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和木槿對視一眼,木槿漠然地拽住了裴夜的衣角,裴夜則扭頭向地勢更高的地方走去。
“嘶,”木槿突然低呼一聲。
剛剛有什么黏糊糊的東西從她腳踝處游過,一根宛如絲線般的物體纏住了腳踝,隨后就傳來了針扎似的痛楚。
裴夜低頭看去,木槿周身的水已經被鮮血染紅。
一絲紫意從裴夜眼里乍現,藍紫色的電流從他身上蔓延到水里,一時間,水面上電光籠罩。
木槿離他最近,立馬被電了一個機靈,下一秒,她就被人拽著后衣領,被裴夜提溜了起來,跟個小雞仔似的。
裴夜腳下發力,飛速躥到水面漂浮著的一塊木板上,木板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體重,立馬就往水下陷去,好在裴夜又迅速換了個位置。
木槿扯了一下裴夜的衣袖,示意他上方固定棧道的木樁,裴夜點頭,手臂一甩,將木槿往木樁的方向拋去。
木槿在空中穩住身姿,左手向上一抓,一條綠色的藤條憑空出現,自掌心向上蔓延,纏繞住木樁,于此同時,右手也同樣伸出藤條,纏在裴夜腰上,將他提拉了上來,兩人就像是被藤條串在了墻壁上一般。
水仿佛還在漲,水面上一片氤氳,從上空向下看,除了照明燈一小點燈光,什么也看不見。
額前碎發上流下的水流嚴重遮擋了木槿的視線,木槿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纏繞在木樁上的藤條結。
藤條發出淡淡的綠光,隱隱可以看見里面金色的經脈。
一個綠色的小芽從藤條結縫里長了出來,分枝,生長,又分枝,又生長,很快就織成了一張密不透水的大網。
雨仿佛停了一般。
按道理,黑洞里應該立馬宛如黑夜,但現實卻不是如此。
黑洞底下,幽幽亮起了白光,整個看著,就像是幾個雜亂的毛線團。
缺少了雨水的注入,水面就漸漸平靜了下來,仔細看,水還在不斷減少。
漸漸地,水底下的情況也暴露了出來。
除了令人作嘔的殘肢遺骸,消失的蛇也出現了。
水還沒有完全消失,但從蛇露出水面的部分,木槿判斷,它已經死了。
畢竟,已經斷作兩截了。
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糾纏在斷口處,堵住了蛇的整個身體,或者說,因為蛇身體里的白色絲線越長越多,直接把蛇的身體撐爆了。
水面上還漂浮著幾具尸體,同樣,也被層層疊疊的白色絲線包裹。
那幽幽白光,也正是從白色絲線上散發的。
自作孽不可活,與豺狼共舞又如何,到底也不過是豺狼的獵物罷了。
蛇與蘑菇,表面上看,是共生關系,但事實上,蛇吞食了蘑菇誘捕來的獵物,也成了蘑菇的獵物,菌絲已經在蛇的體內生長,膨脹。
它們,不過是大了些,和之前罐子里生活的小蟲別無兩樣。
“裴夜,如果人類可以搶奪別人的異能,你說,世界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女孩的聲音里充滿了落寞,裴夜的眼眸也暗了下去,答案是什么,他們其實都心知肚明。
木槿閉上眼,這個世界,還有救贖的必要嗎?
藤條斷了,木槿閉上眼,任由自己向下墜落。
裴夜再次接住木槿的身體,腳尖在巖壁上輕踩一腳,平穩地落在了蛇露出水面的腦袋上。
“至少,我不會,聯盟的將士們,更不會。”
男人低啞的聲音和他的動作一樣溫柔,輕柔卻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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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瓷
蛇:你禮貌嗎?