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畫舫對詩一事后,萬寶龍對李錦瑤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這姑娘人美有才,性格又開朗爽快。
加上他和溫闕又是老相識,因此當李錦瑤提出,想讓他在銷售香料時附贈一片“蠶絲面膜”時,萬寶龍非常愉快地就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看著李錦瑤開開心心地蹦蹦跳跳,溫闕的嘴角也忍不住地微微上揚:“喬兒姑娘,你說的’打廣告’,就是這樣?”
“對呀,”李錦瑤眼睛里放著光彩:“萬家是江南第一香料商,不管是名門貴女還是青樓名妓,每日都會從萬家購買數量可觀的香料。”
“我讓萬公子附贈的蠶絲面膜上標注了胭脂鋪子的地址,無形中就把他的客戶也變成了我的客戶。”
溫闕不解地問:“那蠶絲面膜,是什么東西?”
李錦瑤得意地說:“那是我之前在京城時研制出來的,每夜睡前一敷,可保女子皮膚光滑緊致,白皙細膩,青春煥發,年輕十歲。”
“只是時間和原料都有效,這批我僅趕制出了100個。不過前期宣傳應該是足夠了,”李錦瑤搖頭晃腦道:“有道是百傳千,千傳萬,好產品,有品質,值得信賴!”
她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甚是可愛,溫闕故意收起笑容,有心逗她道:“喬兒姑娘對這什么蠶絲面膜如此有信心,就不怕效果不好,反倒砸了招牌。”
李錦瑤此前在京城已經試驗過上百次了。“笑春風”的姑娘們用過的都說好,爭先恐后地請她們的老鴇抓緊把批量生產提上日程。
此刻她聽出溫闕話里的逗笑之意,便不急著反駁,而是停下腳步,湊過臉去,盯著溫闕的面龐仔細端詳,神色認真地說:“溫兄說得極是,不如今天晚上就請溫兄幫我試上一試?”
“咳咳,”溫闕被她這么仔細一看,不覺有些羞澀,耳根微紅,極力掩飾好自己的慌亂,道:“我方才是同喬兒姑娘說笑呢,我當然相信喬兒姑娘。”
李錦瑤吐了吐舌頭,笑道:“我也是同溫兄說笑呢。溫兄的臉本就白皙勝雪,膚如凝脂,玉樹臨風貴公子。我想就是敷了也看不出什么效果來。”
她如今同溫闕親近許多,說起話來也是半開玩笑。溫闕看著她燦若新月眉眼彎彎的笑容,心想,自從來了江南,她似乎開朗活潑了許多。
還是說她本就是這樣的樣子,天真靈動。只是從前在京城,帶上了一副老鴇的面具,才裝得老練成熟。
邊聊邊走,李錦瑤帶著溫闕去到了胭脂鋪子里,用她的話就是,誠信至上,必須讓天使投資人眼見為實。
這幾日李錦瑤已經把胭脂鋪子收拾地窗明幾凈,整潔有序。又用溫闕給她的銀兩置辦了新的胭脂水粉。
說來也怪,滿屋子的各式各樣的胭脂,空氣中卻沒有熏人的艷香味道,反倒有股淡淡的草藥香氣,聞之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看來她跟著獨孤白,學到了不少本領。
“怎么樣,溫兄?”李錦瑤拉著溫闕環顧四周,雀躍著向他一一介紹:
“唔,這是試用區,梳妝臺,鏡子一應俱全,提供客人們免費的小樣,隨意試用。”
溫闕常常聽溫母抱怨,買回來的胭脂水粉不合心意,她說:“在店里只能聞聞氣味,看看顏色,等實際用了,才覺得不合適,又或者浮粉,只能用來壓箱底了。”
沒想到李錦瑤考慮地這么周全,簡簡單單就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這是妝容區,看看墻上貼的這些文字,圖畫,這可都是我的杰作。”
順著李錦瑤的手指,溫闕望見一張“零基礎化妝指南”,字跡清雅秀麗,還飄散著淡淡的墨香。詳細列舉了五官的化妝手法和技巧。
他挑了眉妝看去,上書“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八個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列了幾十條。
“根據自己的臉型選擇眉型,比如長臉的姑娘適合平眉和流星眉,讓人看起來更加溫柔也讓臉型更加柔和......”
“三點定位確定眉形,確定眉頭、眉峰、眉尾的位置.......”
“淺灰是一種比較時尚的眉色,給人的感覺是優雅、有氣質、端莊、顯氣場......”
溫闕看得眼花繚亂,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喬兒姑娘真是一個神奇的姑娘。
“還有這里,是貨品區,”李錦瑤盈盈地轉了過身,垂下手臂做了個“請看”的姿勢。
溫闕雖不曾用過胭脂水粉,但從前也常陪伴溫母才買過,看著琳瑯滿目的新鮮樣式,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李錦瑤歡快地眨了眨一雙古靈精怪的大眼睛,適時地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從前在京城時搗鼓出來的,這個是嘟嘟唇水潤口脂,這個是24色眼影盤,這個是高光粉.....”
“放心吧,在笑春風我都試驗過,安全無害,并且深受樓里姑娘們的好評。”
溫闕笑道:“喬兒姑娘這鴇母當得實在太稱職了。”
“對了,還有這個,”李錦瑤從柜臺里拿出一大把刷子,神秘兮兮地說:“未來絕對的爆款。”
那一大把刷子由山羊毛制成,質地柔軟平滑、結構緊實飽滿,形狀疏密各不相同。
溫闕想起前陣子阿鴻身上一股山羊的膻味,不禁啞然失笑。
“這是腮紅刷,能刷出自然弧度的腮紅,暈染陰影,完美突顯面部輪廓。這是唇刷,能精確勾勒唇型,使雙唇色彩飽滿均勻,更為持久......”李錦瑤滔滔不絕地說道,仿佛一個事業狂魔。
溫闕安安靜靜地聽著,并不打擾她。
燈會猜謎,別的女子都等著男子為自己贏得花燈,李錦瑤卻連連答題,叫老板也佩服不已。
瑤池流星,她勾勒了一副如畫美景,言辭中的仙境讓人流連忘返,癡癡如醉。
巧遇藥王,她聰明伶俐,勤奮好學,不僅深得獨孤白的歡心,亦幫助自己治愈腿疾。
如今,她又這般神采奕奕地介紹各種奇思妙想,而且真的付出汗水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溫闕想,她是鮮活的,她是奇妙的,她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