淪陷,動彈不得,也沒有救命的稻草,就那樣直到死去。阿羿自知這是場注定失敗的談判,也自知自己無能為力,他救不了自己,更保全不了別人,他好像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個眾人眼中的明星,只是一個可憐至極,卑微到骨子里的大笑話。
飛機上昊文同芷茉并排坐在一起,他們一直沉默各懷心事,一個在想阿羿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天都沒有任何消息;一個在想要不要給她打個預防針,飛機落地等她見到阿羿的時候,估計也沒法再隱瞞下去;昊文甚至想自己是否要出手幫那個人,可是按照他所了解的情況,好像也無能為力,這件事等于是見光死,只要全盤拖出,他和他的父親,誰都逃脫不掉。
“芷茉······”昊文還是忍不住叫了她,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嗯,怎么了?”
“阿羿他······”
“阿羿怎么了?“芷茉連忙轉向昊文,她知道昊文一定知道什么事情只是不肯告訴她,本來她想著也不再去追問了,反正都要回到BJ了,可是昊文又突然提起,這不免讓自己又緊張起來。
“他有可能沒辦法和輝煌順利的解約,合同到期以后,他可能還得續約。”
“為什么,當初他們答應過的。”
“他們當初答應就是因為等到這個時候,拿出來讓他不得不續約的把柄。”
“什么意思啊,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輝煌公司欺騙阿羿的父親讓他成為一家空頭公司的法人代表,然后所有輝煌不能做的違法的事情都由那家公司來承擔,當初他父母為了讓兒子成為明星,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沒有多想就答應了,現在如果阿羿不續約的話,輝煌會把這個事情曝光,然后他的父親有可能坐牢,當然他本人也會受到一點牽連。”昊文盡量說得簡單易懂,也盡量語氣平和,邊說邊觀察芷茉的狀態。
“所以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你知道卻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一個人?”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昨天晚上阿羿去你那里,我在樓下遇到他已經告訴他了,所以他今天匆忙的趕回BJ應該就是為了這個事情,凡事都有轉機,也許結果不會太遭。”
芷茉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她在心里的總結就是公司就是為了不讓他解約,用了不好的手段,那么現在他應該忙著處理這些事情;“很麻煩嗎?這個事情。”
“也許吧,我也沒太搞明白。”
“會有你搞不明白的事情嗎?你應該很清楚吧!”
“娛樂圈的事我能懂多少,你問我股票就沒有我不懂的了。”昊文故意避重就輕,他只是想讓芷茉有個心理準備,可不想嚇到她。
“你會幫他嗎?”芷茉突然這樣問昊文,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時候說不幫,一定會傷害她,如果說幫,他還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幫他;再說他為什么要幫阿羿,天理都不通。
“也許他自己能處理得很好呢,我們都是旁觀者,等到了先了解一下情況吧!”
芷茉下飛機以后直奔BJ她和阿羿的家里,那個三年來她都沒怎么回過的家,阿羿給她的那個家。唐果從大海那里得知阿羿一個人在家里,而大海則守在樓下,阿羿不讓他陪著,說想一個人靜靜。其實怎樣靜他都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離開俞輝以后他和大海就回到工作室同律師團商議解決方案,可是幾個律師都無奈的搖頭。俞輝的手里有所有他父親犯罪的記錄,那些所有違法的資料上面都有他父親的簽名,根本一點破綻都沒有,其實認真研究完那些資料,所有人都覺得曾父所謂的毫不知情有些牽強,連阿羿都那樣認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真的分辨不出來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可怕,他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只要睡醒了就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于是他把家里酒柜里那些本來用做裝飾,收藏的洋酒和紅酒全部拿了出來,抱著那些酒坐在二樓芷茉的舞蹈室里,靠在她跳舞的巨幅照片下喝了起來。
