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流民交易
大明是有海禁的,而且是片板不得下海那種。
但與大清朝為了海禁而海禁不同,大明的海禁是因為需要海禁而海禁。
換句人話就是,海禁的膽子,這大明朝是沒有的,但借著海禁的名義,來進行撈錢的膽子還是有的,而且很大!
大明的海禁是最功利化的海禁,即海商們想自己偷摸的下海?那是門都沒有的,但如果是有各府的衙門下發(fā)的帖子下海?那沒關(guān)系,你盡管下海,誰要是敢攔你,亮出帖子誰再敢言語算我輸!的這么一個模式。
所以,從大明的初期便有了汪直,末期便有了諸如鄭志龍.........我是說鄭芝龍一類的人物。此類的海商亦商亦盜,人在陸上做買賣的時候大抵就是最優(yōu)秀的商人,各路貨色都十分齊全,而且物美價廉......大概,反正就是一等一的商賈。
要是入了海上,反正你是楊公公的人手還是孫大人的家丁,海上的過路費是一定要交的。不但要交錢,上面還得插上各路豪杰的旗幟,以免起了沖突。
在大明末期,鄭芝龍的船只據(jù)估算大約有一萬多搜,是世界上最大的海上艦隊。而鄭芝龍本人則是成為了遠東海上最大的商業(yè)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曾經(jīng)打完東印度公司(弗朗基)又打東印度公司(英格蘭),打完無畏艦隊,又打無敵艦隊,打完..........反正是打的沒完!
這就導(dǎo)致很多國家都曾給各路海商分封過一些領(lǐng)地和一些官職。
而這位方云塘則是這各路海商里,最強大的之一,號稱東南亞小孫權(quán)。手底下的艦船過往層有十來艘,但這一次居然一下子來了二十多艘艦船!
實際上根據(jù)元老院的規(guī)定,海軍是要剿滅所有在海上出沒的所有貿(mào)易艦船的,而那幫子海軍則也忠實的將一艘艘海船漁船拖家?guī)Э诘亩冀o綁回了新泉州,不留一個漏網(wǎng)之魚!
但有句話怎么說的?時來運轉(zhuǎn)!
這位最近行事頗為不順的大海商在新蘭州剛剛登錄之后,竟然是從較近的一個港口已經(jīng)登錄后,悄咪咪走過來的!
然后他就遇上了這位帶著一小隊人巡邏,正發(fā)愁怎么才能按照原有的既定計劃在大明建立一個交易市場,而且閑極無聊的元老肖百隆!
“根據(jù)上次的貿(mào)易嗯....協(xié)定,我這次帶來的有十幾艘廣船,每艘船有一百多人男女老幼都有。請查收。”說罷,方云塘遞出來一個文件,里面所羅列的正是這些人的姓名籍貫和年齡性別。
上一次的交易中,方云塘被肖百隆所帶來的士兵所驚艷,這種猶如神兵的精銳戰(zhàn)士竟然只是軍方臨時幫忙訓(xùn)練的衙役?天上飛的猶如神話中鯤鵬一般的神物竟然是這幫人的探子?
無數(shù)的謎團最終被一個‘神啟’解釋,他們竟然是傳說中,天宮的仙人?臨凡救世?而在第二天,一個能發(fā)出巨大聲響飛天自在的鯤鵬(直升機),則徹底結(jié)束了方云塘的迷茫!
這種猶如神仙的手段,猶如奇跡一般的技術(shù),讓方云塘決定徹底投靠這幫號稱全世界神話都是以他們模樣改編的元老院!
神仙都是照抄你們的造型,那我投靠了你們豈不是也算是天兵天將?
