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摸索著爬上十樓,走廊的燈很暗,幾只小飛蟲圍著發黑的燈泡撲騰。
房門外有一個和公寓樓下一樣的設施,銹跡斑斑的鐵門上刷著紅漆,有些剝落了,斷斷續續地像是數字零三。
木槿舉一反三,把身份證插進機器,開門進入。
身份證被運送到屋內,掉進門旁邊的卡槽,白光沿著卡槽流動一圈,仿佛是在給房子通電,頭頂的白熾燈亮了。
1108公寓1003號房的燈在臨近夜半時分終于亮了,光暈匯入城市千萬燈火,繪就一幅斑斕夜景圖。
屋內燈火通明,亮度的瞬間升高讓木槿不適地偏頭瞇眼,反手把門關上。
房子內是十分簡陋的,只有極簡的家具設施,一張床,一個桌子,沒有陽臺,只有一葉小窗戶。
但再簡樸,也好過風餐露宿心驚膽顫的荒野。
神識覆蓋整個房子,在確定沒有監聽、監視的設備后,被發繩束起來的長發散落,黝黑的長發無風自動,微卷的發尾紫光浮動。
遠離房門的角落放著一張單人床,床尾對著一個小間,門上貼著密密麻麻的海報,小間旁邊靠近門靠著墻的一邊則是一個簡單的灶臺,書桌則是放在大門正對著的窗戶前,灰塵布滿屋子,蟑螂蜘蛛老鼠棲息在不為人知的小角落。
木槿走向小間,臟兮兮的衣服化成光點,在屋里流過,床上的,桌上的,肉眼看得見看不見的灰塵和小動物們都消失了,屋子里嶄新得不像話。
赤裸著身子拉開浴室的門,不一會兒,水聲細細簌簌,和窗外的汽車鳴笛聲響成一片。
燈光下,串著銀色葉子的項鏈,繡著銀色花紋的布袋,手表狀的黑色通訊器,雜亂地堆放在桌面上。
......
待日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照射在臉上時,木槿才悠悠轉醒。
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木槿極不情愿地從床上起來,木板很硬,硌得她全身都疼。
幾天沒吃飯的肚子已經在反抗,空腹造成的眩暈讓木槿看什么都是恍恍惚惚的,磕磕碰碰地撲到桌上,在布袋里翻翻找找終于找到一根快要過期的火腿腸,吞咽幾口,木槿才緩過神來。
叼著火腿腸,木槿打開窗戶,柔和而清爽的風吹散木槿的迷茫。
她想,她得找個工作才是。
神明自然不會餓死,過度的體能和精神消耗會讓她再次陷入沉睡。
這個房子也是租的,一天要50新幣呢!
以她撿到的錢只夠她住半個多月的,剩下的食物,哦,已經沒有了。
她一定要找個工作。
什么工作好呢?
重明的記憶里,那種可以有免費的東西吃,免費的地方住,還有新幣可以拿的職業,木槿就挺心動的。
將項鏈和手表帶好后,木槿瞅著她松松垮垮的布袋,和腦海里整整齊齊的樣子有點相悖,便將布袋搓捏幾下,揉成一個小團,再拉扯開,便是一個干凈小巧的腰包,腰包內側有一朵銀色的小花。
干練的緊身衣褲,木槿咬著發帶,把頭發扎上去,再套上帶帽的外套,穿上輕便的運動鞋,拔出卡槽的身份證放進腰包,木槿精神抖擻地推開門。
“嘶。”
痛呼聲從門后傳來。
門是向外推開的,過道又很狹窄,她剛剛推門又急,估計撞到門上的人傷得不輕,木槿愣了愣,連忙走出去,把門關上。
一個年輕男人捂著鼻子,正在破口大罵。
“眼瞎啊?開門之前不會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