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銀海化成一座天橋,青姒步于其上,緩步而來,滿臉肅穆。
浩瀚的神力壓得四周的空間微微扭曲,就連鳴樂的鳳凰神獸和三首火龍也被逼得從空中落下,臣服在了廣場上瑟瑟發抖。
孔雀王與青嫵的面色俱是一變,青姒的神力何時變得如此可怕了!難道她平時竟藏了真正的實力不成?尤其是青嫵,看著青姒身邊起伏的銀色神力,掩在繡袍中的手竟驚懼地顫抖起來。
怎么會?怎么可能,這種神力……?她神情恍惚地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一幕,臉色煞白。
廣場上的眾人看著緩步走來的青姒上神,剛才還嬉笑怒玩的神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了起來,對視了一眼后極為默契的朝時笙真神看去。
鳳翎上神和流殤上君的事三界盡知,只是在時笙真神的覺醒下,這件往事就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尤其是在那鳳翎上神還被放逐百年,歸期未定的時候。
但早些時日青嫵上尊的降罪御旨一下,一些老仙君就知道這件事恐怕沒那么容易善了了,后古界來,青姒上神和鳳皇護短的名聲她們若是認了個第二,就絕沒人敢排在第一。況且,擾亂一場婚禮……青姒上神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不同意?青姒,本君的婚事,你有什么資格反對?”時笙掃了青姒身邊滂湃的銀色神力一眼,眉微微皺起,瞳色清冷。
“真神曾當著眾仙對我景華宮與神凰島立下婚約,不過百年而已,真神難道忘了不成?”青姒停在離廣場一米之遠的半空中,神情淡淡,面色冷凝。
“立下婚約的是流殤,與本神何干?”時笙放開了沫梔的手,凌空走了幾步,手一揮,金光拂下,廣場上瑟瑟發抖的神獸精神一振,重新恢復了生氣。
手心處空落落的,沫梔定定地看著時笙的背影,不安的感覺生了出來。
“沫梔的恩情也是流殤欠下的,若按真神之言,又與真神何干?真神曾乃蒼生之主,位極上古界至尊,怎可言而無信,厚此薄彼?”青姒嗤笑道,看向朝他走來的時笙真神,目光灼灼。
時笙瞳孔緊縮,冷冷地看著青姒,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劃過毫不掩飾的警告。
青姒一挑眉,輕哼一聲,當作沒看見。
“青姒,今日時笙真神與沫梔成婚,昭告三界,你怎可如此不敬真神,竟來擾亂婚禮?”聽到青姒提到沫梔的名字,青嫵一時間也顧不得心底的驚懼,忙站起身,怒道。那種匪夷所思的擔心根本不可能,她何必再庸人自擾?
“不敬真神?我怎么不敬真神了?”青姒抬眼間便似藏盡世間滄華,半晌后聲音肅冷道:“青嫵你與本君說說我怎么不敬真神了?若要算起來,你今日就算是不敬真神。”
“越是位高權重者越是不懂尊卑,上君見上神不拜又是為何?”
“什么意思?”
“你怕是忘了。”
自遠古時便有六位真神,青姒與鳳渝協妖力而生便是上古界最后兩位真神。
她極是認真地看著青嫵,青嫵神情一僵,霎時間臉色青紅交錯,指著她顫抖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
看著滿臉嚴肅的青姒上神和氣得不輕的青嫵,若不是這場景實在過于莊重,廣場上的眾仙妖實在是憋不住這滿肚子的笑意,青龍臺雷劫后,眾仙早就知道青姒上神言辭之犀利非一般人可比,但想不到這種境況下她也能說出這種話來。
眾人才想起當年青龍臺,宸淵神君為鳳皇討公道,當日的鳳皇,額間偰著的剔透碧玉,抬眼間便似藏盡世間滄華,奪天之功也不為過,而青嫵……卻只是形似而神不似,越是相同的打扮,反而能更清楚地看出兩人之間差若鴻溝的區別來。
孔雀王見沫梔和青嫵一個神情不安,一個面色鐵青,眉角皺了起來,眼中怒意一閃而過,青姒也太過分了,正準備起身,卻見時笙真神陡然抬首,望向了空中那大片云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