阿羿覺得芷茉好像就在鏡子前面跳舞,像第一次他們相遇的時候一樣,她給他一個全世界最燦爛的笑容,就是那個笑容讓他看到了陽光;跳舞的芷茉就是人間的精靈,那樣美麗,沒有一點瑕疵。上天給他最大的眷顧就是把芷茉帶到他的身邊,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和芷茉在一起;可是為什么,只要簡單的生活和一個深愛的人陪伴就這么難嗎?到底還要怎樣才可以放過他呢?小時候被公司簽約,曾經有多同齡人羨慕不已,可誰知道他從進公司開始就要完全按照他們的要求活著,偽善的活著,虛偽的活著,他們給他什么樣人設,什么樣的標簽,他就要按照那樣的要求活著;讓全世界的人看著他有多優秀,有多美好,可是那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逼著他學這學那,逼著他能喝會跳,逼著他上各種電視節目,逼著他陪各色老板吃飯,表演,甚至陪哪個名媛或者千金小姐去什么舞會。那個時候阿羿覺得自己活得太輕賤,私生飯眼中的偶像,其實什么都不是;可以被公司利用賺錢,可以被有錢人輕易作踐。那就是他多年來的生活,終于找到一生所愛,可是不僅沒能給她幸福,還把她一同拉下水,一個至高無上的藝術家,為了他甘愿在娛樂圈里趟混水,而自己什么都不能給她。阿羿一邊想,一邊哭,一邊拿起酒瓶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芷茉回到家里,屋子里沒有開燈,也沒有看到阿羿的身影,她本能的向樓上跑去。昊文一直跟著她回來,本來到了小區他沒想要跟到他們家里,可是想想還是跟上了,因為他現在不清楚阿羿到底是什么樣的狀態,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刺激到芷茉,或者那個無腦的家伙再亂說什么話,讓芷茉背負一定的壓力,總之就是不放心,所以決定一直跟著。
芷茉跑到樓上看到黑暗中阿羿靠著墻坐在地上,她打開燈走過去,滿屋子都是酒味,她忍不住干嘔了一下,因為上次酒精中毒以后,她對任何酒精的味道都很敏感。她連忙來到他的身邊,跪在地上抱起神志不清的阿羿,盡管阿羿向上的酒味更大,不過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抱著他,沒有說話,輕輕的為他擦掉臉上留下的淚痕,整理著他凌亂的頭發。
“完了,我完了,我逃不掉,一輩子都要成為他們的奴隸。十年了,在我以為終于可以結束的時候,他們卻告訴我永遠都不會給我自由。”阿羿看到芷茉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難過,呆呆的任由芷茉擺弄,可是當他感覺到芷茉的味道和溫度的時候,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軟弱;他沒辦法再堅強,也沒辦法掩飾。
“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你,你在哪,我就是在哪。”
他們緊緊擁抱的時候剛好昊文也走上樓來,芷茉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的相擁也看得清清楚楚;就那樣盯著他們,把他們那些纏綿都盡收眼底,昊文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就像親眼看著有人拿著匕首一刀一刀的刺進自己的心口,而他明明可以反抗,但卻一動不動的任由宰割。她說她會一直陪著他,他在哪她就在哪,那自己算什么?為什么明明知道,還非要不能自拔,選擇接受,可不代表心不會痛。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再把你拖下水,你應該回美國,對,你應該回去的,文少,你帶她走吧!回到你們本來的生活里,我什么都不能給你了,是我害了你,你走吧,離開我,離開這里。”阿羿突然掙脫芷茉的懷抱,咆哮著對她說,看到她身后的昊文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芷茉被阿羿的樣子嚇住了,她沒有見過他這樣,更沒有見過醉酒的他;阿羿剛剛說的那句話讓她徹底傻了眼,讓她回美國?有沒有聽錯,阿羿說讓她走,幾年來的堅守,他現在居然說讓她回去。昊文連忙上前一把抓起坐在地上發瘋的阿羿,緊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按到墻上;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你都不要在芷茉面前耍酒瘋,你會嚇壞她的,說的什么狗屁話,遇到事情就知道躲在這里喝酒,事都出了,就去想辦法解決,你沒有地方可以逃,也別指望別人會去幫你,你要像個男人一樣去面對,別在這里對關心你的人發瘋。”昊文說完就松開了手,還很用力的推了阿羿一下,弄得他差著站不穩,踉蹌了幾步;昊文去扶還跪在地上的芷茉起來,看出來她被嚇到了,整個人都呆呆的,好像剛剛他和阿羿說什么她完全沒有去聽;因為此刻芷茉的腦袋里只有剛剛阿羿說的那句,讓她走,讓她離開。