方云塘瞬間便有了些精神抖擻,然后打起精神,拿出一個巨大的手提箱。這玩意是肖百隆送給他的,此時打開卻不似上次那樣空蕩蕩的,里面擺滿了各類的票據(jù),諸如地契,房契還有一厚摞的身契。
身契就是賣身契,這玩意有官方的認證,要是逃跑的話主人有權(quán)利處死的。
“很好,先坐下把。”肖百隆沒有理會局促不安的方云塘,而是開始計算起這批人員的職業(yè)起來。好在方云塘也沒事可做,只是坐在沙發(fā)上,盯著肖百隆的動作開始計算起來。
實際上,上次方云塘走的時候并不是空手而歸,肖百隆覺得如果只是多一個探子也沒有多大用處,便讓方云塘帶回去了兩船大豆油和一船白糖三船白鹽,以及各類的兵器盔甲。
這年頭,稀罕東西實際上是不缺的,缺的是真正的高端奢侈品。
什么是高端?玉石當然不算,這玩意擱現(xiàn)在這個時代,沒幾個人特別稀罕。
真正的高端奢侈品,就是別人想也不敢想,見都沒見過的物件!
方云塘帶回去的白糖,是顏色潔白無瑕,吃起來除了甜味啥味道都沒有,放在水里化開后,一絲雜質(zhì)也無的真正的高端貨色!
這些白糖,真就是傳說中的上上之品天上神仙才能拿得出手的貨色!
而這些鹽則更加神奇,其色與白糖無異,竟然也都是潔白無瑕!而且其入口絕無一絲雜味,融化后竟然也是純潔透明的鹽水,這.......這怕不是仙人用法術(shù)變出來的好貨色?
否則根本無法解釋這種神奇的現(xiàn)象啊!
而那些盔甲?一體式的板甲別說是大明,聽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性能堪比大盾的鎧甲連大明都不曾有過,出手?那只是看誰出錢多了。
于是乎,他用半船的糖,換了十幾艘船,用一船半的糖,在朝鮮換了一個港口,又用三船的鹽換了三船的銀子,在廣州買下了一整個街道的土地和房子,用盔甲和兵器在邂羅換了幾千罪臣的家眷。
總之海上的貿(mào)易他是從未見過利潤有如此巨大,如此劃算。最終,他賺翻了!
“人口就留在新蘭州把,這一次你需要,盡量在四方收購一些流民,流民不需要管年齡傷殘與否,也不需要關(guān)系他有何等技藝,只需要多,而且要快。”說罷,肖百隆從桌子下面掏出來一個用陶罐,放在桌子上。
“這是?酒?”聽者管子里翻動的水聲,方云塘突然有些疑惑。酒這玩意或許是可以有高端貨色,但因為只有官人貴人需要,出貨量并不大而且海運酒水價值不高,收益不大。一般來說中短程貿(mào)易是沒幾個人稀罕的,畢竟老百姓可不需要醉醺醺的瀟灑度日。
“這油,名金......額,就叫它金龍魚了,這金龍魚你看如何?”肖百隆看方云塘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些許門道,便打開蓋子,露出里面的油脂。
“油?”方云塘震驚了。
他不是震驚這油料有多么好,雖說這油既沒有動物油那么沖,也沒有魚油的一股子腥味。渾身承金黃色的液體,透明能見底,的確是一等一的上品油料。
但他震驚的是肖百隆的話語,他當時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年輕人一邊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一邊小聲的說,這次事態(tài)倉促,只能臨時用些散碎的貨物撐撐船艙。
下一次,便要用最好的物件,把他帶來的船全部裝滿!
二十多艘船,便是近百噸的運貨量?
這一下方云塘算是真正認識到,什么是仙人的胃口!
要知道古典社會里,油料可是一等一的暢銷品,老百姓口里吃不到油水,便只好用各類油脂祭祭五臟廟。官府的兵器庫,需要各類油脂作為保養(yǎng)。貴人們身上的盔甲需要時時用油料擦拭。
點燈需要油料,城市攻防戰(zhàn)需要油料引火,各類車馬需要油料潤滑,船只需要油料作為防水和保養(yǎng)。總而言之古典時期對于油料的需求是無以復(fù)加的!
“請問,此油?源自何處?”方云塘忍不住,便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