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那天婆婆她們都去了鎮上趕集,只有自己懷了孕,孕吐不能去。那天好久不見的娘家人又來了,是來要錢的。弟弟要娶妻了,想讓我這個當姐姐出彩禮。
可我哪里有錢,自從上次她們來拿錢蓋房子,被婆婆打罵走以后,家里的錢幾乎都被丈夫拿給了婆婆,自己又沒有給丈夫生下男娃,連大嫂生了家里長孫,都沒提管家的事,更何況是連生兩個女兒的自己,又有什么見面更丈夫和婆婆拿錢。當初老娘來拿錢,自己因為打不過,又護不住兩個女兒,還把錢拿給老娘那件事就讓婆婆對我有很大的意見,認為我太懦弱。
如今又來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護住兩個女兒,不要讓拿不到錢的老娘傷害她們,可我太高估自己了。懷著孕做什么都不方便,被老娘踹了幾腳,肚子好痛,真的好痛,我感覺自己要死了,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我似乎聽到老娘開始罵罵咧咧,
“呸,賠錢貨,老子當初就應該掐死你,不該留你一個”
“誰知道你這么命大,盡然活了下來”
“果然是老子的克星,當初要是掐死你,老子的兒子一定會過得比現在好”
“老娘說的不錯,你們這些丫頭片子就是克男娃…………”
“還想生兒子,你還是去做夢吧。”
后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等我在醒的時候婆婆她們已經回來了。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孩子,伸手往下一模,我蒙了,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肚子也不小了,可現在是平的。我知道我的孩子掉了,距離孩子流掉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天,在縣衛生院住了三天,昨天才回的家。
原來我昏迷了4天,丈夫,婆婆,鄰居,大嫂,一直勸我放寬心,孩子總會有的,畢竟我們都還年輕,難過了幾天,漸漸的我也放寬了心,覺得是這個孩子沒福分,并且我也保護了我的兩個女兒這就夠了,我想以后總還有機會。
此時的我還沒有想到有一個更大的噩耗在等著我。
就這樣過了半年,我的身體已經養好了,可一直沒有懷孕的消息。我去醫院檢查,醫生欲言又止的告訴我,開點藥吧,好好保養,放寬心,身體沒事。
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好像醞釀著一場大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醫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腦海中一直在閃現著護士的那一句“不能生了”,“是個男娃”“娘家打的”“半年前”…………
像魔音一樣的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時間回到醫院。
“這是誰的”一個臉上有著嬰兒肥,還顯得有些年幼的病人拿著一本半成老的病例問。
“柳大花,誰是柳大花”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便停下了腳步,看著呢個年幼的護士。
“哎呦王護士,你是不是拿錯了,張醫生要的宋小妮的,不是王大花。”
“是嗎,那我拿錯。”
聽到護士說認錯了,我笑了笑,準備拿藥離開。
“不過這個也太慘了,嘖嘖,這是被虐待了嗎,盡然被打到流產。”
我自嘲一笑,還挺倒霉的,名字跟我一樣,人也跟我一樣被打流產,真倒霉。
“不知道,聽說是被她老娘打的,是她婆婆她們送她來的。”
“哎,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她婆婆她們都趕集去了,沒在家,她老娘來要錢,到是她沒錢,她老娘要打,讓她護住了,自己被打流產了。”
“不是吧,那后來呢”小護士八卦到。
“聽說肚子里的呢個還是個男娃,流掉的時候可惜快成型了,以后也可能生不了…………”
“真倒霉,遇到這么一個娘,他家是哪的,你們知道不”其中一個護士問。
“哎,這寫了,柳大花,紅旗公社顧家村…………”
我取完藥過來她們還在聊天。恰巧聽到這一句我感覺我的血夜像是被凍住了,這是我家,我想起半年前我流掉的呢個孩子,眼淚再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