“不用你來教訓我,我現在這樣你應該很高興吧?在你眼里我從來都一文不值,沒錯,我什么都不是,我連自己的人生都決定不了,我哪里有資格去愛她,你們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我自不量力,抱歉,打擾了你們的生活,我退出,我把她還給你······”沒等阿羿在那里咆哮完,昊文上去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啪”的一聲在空曠的舞蹈室里顯得格外響亮;這一巴掌打醒了阿羿,也打醒了芷茉,她連忙過去拉昊文,害怕他再出手。
“跟我走,讓他一個人在這里耍酒瘋吧!”昊文順勢拉起芷茉的胳膊,想要帶他離開那里,他是真的不屑和阿羿糾纏下去,由其是剛剛他說的那些話,讓昊文聽了很生氣,雖然知道他是喝醉了說酒話,可是他和芷茉永遠不允許別人褻瀆,誰都不可以。
“你走吧!我要陪他。”芷茉甩開昊文的手,走到阿羿面前去看他的臉,有沒有被打壞。昊文的憤怒,不甘,怒火,她一樣也看不到,在她的心里還是只有阿羿,盡管剛剛他才說了讓她離開。
昊文失望的轉過頭,他再也不想看到他們在那里的一切行為,他的怨恨從來不是只有這一刻,可他的付出卻從來沒被芷茉看到過一次。他早已接受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事實,如果他們幸福,自己會永遠躲在角落里,默默關注;可是搞成這個樣子,他們的堅持是為了什么?是為證明愛情的偉大嗎?偉大的愛情不應該是幸福的生活嗎?一個根本不可能給予幸福,一個一次次犧牲自己也沒能換來平靜生活,為什么都要走上一條不歸路。“有什么事打電話給我。”冷冷的說完這句話,昊文頭也沒回的離開了。身后是芷茉滿臉關心的安撫著阿羿,昊文覺得這一生無論自己多成功都不會覺得驕傲,因為在芷茉面前他永遠都是失敗者,而那個他眼中一無是處的明星,卻能夠得到她的心,這是命運和他開的最大的玩笑。
阿羿靠著墻滑倒在地上,他抱住芷茉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他是醉的,也是清醒的,酒精讓他血液加速循環,他喜歡那種飄然的感覺,可以讓他發泄心中所有的不甘,自從喝過酒以后阿羿就愛上了這種感覺;三年來他就是靠著酒精的麻痹苦苦支撐著,喝多一點的時候他時而覺得自己很累,又時而覺得這份堅持是值得的,時而想要放棄努力,時而想著芷茉還在等他。一直在痛苦和期待中掙扎的阿羿,覺得一切希望都沒有了,十年原來都在別人的算計中,他如何逃得掉,聯合自己家人的計謀,他又如何能想得到。這個深愛著他,他也深愛的女人,為了他放棄一切來到他身邊的女人,為了他做了無數次犧牲的女人,他還配得上這份愛嗎?
“你不可以讓我離開,我一無所有,只有你。多少個黑夜我無法入睡的時候,我不停的問為什么,我的大腦里都是不受控制的畫面,有好多魔鬼伸出雙手緊緊的掐住我的脖子讓我無法呼吸,他們一個個猙獰的面孔浮現在我的面前,多少次我都想要結束這一切,結束生命,只有這樣我才可以好好休息,好好睡覺,它們再也不會來找我了,我也可以看到爸爸媽媽了。可是,每當你的樣子出現在我腦海里的時候,你就那個拯救我的勇士,只要你出現我就一定會放棄這樣的念頭,只有你在我身邊我可以安然入睡,可以不懼怕那些魔鬼,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芷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說著這些從未與阿羿分享過的,自己抑郁癥的感受,淚水一滴一滴的流下來。阿羿從來就不知道芷茉病得有多重,自從進了娛樂圈她的癥狀每一天都在反復,她已經被折磨到無數次的想要自殺,只是想到還有他,唯一讓她堅持下去的理由。可是剛剛阿羿卻說讓她離開,如果她因為這句話再次鉆進牛角尖里,將無藥可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阿羿慚愧的只能連連說著對不起,他很想振作,很想為芷茉抵擋一切,好好愛她,好好保護她;可是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就像是傀儡一樣的活著,別人眼中的明星其實就是個提線木偶,線永遠在別人的手里。拍過那么多電影,體驗過很多不同的人生,經歷過劇本中太多的悲歡離合,可是自己的人生卻一直在別人手里,所有的電影都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可是自己的人生永遠猜不到結局。
“無論順境、逆境,健康、疾病、貧賤還是富有,相愛的人都不會分開,除非他們不夠相愛,為什么結婚要做這樣的宣誓?在一起就要永遠在一起,不管發生什么,只有死亡才可以把兩個人分開,或者分開就等于一個人的死亡。我們一起去面對吧!”
