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能的認罪手稿—第一人稱]
“姐,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恨我嗎?”這句沒有回應的話,我倒是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以下為今年八月十一日后所有事的基礎,下文摘選為簡略版)
我姐大一那年,我初二,剛被接回來,她一直對我沒有好臉色,我也認了,那年家里只有一塊很小的畫屏,我姐一直很喜歡,喜歡到因為它去當歷史老師。
我姐很好看,我也不知道誰將我是她弟的事傳出去的,但是在我高中三年,暑假經常有上大學的男生來找我,想讓我幫忙追我姐,追是肯定追不到的,但是拜他們所賜,我姐終于肯理我了。
知道我學理之后,我姐有時會幫我補習我的文科短板,代價是忽視那些人,當然,這補習極大可能是為即將到來的教師生涯做準備,但是我還是有了隱隱的歡喜。
我姐大四回來實習,正巧在我的高中,那年我高二,學校里不乏同學向我打聽她,那些時候,我總是會感到不爽,直到高三暑假有女生向我表白時,我在落荒而逃的途中,才想明白了一些事,因為表白的那個女生,是我之前暗戀過的人啊。
是的,我不喜歡那個女生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無跡可尋。
其實不止我姐,我也不想承認我們有血緣關系,特別是當我喜歡上她之后,我知曉這是一段禁忌的感情,可是我控制不住,喜歡到上癮,我也不奢求什么,但求能永遠陪她。所以在志愿填報時我也選的是離家不怎么遠的理工類大學。
我大三那年,她有男朋友了,是我高三的體育老師朱浩,聽她說,朱浩追了她三年,嘖,原來如此,想起那年他的照顧,我早該知道他不懷好意。
開始我還能平靜的看著她們,后來,變了,大概是從朱浩開始有家暴行為的時候吧,那個我放在心尖的女人,他憑什么不珍惜?
我想,我還是代替他比較好。
那是我第一次去手工作坊,拿了之前她出事故后被卸掉的小指指骨,還有我去醫院取的浮肋,做了項鏈和戒指。
我不明白,那種家暴男有什么好的?憑什么打完女人第二天跪下認個錯,她就原諒他了?
我恨吶,恨我不能成功的勸她分手,恨我年少時不夠主動。
今年的五月一日,他們訂婚了,我偷偷喜歡了許多年的那個人,義無反顧跳向了火坑,我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往下跳?
我把戒指給了她,說著讓她暫存,實際上我是希望她能打開的,里面我放了一張字條,只要她愿意,我就帶她走。
我從五月等到八月,等到我畢業,等到我工作,什么消息都沒有,而且十二號我要去臨市出差,那幾天就沒辦法保護她了。
十一號晚上,我抱著打探戒指消息的心去了她家,不知怎的,又和她吵了起來,臨走時才發現她換了房間里的畫屏。
我便明了,她是知道我喜歡她了,那畫屏或許就是回應吧,隱晦的批判我那是不應該存在(不該存在的身著龍九子服飾的人)的不完全(第一版的殘次品——盌)的愛意。
她懂什么?她憑什么這么斷定?我自然是不服的。
十二號晚,同事們聚會,我中途溜了回來,本想質問她,卻是沒了膽量,在樓后停車,看著她房里的燈,猶猶豫豫。
最終也只是在樓下待了幾個小時,看她臥室的燈滅了才走。
十五號我出差回來,那天我才知道前一天朱浩又家暴了,看著她被打后的傷,我瞬間萌生了要囚禁她的想法,既然朱浩不珍惜,那我只能強行帶她走了。
我請了長假,租了倉庫,迅速行動,之后的那幾天,我還算有些開心的,雖然她在罵我,但她總算離開了渣男。
十七號,她病了,我帶她去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小診所,看著護士給她扎針,我忽然就想把她做成標本,不會罵我也不會跑,就那么陪著我,也挺好的。
后來實踐的時候,我還是心軟了,往左臂動脈注入的空氣,總是達不到致死標準,那時我還不想她死,但她不知好歹,我之前對她那么好,她憑什么把我捧上的真心不當回事。
二十號那天深夜,我累了,我高估了我的耐心,低估了她的倔強,那是我最后一次往動脈注入空氣,過量的,她死了,于痛苦中死了,但是不美了,做不成標本了。
第二天早上,我開始分尸,在這件事上我還是個新手,就根據外網的資料選了幾張方法,去外面買了把新刀,順著關節就砍了下去,分尸真的是個力氣活,還是個技術活,或許買電鋸比買刀好多了,但是刀更好處理。
處理這些肢體的時候,我突發奇想試著烤了一下腿部,可是沒處理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變得焦黑,開始皺縮。本打算全部烤完后再扔,還能拖個幾天,可這倉庫只有一個不怎么樣的破爛冷凍柜,能保存肢體的時間也不長,索性在23號扔到了人工湖里,當然,有針眼的左臂和雙手我單獨取出來了,這些還是單另處理比較穩妥。
隨后我又去了她家,開始尋找我那個戒指,從我耐心耗盡的那一刻起,她便不配了,雖然我還愛她,但是我更喜歡她文靜溫柔都樣子,而不是那個罵我的潑婦模樣。我帶了手套,沒打算留下指紋,朱浩那個家暴男,我不想殺他,或許讓他代替我成為兇手,是對他最仁慈的懲罰。
我翻到她的日記了,在那里面,她對我這個即將回來的弟弟有很大的不滿,可是她不知道,她沒有寫到日記本里的那個從她初三起就聽她吐槽了兩年的網友就是我,那時我才四年級,但這并不妨礙我關注她,我的養父不是個東西,喝醉了也喜歡動手打我,所以在我知道我有姐姐之后,就已經在慢慢關注她了。
“效湖南之左”是我教她寫下的,那是我選的地方,本來是打算面基的,誰知她后來當做了她的秘密基地,我偶爾過去轉轉,還能碰到她獨自在那棵柳樹下,那時的微風與她的溫柔,讓我對回家抱有了殷切期望。
不過那段時間,我養父總生氣于我拿手機不好好學習,六年級的時候摔了它,于是我和我姐又斷了聯系,直到后來回了家。
這個地方朱浩應該是知道的吧?不知道也沒關系,那就成為獨屬于我和她的秘密了,更重要的是,警察要找好久。于是我將夾在本子里平整的泛黃舊紙條揉成一團,扔到了床下。后來在衣柜抽屜深處找到了我的戒指,那個盒子落滿了灰,她從沒打開過……那一瞬間,我是失望的,她應該是真的不曾在意過我。
接下來,就看警察什么時候能找到尸體了,朱浩家暴男的形象坐實后,那些廢物警察應該會更懷疑他吧。
可是他們的表現屬實出乎我意料,扛著上司的壓力都要來查我家,查就查吧,項鏈被找到之前,我就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死亡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我能下去陪她,或許,下一世,就能名正言順和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