“我不想你再和我一起被他們擺布,我寧可做一輩子奴隸,也絕對不想再把你卷進來,可是我沒有那個能力,我什么都改變不了。”
“會有辦法的,一定會的,大不了現在的日子繼續,就算不能朝夕相處,我們還是住在彼此的心里,直到永遠相守的那一天。”芷茉總是用這些話來安慰自己,只有這樣她才能夠堅持下去,現在她把同樣的話送給阿羿,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這一夜他們回到闊別已久的臥室,相擁纏綿。可能是因為阿羿喝了酒格外的興奮,也可能他們分開的太久,彼此眷戀,更可能是冥冥之中他們預感,這是在這個家中最后的溫存。他們都想把對方吞到肚子里,想讓他們合二為一,這樣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直到筋疲力盡,阿羿睡去才停下來。芷茉再次失眠,第一次在阿羿身邊失眠,她以為只要有他在身邊就一定可以睡個好覺,可是這次沒用了,她不能入睡,腦子中的魔鬼就會出來找她,她一遍一遍想著剛剛阿羿說要她離開,那么當初自己拋棄一下回國難道真的錯了嗎?他們真的不可能走到最后了嗎?如果他們不能在一起自己要怎么辦?無數個問題沖擊著她的腦細胞,問到心悸,問到心慌,問到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芷茉只能悄悄起身走到客廳的陽臺上去看星星,那是她無數個失眠夜晚做得最多的事情,因為她覺得天上有爸爸媽媽在看著她,她要在繁星點點中找到他們。
回到自己家中的昊文一直坐在陽臺上看著芷茉和阿羿家的方向,裝修的時候他特意把陽臺設計得寬敞明亮,而且從這里可以直接看到他們家;因為這個構想昊文罵了自己很久,他都覺得自己很變態,可是沒辦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如果不這樣,他覺得他一定會瘋掉。昊文回去以后洗個澡,也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就一直坐在陽臺的躺椅上面看著他們那邊;他看到二樓的燈關了,然后看到他們的臥室的燈開了,過一會又關了。他的大腦不受控制的想著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想到心痛,想到一杯又一杯的酒被他一飲而盡;突然昊文看到陽臺的窗簾被芷茉打開,然后她一個人仰著頭看向天空,昊文也本能的向天上看了看,然后又看向芷茉。過了不知道多久,昊文明白了她一定又失眠了,原來有阿羿她也會失眠啊!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微信給她“把藥吃了然后趕快睡覺吧!”
芷茉聽到手機響拿起來看到昊文的留言,才本能的也朝著他家的方向看去,看到穿著睡袍的昊文,坐在椅子上。原來他一直在看著自己,讓芷茉覺得被偷窺了一樣的不舒服,早知道這樣就去閣樓上數星星,那樣就不會被他發現了。不過芷茉想了想,鼓足了勇氣回了一條信息過去“我求你,幫幫他吧!”
昊文看著芷茉發來得信息,短短的幾個字,卻是那樣的誅心,愣在那里幾十秒鐘之后,他仰天大笑,笑自己的可悲,笑命運的作弄,笑著笑著眼角流出了淚水。他顫抖著給芷茉回復,可是幾個字卻怎么也拼不出來,不是他的中文不好,而是心如刀割的疼痛,讓他的手指不受控制。
“先答應我吃藥,睡覺!”
“好,馬上去。”
“我會盡力幫他,放心吧!”
昊文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著芷茉離開了陽臺,然后手機再次響起,是她發來的吃藥的照片,然后對面沒有了一點的光明。她去睡了嗎?睡在那個人的身邊;他們用什么樣的姿勢睡覺呢?相擁而睡,還是各睡各的;她會不會躺在他的懷里,還是枕在他的胳膊上?晚上她會不會踢被子,他會不會再為她蓋好……為什么你身邊的人不能是我?芷茉,我沒救了,你判了我的死刑,而我寧愿你一刀一刀的親手殺死我。
昊文讓博君盡快的趕到了BJ,叫他過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約見輝煌背后真正的大股東;昊文想了一個晚上,阿羿父親的罪名,不可能通過法律途徑解決了,既然對方想要請君入甕,就一定不會留什么證據輕易的讓他們找到。所以他決定兩方面努力,一是讓律師團繼續查那家公司所有文件的紕漏,二是正面同輝煌的股東面談,他手里已經掌握了一定得股權,現在他準備直接以注入資金的方式進入董事會,其目的只有一個,徹底趕走俞輝和顏子華,他要同其他股東聯合,對輝煌進行洗牌。昊文知道,這樣不等于可以換來阿羿的自由,不過,只要他父親的事情不曝光,自己成為股東以后再見機行事,把那間空頭公司注銷,然后再慢慢的銷毀證據吧。
只是昊文準備做的這些事,他覺得自己很可笑,時不時的心底里的另一個聲音總在提醒他,嘲笑他,他現在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做著最傻缺的事情。可是又能有什么辦法呢!現在他準備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去投資一個根本沒求回報的行業,起初是為了芷茉,現在居然為了阿羿。搭上所有家當,不是為了心愛的女人回到自己身邊,而且為了心愛的女人去和她心愛的男人團聚。昊文總是問自己,你是月老嗎?你是上帝嗎?你到底算什么東西?
這兩天在昊文忙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殊不知他的心肝寶貝還在那里每天開導著阿羿,因為這件事阿羿整個人像得了躁郁癥一樣,時不時的發脾氣,要不然就一個人生無可戀一般的自暴自棄。他父母來找他,都被他狂躁的趕出了門,父母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什么,還好有芷茉在,一直安慰著他們,更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阿羿。舞團里都已經亂了套,團長、編舞、主角不在,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自己排練了。
“這兩天都沒什么動靜嗎?”子華問俞輝阿羿現在的情況,事情過去兩天了,可是除了那天阿羿主動來找過他們一次之后,再也沒有什么動靜,凱文說阿羿在家里休息也沒到工作室去;這不免讓兩個人覺得有些許的不安。他們都在等待阿羿的爆發或者妥協,按照他的性格如此安靜有為常理,側面也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除了大海以外的所有工作人員都不清楚阿羿的動態,然而從大海口中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
“他還能怎樣呢?看著親爹去坐牢,然后自己也身敗名裂,這不是一個正常能做出來的吧!就算他不管不顧,以后也不要名利,可是賠償金他們家也絕對付不起的,敵不動,我們也不動。”俞輝還是一臉的風淡云輕,在他眼里那小子是不可能再激起什么浪花來的。
“可是如果文少出手幫他的話,可能就不會像我們計劃的那樣順利了。”
“他瘋了嗎?幫阿羿?為了芷茉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幫阿羿他是為了什么?再說就算他出手,又能有什么辦法,我不信他還能把明擺著的事實給顛覆了。”俞輝的不以為然讓子華多少有些擔心,他做任何事情都謹慎慣了,什么時候都不會放松警惕。
“那就讓他冷靜幾天吧!反正現在也沒有什么要緊的通告。”子華也只能妥協,因為這件事他只是參與者,并不是策劃者。一開始俞輝決定這樣做的時候他也是有些顧慮的,畢竟違法的事情,想要完全都推給一個人去背鍋他覺得不現實,深查起來難免被找到什么紕漏,再說這件事他們也是槍子,幕后的大老板若想牽誰進去都是有可能的。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娛樂圈里的騷操作,誰都別想在他的頭上動土,否則他能推一個人上巔峰,也絕對可以把一個人拉到谷底。
芷茉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回到舞團去了,可是就是放心不下阿羿,她想等到事情有個結果再回去,不管是什么樣的結果,她都做好了陪著阿羿一面對的準備。哪怕她還是要搭上自己繼續在這個黑暗的圈子里生活,她也愿意。因為這是她的選擇,從決定回國的那一刻起,她就要承擔這一切的后果。她從來沒有后悔過,一點都沒有,如果今生不能遇到所愛的人,她早已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今天的一切她必須面對。她不去想遇到困難就逃回美國去,更不會想和阿羿一起不幸福了就轉身奔向昊文,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她接受一切。
“我們一起走吧,去某個小國家,像小樽那樣的地方,我們去過簡單的生活,遠離所有的人,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阿羿靠在芷茉的鋼琴上輕輕的說著:”再也不用被人當做商品,再也不會被別人算計,不用活在熱搜里,也不用活在別人的娛樂中,哪怕我們沒有多少錢,沒有大房子住,找一份簡單平常的工作就好,我們開個舞蹈班吧,一起教小朋友跳舞,然后我們結婚,也生幾個可愛的小朋友,一家人,開開心心生活。“
芷茉停下正在彈奏手指,微笑的看著阿羿在那里暢想,“好啊,如果可以,我們就離開這里,遠走高飛。”
“你認為我可以嗎?我有沒有資格過這樣的生活?向往的生活!”
“為什么不可以,活著就要有夢想,為了那個目標去堅持到底。”
“好安靜啊,他們又在算計什么呢?算計好了以后準備把我怎樣呢?”
“一切都會過去,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